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貴爲【祥瑞獸】,天生仁善,有吸引寶貝奇物的“親和”以及“多寶”天賦,但并不擅厮殺鬥法,軀體也頗爲孱弱。
同爲築基境,葛賢觀想寶卷化出的應龍身要強大太多。
爲了不讓這般粗的好大腿半途隕落,讓他沒處抱去,葛貨郎也隻得咬牙拼命。
而驟然被“血肉風暴”掃中的白富貴,原以爲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初識不久的厚臉皮少年貨郎竟敢在此時冒着性命之危救她。
驚訝之餘,又聽得葛賢的急切傳音。
她一身寶貝雖大半被炸毀,但靈丹靈果之類,卻還有許多。
馬上便掏摸出來,真就一把一把往葛賢嘴裏塞。
她身上的東西,就無劣質的,寶貝奇物皆是精品,靈丹自也不例外。
每一把靈丹靈果入口,都眨眼間化作精粹道炁,修補着葛賢時時刻刻都在被腐蝕、炸毀的龍軀血肉。
于是乎!
損耗與補充,暫時形成微妙平衡。
真就讓葛賢能擺動龍軀,并隔空從那錢塘江中呼喚旋渦水柱接引,隻要能順利入錢塘江,當可在這仍在瘋狂擴大的爆炸餘波中幸存。
可偏生在此時,懷中那軟乎乎的富貴姐姐發出驚呼。
“我……我沒藥了!”
“出來的急,加上曉得有包大人庇護,我隻帶了用來鬥法厮殺的寶貝奇物,沒有帶多少靈丹靈果。”
“你吃得太快,已經用光了。”
這幾句響起,葛賢面色也不由刷得慘白。
他二人,如今可還在血肉風暴中。
若沒有“補藥”,用不了幾個呼吸,他的龍軀就會被腐蝕出白骨,若被夾雜其中的一些劇毒血肉、詭異屍塊給砸中,或者寄生,那下場更加凄慘。
可惜耶律天正自爆的速度太快,包含章也來不及阻止。
而通神境強者自爆的強度,威力與事後的遺毒,幾乎就與葛賢前世所知的原子彈一般,極其駭人。
那位包大人,非但無法在第一時間救援自己兒子和白富貴,甚至此時都騰不出手來。
他需要施法護住整個錢塘縣,若他選擇避開風暴,保全自我,那縣城内足足十萬縣民都将被蒸發殆盡,
這一刻,就在葛賢瘋狂思量着生機出路時。
龍口處突然傳來溫熱之感,随後就感覺一股奇特暖流,入口入腹,散入四肢百骸,藥效之強大,遠超之前入口的任何一種靈丹靈果。
眨眼之間,将其傷勢修複,二人距那接引水柱也愈加近。
“莫非……”
憑借觸感與心頭感知,葛賢生出預感。
低頭一瞧,果然見到白富貴正将自己手腕放在自己口中。
那暖流,正是她的靈妖血。
許是因爲她【祥瑞獸】的身份,其血并非是猩紅之色,而是如牛乳似的奶白色。
非但蘊着極好煉化的道炁,味道更是甘美異常,内裏生機勃勃,簡直堪稱是療傷聖品。
見他瞧來,白富貴似是生怕這少年臉皮嫩,不好意思喝她的血,竟還傳音過來道:
“姐姐我本是蘊靈之體,後合了祥瑞,我的血算得上是天下一等一的靈藥。”
“且我體内道炁充足,你不必擔心會吸幹我。”
“喝吧。”
這兩句若是對旁人說,還生不出什麽歧義來。
可偏生是他葛貨郎。
聽到什麽“吸幹我”之類的虎狼之詞,很難不想到自己的魅惑、采補天賦。
尤其在葛賢的感知中,白富貴實乃是無比稀罕、誘人的采補對象。
她對于道炁以及天下萬物皆有着強烈親和,還有這最讓葛賢心動難忍的【多寶】天賦,很難想象這天賦若是移植給他,會有多滿足。
“這姐姐,主動送上門。”
“我此時若發動魅惑采補,可悄無聲息将其吸幹,奪來其天賦。”
“可惜,我葛賢不是那般人啊,嘬兩口也就得了。”
“嘬!”
這厮,說喝就真的不客氣。
白富貴剛說完,頓覺手腕處傳來吞吸之力。
祥瑞血入口,葛賢非但是傷勢盡複,原本就很是不凡的幼年應龍軀,竟又增了一些祥瑞靈蘊。
盡管隻是暫時的,似仍舊有好運相随。
不多時,他抱着白富貴成功入得旋渦水柱,眨眼潛入錢塘江中。
背後仍在肆虐的血肉風暴,自此再傷不得二人。
……
不知過了多久,察覺外界風暴停歇。
已徹底被浸染成猩紅之色,且飄蕩着大量污穢、屍塊的錢塘江面,驟生旋渦。
水波清理出一塊幹淨地界後,葛賢懷抱着面色有些蒼白的富貴姐姐,緩緩出水。
隻第一眼!
當二人看見面前景象後,都是一臉肅然,驚駭莫名。
災殃,真正贻害百年的災殃發生了。
就以那夕照山爲中心點,往四面八方輻射,不管是大地高山,還是河川水澤,皆被“血污”所覆蓋。
除了一些抗性強大的生靈,或是妖魔鬼魅一類。
其餘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盡數死絕。
所見之地,似都成了生靈絕地。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用不了多久,絕地又會被新的生靈占據,繁衍生息。
可葛賢與白富貴都能看出,感知出來,被血污覆蓋之地,意味着也被其中的污染、血毒所浸潤。
若不及時清理幹淨,以後非但是一根莊稼、草木都長不出來,且人畜也無法生存,停留數息就要中毒殒命。
“這就是一尊【通神境】強者自爆的威力?”
