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用朱成江說,陸時禮心中也有數。就嚴永壽那陰狠毒辣的性子,就算正規手段買過來,也要防止他耍手段。
不過陸時禮半點不怕他的,他在京城什麽髒污的隐私沒有見識過?
就那潑皮混賬,居然還揚言要收拾他嫂嫂。不給他點教訓瞧瞧,他不知道花兒爲什麽那樣紅。
陸時禮讓朱成江約了嚴永壽過來商洽價格,沒想到嚴永壽和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根本沒有在價錢上咬死,陸時禮不過随便砍砍價,就砍到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而且還催着陸陸時禮趕緊去簽契書。
這讓陸時禮覺得很真實,下意識的懷疑有詐。
以他對嚴永壽的了解,他顯然不是個能吃虧的人。于是悄悄調查了一番,果然讓他發現了異常。
那嚴永壽居然是打算一房多賣,且還找了一個人冒充縣衙的文書,代爲落章。
“這個嚴老鼠,真是膽大包天!”查出結果後,朱成江既氣憤又羞愧,“得虧陸哥你警醒,我們差點就給他騙了。”
他爲何能如此膽大,不就是仗着他妹子是縣老爺最得寵的小妾,肆意妄爲嘛!
陸時禮眼裏閃過一抹恨意,決定先斷了他的後台。
在陸時禮部署着,收拾嚴永壽的時候,陸時晏也将此番抓海賊的成績,交到了宋總兵手裏。
宋總兵本是想借此機會,除去陸時晏。
出海屍骨無存,葬身大海更好。若是他運氣好,留下一條命在,也能以沒完成軍令處置他。
但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派那麽幾艘破船,一堆破銅爛鐵給她們。
可他居然帶着一群新兵,用那差到極緻的武器,剿滅了海賊!
聽到下面人來報,宋總兵第一反應是不信,“怎麽可能!就他手上那點人手,那裝備,能出海抓住海賊?别扯了!”
他上次爲了救兒子,不得不出面去收拾海賊,他可是帶了幾千精兵去。
就這樣,最後還被那滑得跟泥鳅一樣的海賊跑了。
他再厲害,手下沒人沒武器,如何能剿海賊!
吳周全額冒冷汗,小聲道:“可是海賊的耳朵已經帶回來了,成串成串的,血淋淋的,作不得假。”
宋總兵“哐”一聲将茶杯摔桌子上,“嘩啦”一下站了起來,沉着臉往外走。
饒北營,陸時晏帶着三百餘名士兵,此刻正被人明裏暗裏地打量。
有佩服,也有嫉妒,有質疑,也有敬佩……
“原來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言,是你們鬧出來的啊!”
許如樊佩服地看着陸時晏道:“有勇有謀!是個将才!”
他說着,又擺了擺頭,“隻是可惜了,隻可惜是個罪民,若不然,就你這次立的大功,總兵怎麽也得給你升兩級。”
宋總兵原本一肚子的邪火,沉着臉來到軍營,沒想正聽到許如樊的話。
他心頭的火瞬間就洩了!
剛才也是因爲太過震驚,一時氣怒,沒來得及多想。他怎麽忘了,那陸時晏是個罪民。
他根本不用花心思,就能直接将他壓在腳底下。
等宋總兵走到陸時晏面前,已是滿面笑容了。
他大肆将陸時晏誇獎了一番,最後又像許如樊說的那樣,以他的身份爲緣由,将論功行賞的事一言帶過。
等回了軍帳,謝忻一拳打在桌子上,老舊的桌子瞬間四分五裂,“那個心思狹隘的小人!”
謝忻将宋家八輩祖宗都拉出來輪番罵了一遍,見陸時晏坐在一旁,連眉眼都沒動一下,不免看他道:“你就不氣?”
陸時晏淡淡道:“這結果,你不該早想到了嗎?”
言外之意,早就知道的結果,有何可氣的?
謝忻踢了一腳地上的廢木頭渣子,沒好氣道:“那我們就這麽算了?”
“你說呢?”陸時晏看着他道。
對上陸時晏的眼神,謝忻頓時顧不上發火了,“你又有什麽想法?”
今天在場的,幾個曲長的反應,你可有看在眼裏?
謝忻都不用想,道:“那姓許的狗賊,嘴上說着惋惜,我看你絞殺了海賊沒能升職,就屬他最高興,到是楊武陳貴幾個,有幾分真心。”
陸時晏道:“去接觸一下幾個人。”
“你什麽意思?”謝忻臉色鄭重地看向陸時晏道:“要反了那姓宋的狗賊?”
陸時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何不再大膽一點?”
謝忻看着他,臉色幾變,最後一巴掌拍到大腿上,“你膽子可真是大!”
陸時晏道:“你怕?”
“老子怕他奶奶個腿!”謝忻道:“老子是佩服你,就你這,什麽都沒有的光杆司令,你也敢想。”
那可是推翻天家,是造反啊!沒個上十萬兵馬,沒個上百兩白銀,誰敢去肖想?
可他,一個剛被流放的罪民,居然敢妄想造反,推翻頂上那位!誰能說他不瘋,膽子不大?
關鍵還這般磊落地告訴自己,可自己聽後居然還真有的心動了,這是怎麽回事?
真他娘的瘋了!
陸時晏道:“現在有三百人,以後就會有三千人,遲早能回去的。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耐心!”
謝忻想着經過這一戰,底下那三百多個士兵,個個對陸時晏信服的同時,各方面的能力也見風長,他倏地站起來道:“老子陪你這個瘋子賭一把!”
說完,謝忻出了軍帳。
陸時晏凝眉沉思了片刻,也出了軍帳,叫了幾個守在帳篷外的親信,進去把裏面收拾了。
江棠棠不知道軍營裏發生的事,她這兩天變着花樣教章露與杜牡丹做面包等吃食。
打算開年過後,就把自己解放出來,做點别的。
這天江棠棠正教兩人做脆皮雞蛋卷,楚明钰過來了。
她将一疊銀票,一本賬本交給江棠棠道:“江姐姐,這六百三十兩是餘下該分給你的利錢,另外一百五十五兩是賣美容膏的錢。這是賬本,你瞧瞧。”
江棠棠雖然對自己做的蘆荟膠很有信心,但畢竟就那麽放在九霞銀樓,也沒有多管,本以爲也沒怎麽宣傳,美容膏不好賣呢,沒想到已經不聲不響,賣出去一百多兩銀子了。
江棠棠意外了一把,越發覺得把手藝交給章露與杜牡丹,空出手去忙别的是正确的。
江棠棠先看了蘆荟膠的賬本,之後才看了銀樓的。不得不說,楚明钰雖然年紀小,但是心思透亮。賬本做得明明白白,讓人滿意。
等江棠棠看完賬本,楚明钰才又道:“江姐姐,你上次做的香薰蠟燭,還能做嗎?”
江棠棠道:“得看湊不湊得齊材料。”
别的倒好說,但蜂蠟卻不好辦!她上次做香薰蠟燭,把市面上的蜂蠟都買光了,這個時代,又不像現代,大規模養殖蜜蜂,這東西能不能采買到,她可說不準。
楚明钰苦惱道:“江姐姐要是能采買到材料,再做一批香薰蠟燭賣我可好?價格再高點都成,實在是最近太多人過來問香薰蠟燭了,有些人……實在是抹不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