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紅衣烏發男子自馬車上施施然一躍而下。
早得了命守在門口的管家臉上帶着十足十誠心恭敬的笑慌不疊的迎着。
工具人:" 沈少爺,您來了。"
工具人:" 老爺可是早早地便盼着您嘞。"
沈聽瀾:" 辛苦了。"
沈聽瀾微微颔首,抛卻眼角眉梢的桀骜不馴,舉手投足之間帶出了獨屬于他的骨子裏的驕矜之氣。
管家哪裏不曾聽說過沈聽瀾,知曉他的性子乖戾了一些,心情不善時被他下了面子的貴人也不是沒有,哪怕不是第一次得他一句淡淡的問候,也仍舊突生受寵若驚之感,當下笑得更誠了些。
工具人:" 哪的話,這都是應該的。"
在皇甫府侍奉了數載的管家,微微落後半步,陪侍在沈聽瀾身邊,帶着他繞過女眷的院子,前往主子爺吩咐過的大廳去了。
由于這麽繞了一繞,途中,必得經過的地點便是那座帶着假山流水,植着珍花名草的花園。
皇甫家的園子修繕得屬實是好,是沈聽瀾都要爲之側目的程度。
他上一次來皇甫府時尚且年幼,彼時京中貴族更加鍾意怪石名樹,頗具北方的粗犷。
而那時的皇甫府的園子,便已經是京畿少見的秀氣精緻了。
京中貴族好慕名,他聽聞近些年随着皇甫穆冀勢大,這皇甫亭俨然已成了京中的風向标,連各家各戶的園子都修繕得越發秀氣了,饒是如此,皇甫園子仍舊是京中一絕。
沈聽瀾駐足觀望,小橋流水,碧波蕩漾的湖面,錦鯉跳躍,荇藻交錯,日光微朗之下,姣花朵朵搖曳。
沈聽瀾:" 這個園子倒是甚好。"
管家見他駐足賞了一圈,微微一笑,與有榮焉地接話。
工具人:" 沈少爺若是喜歡,不妨多留會兒慢慢賞玩。"
沈聽瀾嘴角揚起一個笑,笑得肆意張揚,帶着少年的意氣風發。
沈聽瀾:" 再留着,皇甫叔父怕是要等急了,趕我到了該給我一個窩心腳,這可不是好玩的。"
這話說得有趣極了,既不失少年氣,又不失尊重,還顯得與皇甫穆冀親近得不得了呢。
宮弗若躲在樹後,提着手上精緻小巧的藤木花籃,不由捂嘴噗嗤一笑。
她的聲音很明顯地刻意放小了,微不可聞,至少管家與沈涯是未曾入耳的。
可是沈聽瀾何許人也,他年少之時就随夫奔赴沙場,習武練功,上陣殺敵,武藝高強,再小的聲音也逃不出他的耳朵。
幾乎是身體的條件反射,他身體緊繃,帶着戒備地快速看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樹冠大得仿佛能遮雲日的粗壯大樹後面,細細一瞧,隐隐約約隻能看到一片藍色的衣角,以及一片觸目驚心的白,指尖上勾着個東西,似是個籃子,裏面露出點紅豔豔的花瓣來。
雖隻冰山一角,可那雙手生得真好,露出的那部分手,修長白皙,指甲圓潤如貝殼,透着淡淡的粉色。
那姑娘倒也敏銳聰慧,似是有所察覺,倏地把手往裏收了收,這下可好,連那不夠分明的一片雪白色都再瞧不着了。
沈聽瀾不知怎麽的,有些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