杜若梨走之前,讓周大丫帶着婆婆和小姑子去她房間休息。
意思不言而喻,去吃東西。
此時,她們三人和杜若英母女,正在分食月餅。
月餅是杜若梨單位發的中秋節禮物,準備放到節日當天吃的。還沒到中秋節,她就穿越了。昨天被她放到破廟後面,送給這兩家。
她們一家拿出一個,用刀切開自家分。
切開之前,他們從來不知道,餅子餡兒能豐富成這樣:紅豔豔的火腿肉裏,夾着大顆的鹹蛋黃,和雪白雪白的,比蜜還要甜的顆粒,咬起來咯吱響。
天啦,看起來也太好吃了。
他們拿到屬于自己的那塊餅,用另外一隻手托着,輕輕放進嘴裏,小心的咬下一口。
一口下去,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沒有語言能夠形容此刻的感受,他們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靜靜感受這份無上的美味。
杜若梨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不願破壞此時的氛圍,她轉身到外面溜達。
溜達到院子西邊的銀杏樹下,看到金黃的落葉裏,有一點點隐約的藍色。
扒開落葉,露出裏面的藍色花朵。
秋季自然界開花的植物不多,又是奇特的藍色,花朵像個小盔甲。沒有植物圖鑒做對比,杜若梨也能判斷出,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烏頭。
有段時間,紅傘傘白杆杆吃了躺闆闆這首歌特别流行,植物學家專門科普了有毒的植物,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這個烏頭,據說三毫克就能讓一個成年人當場死亡。
烏頭全株有毒,長在顯眼的地方特别危險。杜若梨從空間裏取出橡膠手套戴上,用小鏟子鏟出來送進空間。
等她有空了,将烏頭弄幹磨成粉,塗到匕首上。隻要有人碰到匕首,劃出一點點血,烏頭的毒就能到達心髒,讓心髒停止跳動。
如果遇到危險,匕首将是她最厲害的武器。
得到好東西,杜若梨不在外面逗留。
回去經過新隊友的落腳地時,忽然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灼得她手心發燙。
順着視線,她看到下午那雙深潭似的眼睛。
那雙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她的右手,像在疑惑她是怎麽挖出烏頭的,放在哪裏。
杜若梨心頭猛跳,又趕緊否定了這個想法。
剛才她全程背着人,事後掩蓋的完美無瑕,不可能被人發現的。不用自己吓自己。
杜若梨定下心來,不再胡思亂想,朝自己落腳的屋子走去。
身後的陸際洲垂下眼,恢複成死人樣。
經過剛才的試探,他已經可以确定,這個叫杜若梨的姑娘,挖走了那棵烏頭。
看她的樣子,并不是拿烏頭當藥材,而是當毒物的。
山野裏的姑娘,竟然認識烏頭,會用烏頭,有點意思。
杜若梨回屋時,屋裏的人已經吃完月餅,坐在一起縫縫補補。
她行李裏的破被褥和衣裳鞋襪,也被翻出來補好了,整整齊齊碼在地上。
一看就是吳月娘和周大丫的手筆,杜若梨不說謝謝,而是從腰間取下一個布袋。
布袋裏裝着兩三斤碎布,是她買衣裳時問掌櫃要的搭頭。掌櫃親自挑選,選了一半綢緞,一半細棉,都是得用的東西。
看見東西,吳月娘先絮叨上了:“阿梨,你咋買這麽多?用的完嗎?花了多少銅闆?是不是都花光了?”
杜若梨謊話張口就來:“沒花銅闆,成衣鋪掌櫃嫁女兒,散給路人,我撿到的。”
衆人信以爲真,豔羨的看着花花綠綠的布頭。
杜若梨暗暗發笑,這也太好騙了,莫非她的演技如臻化境?
将碎布頭劃拉成三堆,給吳月娘和周大丫各分了一堆,理由很充分:“你們跟着沾沾喜氣,日後遇到的,都是好事。”
這種喜氣都不願意沾呢?
這種願望誰不希望有呢?
對面二人說不出反駁的話,接下布頭。順便将杜若梨的那份也拿走了,要爲她和妹妹各拼一件貼身穿的小衣裳。
杜若梨沒拒絕他們的好意。
晚飯時間到了,他們收拾好東西,到外面排隊領馍馍。
發馍馍的是驿站的差役,負責押送他們的差役在樓上吃李見明帶回來的酒菜。
幾杯黃湯下肚,桌上的人開始醉了。
有人昏昏欲睡,有人哭天喊地,有人蠢蠢欲動。
張大搖搖晃晃走出房間,扯着嗓子喊:“杜至忠,杜至忠,你給老子上來。”
杜至忠放下手裏的蘿蔔湯和白面餅,急匆匆上樓,弓着身子問:“大人,您找我?”
張大噴出一口酒氣:“把……把你……族裏……最漂亮的娘們……給……老子送來……讓老子快活快活……”
杜至忠膝蓋一軟,跪在張大面前:“大人,使不得啊……”
“啪!”
張大摔碎手裏的酒碗:“别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讓你幫忙是看的起你,你當老子不會自己去選嗎?”
杜至忠一想也是,差役想要誰,沒有得不到的。
既然結局是注定的,還反抗什麽呢?倒不如給他賣個好,留下好印象,日後得些便宜。
杜至忠臉上堆滿笑容,谄媚的說:“是,是,是,罪民一時糊塗,險些誤了大人的好事。大人您稍等,罪民這就去爲你物色好貨,保準将您伺候的好好的,以彌補剛才的過失。”
“這樣才對嘛!”張大神色稍霁,緩下口氣說:“還不快去?老子一刻都等不得了。”
“诶,罪民這就去。您就請好吧!”
俨然将自己當成了狗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