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離開西京沒多久,硯辭就進宮拜托聖上,派人去安平縣對你随行保護,你這回要查的事情關系着林家的生死,若是江家也攪和了進去,就你随身帶着的幾個侍衛自是遠遠不夠。
硯辭當然想親自過來,但他身上事情一大堆,不是想走開就能走開的。”
自從确定了那股幕後的勢力很可能就是江家後,蕭逸就一直在追查這件事,可以說過了個年後,他們夫妻倆一個比一個忙。
隻是徐靜沒想到,蕭逸會親自去拜托聖上,讓聖上派人過來。
畢竟誰能想到,她這次來安平縣會有這麽大的收獲,就連她自己,也以爲這回頂多來探一探情況。
徐靜眉微揚,一臉了然地看着蕭禾,“所以,你就毛遂自薦了?你這般主動,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
蕭禾倒是坦誠,“我毛遂自薦的原因,确實也是因爲輕雲。她剛剛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有些不放心。”
這樣的事情,指的是與孫家婚事告吹的事。
徐靜卻淡然道:“我沒猜錯的話,告訴少華那個孫家三郎有問題的,是你吧?”
康嬷嬷說,是少華家裏的兄弟察覺到了蛛絲馬迹,跟她說了這件事,他們才知道的,但孫家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有心瞞着自家後院的腌臜事,連宋夫人都完全被蒙在了鼓中,其他人又怎麽會輕易知曉這件事?除非那個人,一直暗中留意着孫家的一舉一動。
蕭禾忍不住淡淡一笑,“幸好硯辭向來行事端正,若是他做了什麽虧心事,隻怕當場就會被你拆穿。”
徐靜瞥了他一眼,說着他的事呢,怎麽就扯到她和蕭逸身上了?
徐靜幹脆直截了當道:“我和硯辭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宋二娘是個好女子,你若當真心悅人家,就抓緊一些,如今沒了個孫三郎,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又冒出一個孫四郎,孫五郎。”
蕭禾靜默片刻,嘴角的笑容帶上了幾分苦澀,“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抓緊?”
但人家就是不待見他,他也沒辦法。
他不舍得逼迫她,更不舍得傷害她。
最絕望的時候,他甚至想過,若她真的想嫁給别人,他便還是像先前那般,在一旁守着她便是。
總歸,隻要她開心幸福了,他也沒什麽遺憾了。
徐靜:“……”
她的情愛經驗少得可憐,更是沒試過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蕭禾。
蕭禾擡起手輕輕揉了揉眉心,主動岔開話題道:“我聽說,你打算後天回西京,若是可以,我建議你提早一些。
昨天你在西京的醫館正式開業,我今天早上接到西京傳來的消息,說現在幾乎大半個西京的人都因爲你的醫館瘋了,昨天在你的醫館前排隊看診買藥的病患,都快排到了北門處,來看熱鬧的人更是把玄武街擠得水洩不通的,西京府衙擔心情況太亂會出什麽岔子,還特意派了人過去幫你們維持秩序。
這待遇,在西京這麽多家店鋪裏,也算是獨一份了。”
這些情況,程顯白昨天自是也派人跟她說了,說實話,徐靜猜到杏林堂開業會很熱鬧,但也沒想到會轟動到這個程度。
看來她前期有些用力過猛了。
徐靜無奈地笑笑道:“我答應了朱順錫給他兩天時間安排家裏的事情,想提前回去都無法。”
這麽一個重要的證人,她自是不放心丢下他一個人在這裏的,定是要親自盯着。
“這幾天人會這麽多,是因爲杏林堂有三天的義診,我已是傳信周當家,讓他在天逸館也設一個點進行義診,分流我們這邊的人群。
同時讓程郎君提前派人去城門外派發預防瘟疫的藥湯,這樣應該能稍微壓一壓如今的盛況。”
她本來計劃的是三天義診完後,再讓程顯白帶人去城門外派發藥湯的,但如今爲了分流人群,隻能提前了。
蕭禾卻搖了搖頭,道:“你應該知曉,我擔憂的不是你的醫館太過轟動這件事,而是會被這件事影響到的人。所謂樹大招風,何況我們本來就有着一個強大而恐怖的敵人,自從聖上宣布要從你的杏林堂和廣明堂之間選出一個醫館負責給軍隊供藥後,江家那邊一直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這本來就很不尋常。”
林成照倒是有動作,隻是動作得太過倉促,反而成了主動送給徐靜的把柄罷了。
徐靜的眸色微微一沉。
她自是明白蕭禾的意思。
他們這般嚣張地在這件事裏橫插了一腳,便是普通人也會不甘憤恨,江家卻至今沒有什麽表示。
雖說徐靜先前幫他們找出了殺害江三娘的兇犯,但也不代表他們會因此願意把這個寶貴的機會拱手讓給徐靜。
何況,若江家當真一直存着謀反的心,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應該有着十分重要的意義,他們不可能不上心。
他們一直沒有動作,隻有可能是——他們在觀望,想看看徐靜他們會怎麽做,要用什麽方式打敗他們。
如今她的杏林堂西京分号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西京其他醫館隻怕都坐不住了,更别提江家了。
如果他們沒猜錯,江家很快就要有所行動了,否則再這樣下去,廣明堂幾乎不可能會有什麽赢面。
徐靜垂眸沉思片刻,暗歎一口氣道:“再急也隻能後天走,到時候隻能趕一下路了,西京那邊有硯辭坐鎮,短期内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
她說着,看向蕭禾道:“你這幾天住哪裏?我這裏有多餘的房間,你不妨住下?”
蕭禾卻淡淡一笑道:“不了,我若住下,有人就要不開心了。”
說完,站了起來,道:“若是沒什麽事,我便先離開了,我來過這裏的事,不必跟輕雲說。”
徐靜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既然你跟宋二娘算是青梅竹馬,那你可知道,宋二娘話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