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部分章節内容進行了調整,加入了屬性面闆,但是大概劇情沒有改變】
韓澤離開客棧之後,來到小湖邊,把假發和假胡須都帶上。
對着湖水照了照,調整了一下角度,然後用自帶的膠水黏在眼角眉梢上,拉出皺紋來。
這是賣假發老闆教他的簡單化妝技巧。
他整個人形貌氣質立刻發生了改變,從二十來歲朝氣蓬勃的青年書生樣,變成了四十來歲滿臉油膩的奸商相。
不過若是熟人的話,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
但是,這就足夠了。
一路打聽着來到了賣懷表的鍾表店,就在此前那家珠寶店隔壁不遠。
先前拿掃帚趕韓澤的瘦長臉夥計,自然不可能認出他來。
看到衣衫鮮亮的韓澤走過來,一臉谄媚的貼上來問候道:“這位大爺,我們珠寶店有新到的北夷新貨,可以用來送給太太小姐噢。”
“滾。”韓澤一臉厭惡的罵了句。
瘦長臉夥計不僅不生氣,反而更加卑躬屈膝的谄笑說:“欸,爺您慢走。”
有錢人,都是這态度,味道很純正。
韓澤徑直來到鍾表店。
店裏面冷冷清清,一個客人都沒有,隻有圓頭圓腦的夥計站在門口恭候。
工業落後的時代,像鍾表這種奢侈品,普通小老百姓也消費不起,沒人也是正常的。
屬于是三月不開張,開張吃三月。
看到韓澤進來,本依靠在門上打盹的夥計,立刻機械性的彎腰弓身,堆起一臉職業假笑說:“老闆您好,歡迎光臨永昌鍾表行。”
店鋪後面正躺在太師椅上假寐的老闆,聞聲也是立刻坐起來。
腆着肚子的老闆,身材五短三粗,笑容可掬,看起來就像是彌勒佛般。
“在下姓葛,叫葛永昌。不知貴客怎麽稱呼?”
“我姓賈。”
“賈老闆您好,不知道您想要買什麽樣式的鍾表,我們這裏有……”
韓澤不說話,在店裏面轉悠着。
店不大,靠牆的櫃子裏面擺放着十幾種“老古董”鍾表,有挂鍾,座鍾,自鳴鍾等等。
齒輪透過木制及金屬外殼,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在不斷地旋轉着。
韓澤興趣缺缺的回頭問道:“葛老闆,你們這裏有懷表嗎?”
“當然有!”葛永昌也在觀察韓澤,從他臉上表情判斷出,對方具有購買力,此時一聽立刻笑容滿面,“賈老闆稍等片刻。”
随即便進了後面的屋子,很快便小心翼翼端出一隻黑色木紋盒。
在櫃台上小心翼翼的打開。
裏面是一塊紅色絨布,上面安靜的擺放着一隻圓形懷表,銀白色的表盤,上面兩根黑色指針,還有阿拉伯數字。
而在表盤外面則有一圈明亮的銀圈,頂部是用來上弦的轉盤以及吊扣。
平平無奇,甚至可以稱得上醜陋。
葛永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小心翼翼的拿出懷表。
韓澤看的心裏暗暗發笑,雖然這懷表在這個時代确實挺貴重,需要輕拿輕放,但老闆這副過分慎重的模樣,分明是爲了擡高身價。
就跟那些奢侈品店,搞饑渴營銷一樣,明明是工業化快消産品,卻通過一系列洗腦,給人營造出一貨難求,錯過就是一輩子遺憾的感覺。
他正打算找機會裝一下呢,沒想到老闆先跟他裝起來了,當然是奉陪了。
他一臉不滿的喊道:“停停停。”
“啊?怎麽啦賈老闆?”老闆聞言,立刻把懷表放進盒子裏,疑惑的問到。
韓澤不客氣地說到:“虧葛老闆還是賣表的,連取表的基本規矩都不懂。”
葛永昌被韓澤說的一愣一愣,“什,什麽規矩啊?”
