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完畢,宮弗若氣喘籲籲,面色绯紅,她一貫身子弱,妝容也以清淡爲主,現今那一抹豔紅挂在眼尾,倒蘊出了不同的味道,告禮後,便匆匆離去打算換下衣服,徒留一衆青年才子魂牽夢繞。
良久,宮弗若重新走上大殿,微微福身,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偏也做得柔情萬種。
單姝:" 青鸾公主,名不虛傳,今日單姝輸與你,口服亦心服。"
宮弗若未語先含三分笑,片刻之前因爲舞蹈而蘊出的绯紅從臉頰褪去,又顯出了病弱之體的蒼白來,天生帶了一二分楚楚的韻緻。
宮弗若:" 單姝公主謬贊了,公主遠道而來,于勞累之時獻舞,品節便已不俗,更何況,你我二人各有千秋,何來輸赢之說呢?"
宮弗若并非那等子把輸赢挂在嘴邊,鋒芒畢露的庸人,她習慣于示弱,扮演着純善大度的角色,以退爲進。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自己更勝一籌,那麽在口頭上讓她二分又能怎樣呢?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能赢得人心,赢得贊美,豈不美哉?
單姝:" 青鸾公主過謙了,倒是讓單姝無地自容,敬佩不已。敢問公主此舞可有名字?"
似是談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宮弗若眼睛一亮。
宮弗若:" 此舞名爲桃夭,去歲春日我與皇兄賞花之時,見桃花紛紛飄落,甚是美麗,有感而發,又鑽研了許久,才形成了這麽一曲桃夭。"
單姝:" 原來如此,公主好悟性,好靈性。"
宮弗若抿緊唇瓣,白嫩修長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抓住了衣裙邊緣,讷讷着開口。
宮弗若:" 其實,我也沒有你說得那麽好啦,編練桃夭時,也摔過好幾跤,皇兄心疼我,還向父皇母後告狀了,有好些天我都奉旨禁舞呢。"
青鸾公主身份高貴,其本人更是嬌花軟玉般的美人兒,難免讓人有距離感,此刻得見她一番小女兒作态,衆人隻覺好笑,對她的包容也多了不少。
天賦異禀,輕而易舉就能赢了旁人,固然令人感慨,卻遠遠及不上天資出衆,卻對自我要求嚴格,發奮努力的人。前者招人妒忌,後者隻會令人歎服。
果不其然,宮弗若此言一出,單姝望向她的眼神已然改變了,更加誠懇,也更真誠了。
清皇原也憂心愛女惹禍上身,不曾想晉皇之女人兒小小,心胸倒是寬廣。如今見得大殿之内風平浪靜,忙舉杯示意。
清皇:" 宮老兄,你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呀,得此佳女,須得滿飲此杯才行呀。"
清皇的話也不全然是爲了帶動氣氛,他在心中默默歎息,同樣是女兒,怎麽人家的乖巧懂事,自己的活脫脫一個混世魔王。
晉皇:" 诶,單老弟此言差矣,我觀令愛舉止從容,明豔爽朗,兼之才藝頗絕,我倒也羨慕你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呢。"
至于晉皇的話嘛,假的。他心中覺着這單姝過于鬧騰,暗自得意于自己女兒的乖巧。
一晌歡樂,終究還是酒闌人散。甭管這一場晚宴衆人感想如何吧,宮弗若倒是心情不錯,在心默默計算着,自認收獲不淺,熱烈的愛情與真摯的友情,可都唾手可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