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葶月:" 你!"
壓低了的嗓音裏也依舊能夠聽出滿滿的憤怒。
宮弗若緩緩地向後退了一步,秀眉緊蹙,臉色蒼白,小小地驚叫了一聲,似無比恐懼的模樣。
她怎麽這般作态?
皇甫葶月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頭來,即使怒氣尚且沒有消散的腦子也足夠反應過來面前這一幕的詭異了。
明明握有把柄的人是她,明明此刻占據上風的是她,她宮弗若何須做出這般受了驚吓的樣子,皇甫葶月心思回轉間,臉色大變。
太遲了。
宮弗若已經輕緩卻不容拒絕地哀婉懇求般抓上了皇甫葶月的手。
宮弗若:" 葶月姐姐,是我禦下不嚴,我願代替豆蔻受罰,求你了!"
宮弗若的聲音清麗柔軟,說出的話語總像是含着蜜糖一般,即使是這樣哀哀戚戚的懇求聲,也動人得不得了,甚至更因如此,反倒平添兩三分惹人戀愛的脆弱。
叫人愛憐的求情聲剛剛響起,緊接着便是一聲急促充滿了驚恐的叫聲。
宮弗若:" 啊!"
這道嬌軟卻充滿了恐懼的聲音是如此熟悉,熟悉到恨不得日日與宮弗若于此時此地共度時光的皇甫亭逐心髒砰砰直跳,他顧不得許多,條件反射一般大步流星地向着聲音所在處奔了過去。
春寒料峭,晚春的湖水已然算不上溫和了,冰冷的湖水使得那本便體弱的小姑娘凍得臉色蒼白,一縷一縷的黑色長發黏在她的臉上,狼狽裏帶着極緻的脆弱,隻恨不得叫人把她捧在手心裏,再不必吃上這許多的苦頭。
撲騰。
又一道落水聲響起,岸邊蠢蠢欲動着想要上前搭救的小丫鬟們徹徹底底地驚住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别說是她們了,就是深知自己已經落入陷阱而手足無措的皇甫葶月,都在此時此刻自心底生出了不可思議的恐慌感。
本朝于男女大防并不過分看重,可這也不等于便是民風開放到男女授受相親的地步。
一男一女,于水中親密擁抱着接觸,甚至那女子單薄的衣物還被湖水浸濕,濕漉漉地黏在了她的身上,這意味着什麽呢?
皇甫葶月幾乎不敢深想,饒是如此她已絕天崩地裂。
此時此刻被她關注着的當事人皇甫亭逐,卻面紅耳臊。
初初始,他也隻是一味關心着她的生命安危,可等到将衣物濕漉漉的嬌人兒抱到岸上看着她微微張開的黑色眸子,感受着手底下的溫軟玲珑,略帶寒意的體溫自手底下傳來,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麽,虛弱地咳嗽了兩聲,皇甫亭逐湊近一些,霎時什麽都忘卻了,暈乎乎的,鼻腔裏隻有星星的淡雅花香,甜得仿佛是剛剛釀成的蜜。
宮弗若:" 快放開。"
虛弱的警醒聲在他耳邊響起,驚醒了他的遐想,皇甫亭逐自這幻境裏回過神來,終于有了餘力分析起這荒誕的前因後果,也思考起如今的處境。
事情已然明了。
他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妹妹臉色蒼白手足無措地站在岸邊,甚至手上還維持着一個推人出去的動作,尚且沒有來得及收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