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蘇柒柒看了眼手機感覺還是不放心給許知打了一個電話。
她本以爲不會有人接,沒想到真的接通,“喂,知知姐,你沒事吧?”
“柒柒,我沒事,謝謝,已經很晚了,你早點休息。”
蘇柒柒還想再說,話還沒出口,電話已經被挂斷。
已經接近淩晨,蘇柒柒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着。
她摸索着起來喝了口水,房間裏的玫瑰花又換成了新的,以前都是藍色,今天獨樹一幟有一朵紅色。
或許早就在隻是她沒注意。
蘇柒柒湊近看了看,在月光下,玫瑰花隐隐發亮。
她摸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配文發了條隐私朋友圈。
【你是我的唯一。】
蘇柒柒往下翻了一下,已經記錄了好多條,從收到第一支玫瑰花開始。
注意力被轉移,蘇柒柒躺回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窗外的月光把屋内的黑暗與明亮切割出一條線,許知待在黑暗處,床上的人已經熟睡。
她抱着腳把自己縮成一團,不管怎麽樣,她都沒有安全感。
聽着床上人的呼吸,許知感覺渾身冒着冷氣,窗戶沒關,有風往屋裏吹,她隻穿了件外衫待在冰冷的地闆上。
“你想凍感冒?”沈輕舟閉着眼平躺在床上。
見旁邊的人沒動作,他悠悠道,“要我抱你上來?”
許知從地上站起來,渾身撕裂般的疼痛,她看了眼床上,轉身走了出去。
黑暗裏,沈輕舟的眼神逐漸變暗。
許知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除了臉上脖子上全是傷,她撩起衣服看了眼,自嘲的笑了笑。
這就是她求之不得的生活嗎?
沈輕舟下床走到浴室門口,想要開門進去,才發現門被鎖上了,他不耐煩的扣了扣門,“知知?”
許知把衣服拉下來,看着轉動的把手,“幹什麽?”
“睡覺了,熬夜不好。”
聽着這溫柔的聲音,許知看着鏡子裏的人露出一個笑容。
沈輕舟又喊了幾聲沒人應,“知知?”
裏面沒有回應,沈輕舟耐心消耗殆盡,彈了下門,“許知,出來了。”
什麽回應也沒有。
沈輕舟擡腳把門踹開,浴室窗戶沒關,一開門一股冷風沖了出來。
“許知!”
浴缸裏,許知整個人溺在裏面,還有手腕上不停流着的鮮血,流到水裏,血與水融合。
沈輕舟感覺呼吸一滞。
“許知!”
急救車的聲音響徹淩晨的馬路。
蘇柒柒收到消息連夜趕了過去。
到醫院的時候許知還在搶救室,她看了眼沈輕舟毫不猶豫的沖過去揪着他的衣領。
“你混蛋!”
金暮晨攔腰把她鎖到自己懷裏,“柒柒,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他太過分了!”蘇柒柒在金暮晨的懷裏掙紮,她現在隻想沖上去撕爛沈輕舟的臉。
“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你做了什麽?”蘇柒柒聲嘶力竭,下午許知還在和她一起吃飯,現在卻躺在急救室裏。
沈輕舟皺着眉靠在牆壁上,一言不發。
“柒柒,冷靜點。”金暮晨抱着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蘇柒柒整個身軀都在顫抖,他也跟着心裏一揪。
蘇柒柒聲音哽咽,“金暮晨,要是我早點去幫她就好了,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爲什麽我們偏偏晚了一步?”
“我想知道你怎麽幫她?勸她離婚?”
沈輕舟的聲音響起,他擡頭看向蘇柒柒。
蘇柒柒撐着金暮晨的手肘站了起來,直接迎上沈輕舟的目光,蘇柒柒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的眼神居然還能如此冷淡。
“你是因爲這個動手的?”
沈輕舟沒開口,蘇柒柒已經猜到真相,“你太混蛋了,你配不上知知姐。”
“我不配,那你倒是說說許知配什麽?”沈輕舟輕笑一聲,他擡手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抓痕,那是這麽久以來許知的第一次反抗。
許知能在那種時候忍着一聲不吭,居然還敢伸手掐他,這是頭一次。
就好像是受了某些鼓勵一樣。
沈輕舟冷哼一聲,舌頭抵在上颚,“一個破燒烤就讓她這樣,她真是受不了刺激。”
“你說什麽呢!”蘇柒柒聽他這麽一說瞬間怒了,他把街邊的那些看的一文不值。
沈輕舟對她視若無睹,順着牆滑坐到椅子上。
“我說什麽你很清楚不是嗎?你長的漂亮,怎麽喜歡做這種破壞别人家庭的事呢?”
“什麽破壞家庭?你有沒有把她當成你的妻子!她的傷痕你以爲遮住了就看不見嗎?”
蘇柒柒咬着牙,她實在無法想象許知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她又是如何忍受暴力的。
許知面上淡淡,她咽下了所有委屈,她沒有朋友,她誰也不能說,隻能自己忍着。
她連吃飯都得被監視,一舉一動全部都被人盯着,那樣的生活和坐牢有什麽區别。
“家暴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我家暴?你可以問問許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她,我甚至可以爲了她放棄我的命,你憑什麽指責我?”沈輕舟下巴抵着拳頭,莫名的煩躁從心裏升起。
“這是愛嗎?那我可以告訴你,她比你愛她更愛你,但是不會爲了你放棄生命,因爲她最想做的是自己。”
蘇柒柒想起許知今晚上吃到沒吃過的東西時那幅新奇的模樣,她應該做一個被人捧在手心裏的人,而不是跟着這種人渣。
搶救室門被推開,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家屬在嗎?病人暫時已經脫離危險,簽個字。”
“她沒事吧?”蘇柒柒兩步走了上去,醫生打量她兩眼,“沒事了,你是家屬?來簽字。”
“我不是。”蘇柒柒側頭看向椅子上的沈輕舟。
看着他座椅上慢慢悠悠的站起來接過醫生的單子。
“我是她丈夫。”
蘇柒柒不知道他這副勝利姿态到底是哪來的。
金暮晨攬着她的肩,食指輕輕扣着,一下一下的敲打。
“你們在這給我秀恩愛?”沈輕舟似笑非笑的盯着兩人。
蘇柒柒剛想怼他,搶救室裏許知從裏面被推了出來。
她整張臉蒼白的毫無血色,手腕上包着紗布,在病床上毫無攻擊力。
蘇柒柒這才看清她脖子上的傷居然那麽嚴重,護士推着病床,“病人身上的多處傷痕,很明顯的都是人爲傷害,請問誰是家屬?”
“混蛋。”蘇柒柒咬着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