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弗若隻是突然覺得委屈,自己的人生軌迹在這一刻就已經發生了偏移,過了那一會兒之後,反而好了很多。
見她不哭了,柳舍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病房裏有濕巾,柳舍與又抽出兩張來給她擦去淚痕,他天賦很高,顧名思義就是學什麽都很快,因此這次再爲她擦去淚水時,熟練從容了很多 。
柳舍與不敢問她爲什麽哭,他隐隐約約有所猜測。
沒關系的,時間跟努力會帶走一切,也能帶來一切。無所不能的柳舍與這樣苦澀地想着。
宮弗若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柳舍與怕再刺激到她,什麽都不敢提了,他不喜歡她的淚水,即使她哭起來一樣很漂亮的,楚楚柔弱,纖纖玉質。
反而是宮弗若,懷着種莫名釋懷的心情,她問。
宮弗若:" 你應該帶了合約來的吧?"
柳舍與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自然準備齊全。
柳舍與瞅了她一眼又一眼,見她面色平靜,不像是要哭的樣子,才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
柳舍與:" 在後面的桌子上 。"
宮弗若聞言起身拿來,翻開看了看。
條理清晰,用詞準确,是一份沒有任何可鑽漏洞的婚姻協議。除了對于離婚的限制極大幾乎不可實現之外,裏面的條條例例竟都是将好處與權力朝着宮弗若傾斜的。
她詫異擡頭望他一眼,恰好撞到漆黑帶着光亮的眼瞳裏。
宮弗若慌忙低頭,把“甲方有義務爲乙方母親負責一切醫療事宜”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握緊手上,閉上了眼睛,而後決絕地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一切都出乎柳舍與的意料,他本以爲今天一定得費很多功夫。
宮弗若的字很好看,娟秀飄逸,帶着種她本人的秀麗。
柳舍與從她手中接過文件,幾乎不可置信,多日就這麽夙願達成了。
他的雙眼瞳孔劇烈地收縮,眼底似乎要噴出熾熱的烈火來。
捧着文件的大手激動地微微顫抖,手指蜷縮着,手心裏冒出細密的汗水。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邊的筆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龍飛鳳舞,金鈎鐵劃,帶着狂傲。與宮弗若秀氣的字迹排在一起,異常和諧。
合約簽好以後,柳舍與死死攥着不撒手,生怕宮弗若後悔,再起波瀾,抱在懷裏,一副防備警惕的姿态。
宮弗若見過他三次,第一次在雨中載着她的柳舍與沉着高冷,第二次在醫院提出條件的他冷酷可怕,隻有第三次,宮弗若覺得他往日在自己心裏冰冷不可接近的形象不再鮮明立體,反而變得幼稚而可愛 。
柳舍與:" 、我們下午就去領證,明天就出發去國外,把你母親送到雷夫醫院。"
柳舍與:" 她的情況越拖越對她不好。"
這些隻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真相如何,柳舍與自己心裏也是清楚的。
他害怕,害怕再留在國内,宮弗若會心軟,會後悔,因此他隻能選擇把她帶離這裏,離得遠遠的,直到她心裏的人徹底變成自己爲止。
事已至此 ,對于宮弗若而言,什麽時候都是一樣的 。
因此她隻是沉默片刻,就點了點頭。
宮弗若:" 好,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