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渤海郡湧入了太多的人,除了沒錢的難民外,也有許多家底頗豐的人家。
一來是渤海郡的許多舊房子都破舊不堪,新修建的房屋又完全不夠安置這麽多的人。
二來也是如今大周皇帝死了,京城雖然還有一股殘存的勢力,但蕭晔那幾個兒子死的死,逃的逃,顯然成不了氣候。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天下遲早是陸家的。
而陸家在京城稱帝,也是遲早的事。
當時京城的人因爲瘟疫匆忙出逃,但實際上京城還有不少的産業。
這些人都還想着到時候一起回京城去,所以隻将渤海郡當成一個過渡期。
而且在他們看來,不管是渤海郡,還是嶺南,最終都比不上京城。
那才是皇權的中心。
這些人家也沒在渤海郡置辦産業的人家,最後爲了臨時過冬,也都住進了難民營。
不過比起沒錢付錢,隻能用工抵債的難民來說,這些人便富有多了。
他們不僅能輕松地付難民營的食宿費,還願意花錢買些别的。
比如,難民營提供的飯食是最簡單的窩窩頭和看不到海帶的海帶湯。
難民覺得這是人間美味,但對于這些有家底的人家來說,卻太過簡陋了。
這些人都願意加錢點餐,改善生活狀況。
江棠棠一直想要恢複經濟,對于他們的要求,她不但不會阻止,甚至會大力支持。
畢竟隻有需求,才會産生商品,而商品流通,經濟才會搞起來。
于是,寶島新制出來的仙人掌鹹菜,仙人掌餅幹,以及博山腳下的溫泉莊子裏新長出來的蔬菜等,都成爲了難民營的緊俏商品。
剛開始江棠棠還有些擔心寶島作坊辦不辦的起來,但等仙人掌鹹菜、仙人掌餅幹拿到難民營被一搶而空後,她也就再不擔心了。
等巡視完幾個難民營後,江棠棠便回了寶島,開始落實創建食品加工作坊的事。
仙人掌隻是寶島新增加的一個項目,但除了仙人掌外,寶島的海産品養殖業也辦得十分地不錯。
除了海魚海蝦外,産量最大的則是海帶。
江棠棠覺得随着幹旱的解除,以後經濟會逐漸變好,這些海産品也将成爲緊俏品。
是以,既然要建作坊,當然是建個大的,能多樣化加工,滿足不同産品的需求。
在這幾年嶺南與寶島大搞基建的同時,建房屋的水平也不斷提升。同樣的,工隊人員的個人内力,也不斷的提高。
但江棠棠并不滿足于此。
見識過現代加工廠的她,希望新建的作坊,能增添一些設備,提高作坊的效益。
而在仙人掌加工中,最爲麻煩的一個環節,就是去除仙人掌上面的刺。
爲此,江棠棠決定舉辦一個發明創造大賽。
這個大賽嶺南、寶島、蒼梧、渤海郡等地的人都可以參加。
發明的東西也不隻限制于給仙人掌去刺,改進農具,又或者像當時的可移動烘烤蝗蟲烤爐,總之,隻要是有創意,能提高效率,對生活帶來益處的各項發明都可以。
所有獲獎的人,會頒發勳章,另外還會根據作品所獲獎的名次頒發不同等額的獎金。
而如果這項發明被官府采用,批量生産什麽的,還能再多出一筆收入。
發明創造大賽的公文一發出去,頓時引起的轟動。當時發明可移動烘烤蝗蟲烤爐的農民,不光得了一大筆獎金,還得憑着這個發明,得到了不少優待。
這個大賽,讓許多人都激動起來。
即便是大冬天,大家也一片火熱。
特别是躲在家裏貓冬的世家貴族。
他們或許不在乎那一點獎金,可是在乎這個榮譽。
而且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在新皇面前露臉的機會。渤海郡的難民營裏,許多今年才從京城逃來的人,也在激烈地讨論着這場大賽。
“這奇奇怪怪的大賽,不會又是江氏想出來,要舉辦的吧?”此時,難民營裏,一個婦人一邊吃着新購買的仙人掌餅幹,一邊道。
仙人掌餅幹是用仙人掌打碎成汁液,再加入面粉等食物,放進烤箱烘烤而成的餅幹。
因爲味道好,又相傳有美容養生的功效,十分受難民營的婦人們喜歡。
即便是價格略顯昂貴,但婦人們還是會忍痛買上一罐子,沒事吃上幾塊。
“不是她還能有誰?除了她這位神仙弟子,誰還能想出這樣新奇的大賽啊。”
另一個婦人癟了癟嘴道:“你說這江氏在京城的時候還算那個樣子,怎麽一去了嶺南,就成了什麽神仙弟子,成了我們攀都攀不上的人?”
“那天她來巡查的時候,我躲在人群裏看了一眼。要不說她是江氏,我根本都認不出來。不光是瘦了,人也漂亮得不行。關鍵是看起來哪裏像三個孩子的娘親,你說她隻有十八歲,我也是相信的。”
婦人說着,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摸着一臉粗糙的老皮,婦人心裏被滿滿的恐慌填滿,連忙又吃了兩塊餅幹。
另一個婦人也被她戳中痛處一般,連吃了好幾塊餅幹。想當年,江氏哪裏比得過他們?
偏偏那麽個又醜又蠢的大胖子,嫁了她們大家都心儀的郎君。
因爲這事,大家簡直恨死了江棠棠,每次有什麽宴會,都堵着她給她難堪。
一直到後來,陸家被流放,她也跟着去了嶺南,她們心裏才好過一點。
陸時晏雖然長相俊美,還武藝高強,是京城最有前途的少年将軍。
但是變成了罪民,還流放嶺南,這輩子也就完了。
隻是她們心裏還沒好過兩年,又傳了消息到京城,說江棠棠變成了神仙弟子,人也長好看了,還越來越厲害……
起初的時候,她們還能騙騙自己,說是虛假消息,可現在……是完全沒辦法再騙自己了。
這兩個婦人是一對姐妹,分别叫淩妍麗和淩妍珠。
兩人原先也是京城的貴女,嫁人之後也一直十分注重保養。
即便是後來大周一直和西戎開戰,兩人在京城也是過着優渥的貴婦生活。
一直到那場瘟疫,兩人不得不和難民們一起出逃,之後的生活,全都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