韓澤不緊不慢的從内襯口袋裏面,取出一雙潔白的手套,在葛永昌和圓臉夥計一臉懵逼的表情中,抖摟了一下,慢條斯理的戴上手套。
“你手上的汗液會破壞懷表的表層烤漆,嚴重的話甚至會對内部機械部件造成傷害,這樣不僅會損害其美觀,同時也會大大降低其壽命。”
“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虧伱還是個賣表的。”
葛永昌被說得啞口無言,一臉赧色,“呃……賈老闆說的對,之前是我父親經營此店,在下确實不是太懂。”
實際上他十歲就跟随父親一起買賣鍾表了,迄今已經整整三十年,對于表的好壞,他閉着眼用手都能摸出來。
可是韓澤一番話,卻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瞬間矮了一頭。
韓澤沒有繼續用語言來羞辱他,而是打算用實際行動。
他随意的拿起盒子裏的懷表,而葛永昌還在自我懷疑中呢,也不好意思阻止。
韓澤一隻手拿起懷表的同時,另外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精巧的放大鏡,對着懷表仔細看了起來。
這種工業時代初期的手工懷表,哪經得起放大鏡仔細看?
銀圈、玻璃蓋、内部的純銀表盤等,上面都能看到清晰的加工痕迹,甚至氣孔。
韓澤臉上适時露出一絲鄙夷,僅僅隻看了兩眼便放下來。
葛永昌在看到韓澤手上的大号放大鏡,确定對方是一個“玩表大家”。
他也有放大鏡,可是卻沒有那麽精緻,相形見绌。
此時再看到韓澤臉上的鄙夷,真是自慚形穢,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怎麽啦賈老闆,這隻懷表您不滿意嗎?”
韓澤搖頭說:“普通,太普通了。還有沒有好一點的手表?”
葛永昌連忙道:“當然還有,賈老闆您稍等片刻。”
他進屋拿來一隻更大的盒子,而且這一次盒子外面還包着一層金黃色的絨布,顯得極其珍貴。
葛永昌打開檀香木盒,裏面擺放着一隻更爲精美的浮雕挂鏈表。
這可是他的鎮店之寶,就是想挽回一下面子。
“這隻手表是從南洋朗克思國進口而來,名爲虞美人,長6.5厘米,表盤直徑4.5厘米,重量100克,外面殼子材質是18K金,表盤指針分别由貝殼以及琥珀制作而成,内外都雕刻着精美的山水圖案,非常珍貴。”
“大滄國七公主滄鸢,她手上戴着的正是虞美人,因此深受達官貴人的喜愛。”
在葛永昌心驚擔顫的神色中,韓澤漫不經心的拿起手表看了看,随後又放回盒子裏,“款式已經過時了。”
“啊?虞美人過時了?”葛永昌一聽,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麽會呢,現在梧林府最火的表就是虞美人了,一表難求。我這隻也是樣品,想要現貨,需要提前六個月預定。”
韓澤說:“你也說是府城了,國都的頂級名流富豪以及南洋國家,虞美人早已不稀罕。”
葛永昌漸漸回過味來了,非常謙虛的說道:“請問賈老闆,現在流行什麽款式呢,能不能讓在下開開眼界?”
他這話一半是真心請教,一半也是想看看韓澤的實力。
說了半天,要是拿不出東西來,那他就要懷疑對方的用心了。
韓澤微微一笑。
随後從内襯口袋裏拿出一隻精工琺琅挂鏈表。
雖然在他看來,款式做工也就差強人意,但是對于這個世界的葛永昌來說,那完全就是降維打擊,直接就看傻眼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漂亮的手表?
無論是質感、造型、做工等等,都吊打盒子裏的“虞美人”。
事實也是如此,虞美人這種老古董表,除了材質、手工制作值得稱道外,拿什麽和現代精工制作的懷表相提并論?
韓澤把手套摘下來遞給他。
葛永昌戴起手套,小心的拿起面前這隻看上去猶如“天外之物”的琺琅挂鏈懷表。
一上手,他感覺差别更加明顯,那手感,完全就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
他都不用放大鏡去仔細看,光用手撫摸表盤、腹部機蓋,都能感覺到兩者品質的巨大差距,甚至可以說是雲泥之别。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這就是葛永昌現在的想法。
葛永昌拿着“樸實無華”的琺琅挂鏈表,再看看盒子裏“花裏胡哨”的浮雕虞美人,有種想哭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