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他們提前買的卧鋪票,一直坐到北城,蘭北縣城沒有火車站,所以從北城到蘭北縣城是要坐公共汽車的。
沈老爺子和周老打了招呼,他們到了北城的時候,就坐上一輛下鄉慰問演出的北城某評劇團的劇團的大客車。
剛坐上這輛車的時候,沈明溪就動了心思。
她很想讓這評劇團到靠山屯去。
因爲姥姥姥爺特别喜歡聽評劇,如果他們去靠山屯慰問演出的話,就可以将姥姥姥爺接過來。
什麽叫心想事成,這就是心想事成!
一通拐彎抹角的聊天,負責行程的副團長得知了周老和沈瑜家的關系之後,當即拍闆,下鄉慰問演出第三站就設在靠山屯。
況且那裏交通也算是方便,而且靠山屯是蘭北縣城那幾個公社裏最大的一個屯子,人口自然也最多。
而且老隊長就是當年的老戰士,村子裏還有幾個和他差不多的老英雄。
這完全可以構成慰問演出的條件。
沈瑜沒有想到,這一次從北城回蘭北縣城不但有方便的車坐,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當下也是非常高興的。
像這樣的事兒,無論落到哪個公社或者大隊的頭上,那裏的人都是高興的不得了,甚至可以說是敲鑼打鼓歡迎的。
所以也就不存在提前打招呼的問題了。
到了蘭北縣城之後,北城評劇團的車開去了縣城文化中心,那裏自然有人接待他們。
而祝有才早就知道事情的結果了,不過卻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到蘭北縣城,但他這幾天每天都将屋子燒的熱乎乎的。
拉到縣城的貨物基本上都賣光了,說起來又是一千多元進賬。
連祝有才都覺得這貨有些進少了,如果多進幾車也會賣光的,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不管在農村還是縣城,過年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這個時代的年味是非常足的。
沈瑜他們到了縣城,肯定會來房子這裏和祝有才打個招呼。
剛剛過了中午,祝有才正在屋子裏記着賬,一筆一筆的非常清楚,準備等沈瑜回來的時候好交給他。
然後就看到沈瑜他們進屋了,雖然帶着一身寒氣,但祝有才心裏卻覺得熱乎乎的。
也沒有耽擱,祝有才從鄰居家的院子裏竟然趕出了一輛馬車。
八十年代初的蘭北縣城,除了自行車就是馬車了,當然了,馬車最多的都是一些大隊和小隊,但縣城也有不少人用馬車拉貨物拉人,算是另外一種交通工具了。
是從去年的秋天開始多出來的。
說起來,整個縣城才隻有十輛公共汽車。
根本就滿足不了老百姓在春節前的出行的需求。
鄰居家的馬車是租的,包一天是六元錢。
從早晨九點到晚上九點。
也沒有多廢話,坐上馬車,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回了靠山屯。
沈明溪躺在自己卧室的熱炕頭上,迷迷糊糊的想,還是自己家好啊。
祝有才知道,老爺子過兩天還會來這裏,所以他就準備在這裏等着到時候和老爺子過完年一起再回雲城。
不過他這馬車是要趕回去的。
但他晚上走的時候,卻将沈青山帶走了。
因爲人武部給大隊部打來電話,讓沈青山去人武部做體檢,時間就定在了明天。
沈青山在西集市賣貨的時候又遇到了人武部的徐部長,聊了半個小時之後沈青山就差不多決定了自己今後走哪條路。
他要去特備隊。
也就是封安則如今負責的那支隊伍。
他經常帶着的那支隊伍,隻有十幾個人,但實際在全國各地都有小隊,每個小隊配備人數是十二人,也有小隊長。
而沈青山也聽徐部長說了,特備隊裏也有專門的院校,學的那些知識恰巧都是沈青山感興趣的。
但他并沒有馬上答應他,而是說等沈瑜回來之後再做決定。
兒子既然有了選擇,沈瑜自然也是支持的。
所以這沈青山就跟着祝有才去了縣城,等明天早晨祝有才會陪他一起做體檢的。
如果合格,春節過後,沈青山也許就會走上一條完全不同的路。
而有的事兒是需要等他體檢合格之後才可以決定。
到家之後的日子是特别的忙碌,分發禮物看望親朋好友,尤其陳家村的姥姥姥爺那裏,沈瑜也給他們送去了兩大包東西。
如今陳家村的陳老頭腰闆溜直,他的女婿可不是一般人,苦盡甜來成了大家族的子弟,這老頭可一點都沒有那種什麽人家是高門大戶高攀不起的感覺。
一是他知道沈瑜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二是因爲上一次沈俊生他們來到陳家村,可是給足了他的面子。
而且還有因爲有老山參根須還有那幾筐的空間裏産的蔬菜,還有送來的野豬肉,沈明溪的姥姥姥爺身體現在非常不錯,不但面色紅潤,說話聲音也很是洪亮。
雖然沒有做買賣,但他們卻吃喝不愁。
而且沈瑜也答應了,下次再出門做買賣的時候,他會帶上小舅子。
而這次沈瑜他們從京城回來又給他們拿了好多東西,村裏人以前是瞧不起老陳頭的,現在個個都羨慕他,雖然也有人說着小話,但老陳頭根本就不當回事兒。
隻覺得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盼頭了。
而這三天的時間真是眨眼即逝。
沈青山體檢完了,正在等結果,而北城評劇團終于來了靠山屯。
在此之前大家也早就知道了。
大家天天翹首以盼,終于将他們盼來了。
如果是夏天,會在大隊部的廣場或者是打麥場上,但這是冬天,所以就在大隊部了,好在大隊部的禮堂很是寬敞。
在北面的山牆處搭個舞台,至于闆凳,村民們自帶就好了。
而就在昨天晚上,沈瑜就已經将陳家一家人都接來了。
在這個年代,一場大戲一場露天電影,就是一個重大的節日。
甚至和過年劃着同樣的等号。
評劇團的團長是個女的,也是劇團的台柱子,今年三十五歲,已經結婚十年了,但是因爲在懷孕的時候登台唱戲,在做武打動作的時候,出了事故導緻流産傷了身體再也不能懷孕,于是她就将全部的精力都貢獻給了她所熱愛的戲劇事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