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猶如爛泥一般的應蒼,稍猶豫了片刻,便帶着人下了。
江棠棠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應蒼,确定這人還有氣在,才慢悠悠開口道:“說吧!你都是怎麽說服魏昊瀚派兵随你來攻打我島的?”
不知道是她多疑還是怎麽的,總覺得魏昊瀚不會因爲他那幾句話,就派兵前來攻打寶島。
應宗恨恨地瞪着她道:“我已經交代過無數遍了,怎麽你還要再審問一遍嗎?”
謝忻每次審問犯人,都會用不同的酷刑,來來回回地審問犯人,以此來保證審問的内容是否真實。
應蒼簡直恨死了他那層出不窮的手段,有好幾次都差點沒熬過去,說了實話。
“你拿了什麽跟他談條件?”江棠棠自顧自地分析道:“應家如今已經敗了,家裏的産業早被當地的豪強分了,你也沒了和魏昊瀚談條件的資本,那麽你一定是用别的東西作爲交換,隻是我島的地裏位置肯定不夠。”
她觀察着應宗的表情,慢吞吞地道:“除此之外,你還拿了别的消息作爲交換吧?”
應宗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棠棠,不明白連謝忻都沒有懷疑的事,怎麽被她一眼看穿了。
江棠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說吧,拿的什麽消息跟他交換?”
“你慌了?”應宗很快掩飾臉上詫異的神色,破爛的聲音猶如地獄裏的惡魔,“你的秘密我已經将之全部告訴魏大人了,如今整個嶺南都知道你是妖女了,過不了多久,整個大周都會知道你的秘密,你們陸家猖狂不了多久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江棠棠本來是有點擔心,但看他這樣子,便知他隻是虛張聲勢。
她稍稍傾身,露出一個邪魅的微笑,“對啊!我就是妖女,我現在就要挖你的心肝吃!我們當妖精的,最喜歡那吃那黑心黑肺之人的心肝了,這樣我們才會功力大漲。特别是你這種,既黑心,還帶着怨氣和詛咒的人,就更好了。”
她說着,修長的手緩緩朝着應宗的心髒探去。
她手臂白皙細嫩,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整個人更是美得像山裏的妖精。
應宗腦海裏不自覺地漫起狐狸精幾個字。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他想要往後躲,卻無奈受傷太重,根本動不了。
最後隻能聲嘶力竭地大吼道:“你個妖精,你無端害人,會遭雷劈的。”
“你們應家做了那麽多孽,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裏去吧?雷要劈也是先劈你們吧!我才不怕。”江棠棠忍着鼻尖的血腥臭氣道。
“我們可沒有挖人心肝吃,”應宗認命地閉上了眼睛,“你不要狂,你的罪行很快會被揭開,你會被燒死的。”
江棠棠觀察着他的反應,确定他這會真把自己當妖精後,也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直接叫了人過來,将他拉了下去。
“這人怎麽處理?”謝忻垂頭道。
“先關起來,不讓他出去就成。”江棠棠回房修了一封書給陸時晏,知道謝忻肯定把應宗的消息早禀報了他,便也沒多說,隻将今日審問應宗的情形說了一遍。
陸時晏這會兒正在聽下面人的禀報。
最近大街小巷有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傳言,說項宋幾家的倉庫并非是什麽黃大仙娘娘顯靈,而是有妖精作亂,偷了幾家的倉庫。
而那傳言明裏暗裏都指明,這是陸家圈養的妖精。
這些妖精能爲了陸家去盜項、宋幾家人的财物,也會聽從陸家的吩咐,偷盜大家的錢财。
原本百姓都一力維護陸家,但在好些人家的錢财都不翼而飛之後,輿論漸漸地變得了。
有大量的人聚集在官衙外,說如果陸家需要錢财,他們甘願奉上全部的家财。也有人跪在門口,就把錢财還給他們,說那是一家人的救命錢……
“大人,我看這是有人故意散播了謠言,故意污蔑我們的名聲。”周磊氣憤道。
陸時晏道:“派人去查一下,看是誰家的人手。”他想了想,又交代道:“這段時間,多安排些人手巡邏。另外,規勸大家晚上盡量不要出門。”
“大人的意思是,對方還有後手?”周磊道。
陸時晏皺眉道:“隻是預防。”
“那外面的傳言怎麽辦?這對我們的聲譽很不好。”而且他們這些人在外行走,總有老百姓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們,仿佛他們就是陸家養的妖怪一樣。
陸時晏擡手捏了下眉心,“等抓到搗亂的人,誤會自然就解開了。”
“屬下這就去!”周磊如今帶着一幫被流放的人做事,皆十分地拼命。
緊跟着陸時晏,這是他們唯一改變境地的途徑。
如果他們不跟着陸時晏,這個流放的罪名将一輩子釘在他們身上。
他們的子子孫孫也将是罪民之後。
可跟着陸時晏,如果有一天陸時晏成就了大事,他們這一批最早跟着他起事的人,就是新朝元老。到時的榮華富貴,錦繡前程,可想而知。
可若要是陸家倒了,他們這批最先跟着陸時晏的,定然也是第一個倒黴掉腦袋。
個個都使足了勁,要将那背後搗亂,破壞陸家名聲的人抓住。
周磊在被流放前是能力不凡的武将,跟着他的一幹人等,亦都是能力不弱的武将。
這麽多人一齊發力,自是很快将人給抓住。
不過這些人功夫不差,行動也利索,被抓住後立即咬碎嘴裏的毒牙自殺,不給他們留審問的機會。
正在周磊發愁的時候,陸時晏也收到了江棠棠和謝忻送來的信。
看完信的内容,哪裏還不明白怎麽回事。
分明是魏昊瀚聽了應宗的話,做兩面安排,一邊派人去寶島,想要拿下陸家家眷,以此來威脅他,另一面子再安排了人,敗壞陸家的名聲。
魏昊瀚确實是做如此安排,而且他自覺萬無一失。他可是派了五千精銳遠征海島。
陸時晏一個剛流放到嶺南不久的罪民,他手裏能有多少人?要對付南越人,還有防備着嶺南各家的勢力,他留在海島上的士兵必然不多。
他派去的人定能将海島與陸家家眷一并拿下。
魏昊瀚自覺勝利在握,一連多天都十分亢奮,這種亢奮讓他嫡女意外夭折的傷痛都變輕了。
不過在賀志勇帶兵出去十多天,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之後,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