“大原朝,有幾尊這樣的封疆大吏?”
葛賢剛不由自主問出這兩句。
身側,白富貴正色搖了搖頭,回道:
“不是的,隻耶律天正特殊些罷了,他先拜的【萬法天樞上相】,因知曉天下鬼神之事,修煉了不少隐秘雜炁、秘術在身,雖因此比正常通神境修士更加強大,但也由此生出更多惡癖,隐患頗多。”
“後又轉修永生教秘法,變作縫合屍魔,他那血肉之軀内的污穢,哪怕十個通神境修士加起來也無法比拟。”
“若是包大人這類同等階修士自爆,破壞力許也能追一追,但遺毒,絕無可能有這般厲害。”
“這回糟糕了!”
“雖說挫敗了耶律天正和永生教的陰謀,但包大人未能将罪魁禍首一家擒拿,押解去大都受審,反而讓耶律天正、耶律玉燕和李娲這三大罪犯遁逃,隻死了個無關緊要的陸化龍,這已算是功過相抵。”
“若讓錢塘地界,從此變作生靈禁地,隻怕包大人要被朝中諸多政敵彈劾,縱然不會丢官,怕也是要降職的。”
畢竟是丞相義女,見識不凡。
她所擔心之事,也正是包家所憂慮的。
二人還未動身時,忽而見到保持着曲直靈妖法身的包明鏡,跌跌撞撞飛來。
顯然,他雖也在血肉風暴中僥幸存活,受傷卻不輕。
即便如此,這位包家二代卻無休憩時辰,再度感知到白富貴炁機後匆匆趕來。
看見安然無恙的二人,又驚又喜。
先對着白富貴一臉愧疚道:
“我已在這附近搜了數個時辰,如今見得白妹妹無事,終于稍稍心安。”
“家父曾在【脫脫】大人面前保證要護你周全,若你在錢塘有個閃失,我包家萬死難贖。”
話罷後,這位性情清正的年輕人忽然又看向葛賢。
面上,竟浮現出扭捏之色來。
但很快,心頭大事還是壓過了爲難,主動先吐露葛賢的隐私道:
“這位小兄弟,若我沒料錯的話,你應當是竊取了耶律家的那一冊《應龍仙君寶卷》,并借此走蛟化龍,已築得上等道基。”
“既如此,那寶卷中的【喚水術】,小兄弟可曾修成?”
雖是包家二代。
但他這般問,還是不太禮貌。
不過讓包明鏡意外的是,少年貨郎還未說話,白富貴先露出了不滿之色,眉頭一皺,立時發怒道:“包大哥,你這是何意?我這弟弟能有那寶卷,乃是憑借本事得來,何來竊取之說?”
包明鏡不止是性情随了其父,智慧也不差太多。
見白富貴這般态度,再想起二人一同出水,頓時猜到這兩人能安然活着該是少年貨郎有所犧牲,救下了白富貴之性命,情誼一至,她真就認下了這個弟弟。
猜到這些,包明鏡更是大喜:是了,這貨郎必是煉成了喚水術,否則絕無可能在那一刻保住白富貴之性命。
念頭到此!
他毫不猶豫再次開口,指着漫山遍野,幾乎瞧不見盡頭的血污,坦誠相告道:
“白妹妹莫惱,明鏡并不是想爲難這小兄弟,乃是爲了求他一事。”
“此間境況妹妹也瞧見了,若不能及時清理幹淨,家父被彈劾事小,錢塘縣以及周遭幾個縣城都要因此遭大災,一個不慎,殒命數萬乃至于十幾萬縣民也再正常不過。”
“爲了解決此事,家父也是焦頭爛額。”
“可不久前,那錢塘江底的龍宮送來一密信,原來在多年前,還是錢塘縣尹的耶律天正夥同一位曲姓邪修,強行截留了一位【東海龍女】在此,曲姓邪修将其霸占後,被冊封爲錢塘江神。”
“如今那龍女見時機成熟,送信來說,此間血污對于人間而言是劇毒,可對于一些龍修卻又是資糧血食,隻不好送去罷了。”
“她願當個送餐的,隻消将其從龍宮放出,她便可再起走蛟化龍之術,将此間所有血毒污穢盡數拔除,煉成血丹帶走,以解此地厄難。”
“隻是她被困龍宮多年,龍軀僵直,須另一位修了【應龍喚水術】的龍修相助。”
“此地,唯二人煉了此術。”
“一是當年的曲姓邪修,如今的錢塘江神,但他被龍女憎惡,絕不允許他也趁機離開龍宮,想來是打算回歸東海後,再來清算此獠。”
“二便是小兄弟你。”
“說來那一冊《應龍仙君寶卷》,出處正是這位東海龍女,是當初曲姓邪修奪來後贈給耶律天正的謝禮之一。”
“還請小兄弟看在數十萬百姓份上,助上一助。”
包明鏡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顯然葛賢是不得不答應。
不過他葛貨郎畢竟是個“雁過拔毛”的主兒,既然要出大力,怎能不拿報酬?
就在他開口,要索取一番好處時。
剛認下的富婆姐姐,見葛賢有答應之意,竟又先他一步開口道:
“要我弟弟出力也可。”
“包伯父,還有那東海龍女,都須給些令我弟弟滿意的酬勞才是。”
“我瞧他化龍似還差了一線,沒能将【應龍翅】激發出來,既然應龍寶卷是那東海龍女的,不若去問問她,可還有旁的法子,或是有什麽龍族奇物,可拿來助我弟弟圓滿化出應龍靈妖身來。”
聽得這幾句。
葛賢心頭大爲滿足,這祥瑞獸姐姐算是認的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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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