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冷眼看着胡家人道:“你家女兒的臉如何,隻要打一盆清水來一洗便知。至于胡家有沒有下毒——”
她說着轉身,面向蔣妙涵等閨秀,“還請衆位想一想,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臉上起疹子的?是不是起疹子之前,都與胡家閨秀有接觸過?”
經江棠棠提醒,蔣妙涵等人突然想起很多可疑的細節。
比如,胡明珠仗着自己長得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以前在她們面前一直很高傲。
可最近卻突然和藹可親起來,主動與她們讨論畫作。
還有那有的閨秀,原本沒有用馥郁樓最新的那款香膏的,是她有意無意地提起,大家才去買的。
蔣妙涵等閨秀的爹娘,也想起一些事情。
比如剛開始發現閨女臉壞了,雖去找了馥郁樓的管事,但他們是想着好好協商,先把閨女的臉看好的。
是胡老爺一去,就和馥郁樓的管事吵了起來,然後越吵越厲害,最後就鬧到了來官府報官。
而且以前不作爲的官府,這次卻反應十分迅速,不但飛快地查封了馥郁樓,還将制作香膏等護膚品的作坊也一并查封了。
馥郁樓的夥計,胭脂坊的工人,全部關進了大牢。
如今想起來,越發覺得詭異,什麽時候官府辦事這麽效率了?
他們先前隻顧着閨女的臉,居然沒想到這一層。
“我去打水!”蔣父越想越憤怒,第一個站出來道。
緊接着,又有人站出來道:“我去找布巾。”
幾戶閨女爛了臉的人家紛紛行動,百姓們也幫忙,很快,蔣父就打了一盆水過來。
胡明珠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求助地看向胡母,胡母慌張地攔在閨女前面道:“誰知道你們往這水裏放了什麽?你們想害我閨女怎麽辦?”
“這水就是在衙門邊上的水井打的,這麽多眼睛看着,我能往裏面放什麽?”蔣父憤怒道:“你這根本就是心虛。”
“我沒——”胡母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算,“若是不心虛,就讓你閨女洗臉洗給我們大家看,看戰神夫人冤沒冤枉你。”
“就是,不敢洗嗎?連個臉都不敢洗,看來戰神夫人說的是真的。”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似不洗臉就是心虛,趙奎并不知道胡家心疼女兒,沒給女人用藥,也催促,讓胡明珠趕緊洗臉,自證清白。
胡老爺咬了咬牙,對胡夫人使了一個眼色,道:“你來給閨女洗!”
他們心疼閨女,沒忍心讓閨女也用那虎狼之藥,用了從外邦尋來的脂粉塗在臉上,這脂粉并不像大周的胭脂那樣容易掉色,他示意妻子輕一點。
胡夫人一眼就懂了丈夫的意思,拿着布巾輕輕地在女兒臉上擦了一下。
本來胡明珠臉上用來僞裝爛臉的疹子,要用大力氣才能慢慢洗掉的,但是胡夫人的布巾才在她臉上輕輕地擦了一下,就露出了半邊白淨的臉龐。
是個人都看的出來,這是往臉上塗的東西,根本不是生了什麽疹子爛了臉。
胡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裏的布巾,似乎不明白,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胡老爺也傻了,以前打着香胰子都要使勁洗才洗得掉的東西,今兒怎麽輕輕用布巾一碰,就掉了?
兩人卻不知,他手裏拿的那塊布巾早被江棠棠用化妝水浸泡過。而且也是江棠棠提前安排好人,将那塊布巾遞到她手裏的。
胡夫人擔心把女兒臉上的僞裝洗掉,隻在水面上裝模作樣地碰了一下就去給女兒擦臉,正中了江棠棠的算計。
底下百姓已經喊了起來,“真的!原來真的沒有長疹子啊!戰神夫人說的都是真的,這胡家果真是在陷害她。”
“你個賤人,你害我閨女!我今兒個就毀了你的臉。”蔣母朝着胡明珠撲了過去,胡夫人反應過來,想要攔住,卻有更多受害者的家屬圍了過來。
眼看着蔣母要抓到自己的臉,胡明珠怕極了,哭道:“都是我爹讓我做的,跟我沒關系。”
爲了保護女兒,胡老爺猶豫了一下,還是将趙奎供了出來。
“狗官!爲了錢财,居然與人勾結,做出這種事情來,以前也不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陸時晏手下僞裝成百姓的士兵帶頭出手,朝着趙奎打去。
于是,原本有很多不敢動手的百姓也都加入了毆打趙奎的隊伍中。
而宋總兵留下的一隊人,早就被陸時晏的人解決了,衙門的衙役對趙奎也并非有多忠心,見寡不敵衆,紛紛跑了。
趙奎被憤怒的百姓打死的時候,宋總兵也被自己營裏的士兵斬殺在了劍下。
陸時晏從入饒北營後,便一直在發展自己的勢力。
不過他隻發展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士兵,還是堅定地擁護宋總兵。
這次能讓宋總兵自己的兵帶頭反他的,還是因爲他書房裏的那些賬本。
軍營裏的士兵日子過得十分之苦,每天吃的差不說,還每次上戰場都有可能回不來。
他們不能在家孝順父母,陪伴妻兒,也沒錢拿回去養家,更甚至連戰死戰場,也沒一文銀子的撫恤金。
他們以前常聽宋總兵罵朝廷不是人,還以爲是朝廷克扣了他們的軍饷。
直到看到宋總兵的私賬才知道,朝廷克扣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都被上面的人給貪了。
宋總兵分大頭,他手下的親信分小頭。這些人聯合在一起,騙他們這些底層的士兵。
士兵們知道真相後本就憤怒,再加上陸時晏的人從中運作,于是,宋總兵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便丢了命。
解決了宋總兵,陸時晏又使非常手段,鏟除餘下的勢力,很快,崖州便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江棠棠救出作坊的工人後,暫時留在了崖州。
胭脂坊的工人被抓進去大牢後,俱都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雖然無性命之憂,但暫時卻不能再開工了。
江棠棠幹脆拿了些用空間水果自制的果茶,再加上采買來的雞鴨肉,分給她們,她們放了病假。
等她們養好身體再回來。
這些工人原本進衙門被折磨了一番,心裏都很委屈,但看着江棠棠這麽通情理,那點委屈便都消散不見了,隻餘下滿滿的感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