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個時辰的急行,杜若梨擔心嗆到氣管裏去,沒敢吃東西。太陽落山時,又累又餓,感覺快到極限。
空間裏的小若愚代謝快,中間餓醒一次,她實在沒找到機會進去喂,又哭着睡了過去。
隊伍終于停下來,停在半山腰的一處平地上。杜若梨再次搶到一個靠石頭的落腳地,癱在行李卷上,一動不想動。
太苦了,古代流放犯人的生活,比黃連還苦。
杜若梨允許自己癱三分鍾,起身找偏僻地方“方便”。
空間裏,小若愚再次醒來,抱着大拇指啃得啧啧有聲,啃着發現大拇指填不飽肚子,又委屈的哭起來。
哭聲令人心疼,杜若梨進廚房給她拿牛奶。感謝空間的保鮮功能,牛奶跟早上兌出來時一模一樣,直接拿就可以了。
拿牛奶的同時,也給自己拿了兩個薄皮大餡兒的肉包子。一手扶着奶瓶喂若愚,一手拿着包子填肚子,完了再吃一個蘋果,喝一杯酸奶,整個人才算活過來。
杜若梨将妹妹的尿不濕脫下扔進垃圾桶,睡袋換成舊衣裳,抱她出了空間。
空間的垃圾桶每天自動清理一次,不需要多管。
空間外,差役的馍馍已經分到一半。杜若梨排過去,領了一個黑馍馍。這次不敢再磨蹭,完事趕緊回落腳地,提着籃子和杜若英一起,沿着山坡找食物。
山坡上怎麽可能會有食物呢?
這是一個嚴重吃不飽的年代,但凡能入口的,早已被搜刮的幹幹淨淨,哪裏輪得到他們?
杜若梨睜大眼睛四處搜尋,終于讓她找到一個隐蔽的野雞窩。雞窩裏連根毛都沒有,她奔過去,趁杜若英沒注意,悄悄放了二十四枚雞蛋進去。
野雞一窩蛋爲十二到三十枚,放二十四枚沒毛病。
雞蛋是在周夢錦家買的養殖蛋,一元錢三枚,空間裏囤了三千枚,可以敞開肚皮吃。
她将雞蛋放進籃子裏,上面蓋上一層枯草。跑到杜若英跟前,興奮的說:“英子,我們晚上吃雞蛋。”
說着掀開一點枯草,露出裏面的紅皮雞蛋。杜若英看得眼睛都直了,喉嚨裏不停咽口水:“這……這……這……你的運氣也太好了,竟然找到一大窩野雞蛋……”
至于這個非繁殖季節,爲什麽會有野雞蛋?野雞蛋爲什麽看起來和家雞蛋有些像?就不是她會思考的問題了。
杜若梨暗自感歎,有這麽個心大的同伴,真是太省心了!她想做什麽,不用太束手束腳。
兩人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并沒有找到什麽能吃的,天色暗下來之前,打道回府。
落腳地,吳月娘還沒回來,杜若梨做主将雞蛋全煮了。煮的時候,給鍋裏塞了些幹草,将雞蛋固定住,不發出聲響,不讓人發現。
肉在埋在碗底吃,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雞蛋煮好放涼,杜若梨跟杜若英一起,躲到無人的地方各吃一個。
杜若英隻吃過一次雞蛋,家裏的雞蛋是攢着換錢的,沒人敢糟蹋。她能吃上,還是病得糊塗了,娘親才舍得給她吃一個。
當時,她覺得幸福得不得了。此時再次,她依然幸福到想哭。
她也真的哭出來了。
杜若梨又将布包裏的十一個遞給她:“這些都是給你的,你和三嬸分着吃……不要不行,每次找到東西都平分,這次也不能例外……你如果找到好吃的,會丢下我嗎?”
“肯!定!不!會!”
杜若英拼命搖頭,稀裏糊塗的收下雞蛋。
杜若梨囑咐她:“兩三天内吃完,不然會馊了。馊了拉肚子,在路上沒辦法治,會要人命的。”
“我省的。”
天黑透了好一會兒,吳月娘才回來。她和幾個婦人結伴,鑽到樹林深處去了,采到兩把橡子,大概有三兩左右。
蹲在地上大口喝水,閨女小聲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她驚得嘴巴能塞下兩個雞蛋,好半天才說:“收着吧,人情我們慢慢還,總能還得上。”
“嗯,娘你吃顆雞蛋。”
“要的。”
隔壁,周大丫準點過來,用手點着嬰兒的鼻子說:“若愚小寶寶,餓壞了吧?堂嫂這就喂你吃飯哦,吃飽飽的好睡覺。”
今天在路上,杜若愚的的名字正式得以宣布,族人們都知道了。
杜若梨将妹妹交給周大丫,順手塞給她兩個雞蛋:“偶然得的,趁着沒人注意,快吃掉它。”
周大丫不接:“嫂子不要,你身子弱,留着自己吃。”
杜若梨頭疼不已:“我不是爲了你,是爲了小妹的口糧。你多吃一口,她也能多吃一口。快别推辭了,讓人聽見不得了。”
周大丫無話反駁,默默吃雞蛋。因爲怕被人聞到味道,全程沒有張過嘴。
若愚吃飽,周大丫離開,杜若梨終于能躺下了。
昨天還嫌棄無比的幹草褥子,此時覺得舒适無比,躺下沒過幾秒,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半夜,杜若梨忽然感覺到一陣暖流,上衣下擺濕了一塊。伸手一摸,褥子濕了半頭,杜若愚正不舒服的小聲哼哼。
好家夥,她睡前忘記給人家穿尿不濕,尿床了。
月色如鈎,身邊的人裹着被子呼呼大睡。杜若梨從空間裏拿出手表看了眼時間,才半夜十一點半。同前晚一樣,給被子裏塞個玩偶,帶着尿床的小嬰兒進入空間。
進空間第一件事就是給小嬰兒洗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和尿不濕,再将自己收拾幹淨。
小嬰兒吃過今天最後一次奶,躺在小床上拳打腳踢。杜若梨将小床推進廚房,爲自己做吃的。
今天實在是累壞了,她要犒勞一下自己。用電餅铛煎了一塊牛排,一些西紅柿和白蘑菇。外加一碗意大利面,一盤子冬棗,美美的吃下去。
可可粉做的包子還有十多個,夠明天一天吃的。杜若梨将碗筷收拾好,用過的奶瓶清洗幹淨,兌上新的配方奶。
回頭一看,小嬰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雙手舉過頭頂,小拳頭握着,做投降狀。
杜若梨看得直樂,笑着将髒衣服丢進洗衣機裏洗淨烘幹,然後回屋睡覺。
雖然天天穿幹淨衣服有些突兀,但她實在忍受不了自己髒兮兮,難受不說,還容易生病。
爲健康着想,還是幹淨着吧,麻煩來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