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
江立飛對着字畫後面的隐藏攝像頭招了招手。
他也不清楚趙晨把這些針孔式攝像頭,具體安裝在字畫的什麽位置。
但根據系統掃描的深度提示,趙晨在整個紫雲山莊裏,安裝了33個攝像頭。
這棟“紅城堡”裏,就有23個!
其中有一個,就在趙三叔門口這副字畫的後面。
吱——
江立飛推開書房的房門,書房裏的人都轉身朝他看來。
“立飛?”趙珏詫異地喊道。
按照他們的計劃,江立飛現在應該在二樓餐廳,想辦法阻止趙家人用餐。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趙三叔的魚湯裏,一定有生物毒素。
但趙晨有沒有喪心病狂到給今天家宴的飯菜全部下毒?這還是一個尚未确定的問題。
“餐廳那邊情況如何?”她急忙問道。
“挺好的。”江立飛攤了攤手,“現在大家都忙着亡羊補牢去了,飯一口都沒吃。”
“啊?”趙珏和趙曦兩姐妹同時發出一聲疑問。
“晚點再說這事兒。”
江立飛擺了擺手,看向書桌後面的趙晨。
他正雙手捧着手機,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似乎十分抗拒與江立飛對視。
江立飛的目光在書房裏巡視了一圈,最後看向書櫃。
根據深度提示,趙晨在那邊也藏了一個針孔攝像頭,用來監視趙三叔的日常生活和通話。
他用手指了指書櫃,對趙晨說道:“怎麽?敢滿屋子放監控,不敢跟我面對面?”
“就是你報案,說我給犯罪分子通風報信、幫助他們逃避處罰的吧?”
“我剛剛也關注你了,甚至還給你發了私信,你猜你能逃得掉嗎?”
趙晨肩膀一震,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他緩緩擡起頭來,看向江立飛:“你是怎麽發現的?”
“你不是自稱‘飛判官線人’嗎?”江立飛幽幽說道。
“你不知道你的‘線人同事’們有多厲害嗎?隻要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活動的痕迹,你就不可能逃過我們的追蹤!”
江立飛所說的“我們”,指的是他和系統。
但是在趙晨聽來,仿佛感覺有一張天羅地網迎面而來。
似乎有無數雙眼睛、無數隻嘴巴、無數雙耳朵,正在全世界各地打探他的消息。
一瞬間,趙晨竟然有一種赤身露體的感覺。
他驚恐地抓起桌上的果盆,嘩啦一下将裏面的水果全部倒掉,接着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這小子又特麽裝瘋!”八叔趙福慶罵道。
“之前戴頭盔,現在都開始戴果盆了!你什麽意思,神經病升級了?”
說着,他轉向江立飛:“江律師,我舉報,趙晨是在裝傻!他投毒害了我們一家人,現在想通過裝瘋賣傻逃避刑事責任!”
“去你大爺的!趙福慶!”趙晨忽然罵道。
“我堂堂趙晨,還用靠裝瘋逃避刑事責任?”
“你知不知道我手上捏着你們趙家人多少把柄?光錄音錄像我就有幾百個G!我靠舉報你們這幫衣冠禽獸,我就足夠立功減刑的了!”
“我告訴你,我特麽是真瘋,不是裝瘋!不怕死你就上來試試!”
趙晨一邊吼着,一邊朝後退去。
他和他爸趙三叔一樣,多多少少有點迷信。
隻不過趙三叔迷信的是各種民間神怪,而趙晨迷信的,則是技術。
在他看來,“飛判官”就是一個技術天才,掌握着常人無法想象的監控技術。
任何足夠先進的科技,初看起來都與魔法無異!
他認爲,江立飛掌握的這種技術,甚至可以憑空讀取人的腦電波,否則不可能如此精準地找到犯罪分子隐藏的種種線索。
此時,趙晨隻想離江立飛遠一點,他不确定一個果盆能否擋住對方探測思想的信号!
“很遺憾!”江立飛停下腳步,沒有對趙晨步步緊逼。
他掃描到對方會因爲“跳樓身亡”而導緻糾紛概率又歸位了0%,所以準備先采取“話療”,拖一拖時間,等待紀東和阿福他們在屋頂就位。
“你的立功線索庫,今天被我清空了一波。”江立飛繼續說道。
“至少今天參加家宴的親屬裏面,已經沒人可以被你拿去立功了!”
“我剛才已經說了,他們都在忙着亡羊補牢,該補稅的補稅、該賠償的賠償,最嚴重的那個,已經去山莊外面找治安官自首了。”
看着趙晨逐漸呆滞的面孔,江立飛又補上一刀:“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看一下你那幾百G的監控資料。”
“那麽大的硬盤,放點學習資料不好嗎?全拿來裝偷拍視頻,多浪費啊!”
趙晨此時感覺一片天旋地轉。
他辛辛苦苦收集了六七年的證據啊!
一頓中飯的功夫,全被江立飛糟踐了?
這麽多年,他又是通過暗網采購設備,又是自學如何搭建監控網絡。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地搭建好了全部監控,收集到了那些“趙家人”私下談話和通話的錄音。
爲了驗證這些人所說的是否屬實,趙晨還靠着自己計算機專業的底子,自學了黑客技術,根據他們的談話内容,挖掘到了各種佐證。
最終,才形成了一套又一套的“趙家人作惡線索”。
這些資料,和他的“精神分裂診斷證明”一樣,都是趙晨精心準備的“免死金牌”。
現在,都沒了??
這幫嬌生慣養、目中無人的趙家人,怎麽可能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怎麽可能去主動糾錯啊??
“不可能……”趙晨搖了搖頭,“你在诓我!”
江立飛噗地笑了出來:“趙晨,你應該對我的實力還算了解,否則也不會等我關注了趙廷和王木森,才敢确實他們倆确實有問題。”
“趙廷是所謂的‘三叔接班人’,而王木森是三叔現在這個狀态下的‘精神依靠’,你想讓你父親徹底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态,所以你早就想除掉他們倆了對嗎?”
“但你又怕自己收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線索,并不能讓治安官定他們的罪。”
“于是就等我關注了他們倆以後,又以所謂‘飛判官線人’的名義給治安局報案。”
“你想的是,如果以純匿名去報案,治安局的偵查力度一定不如拉上我做背書要大,是這樣的對嗎?”
趙晨此時已經如同一根木雕,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辯解道:“是又怎麽樣?我舉報犯罪分子有錯嗎?你不也是這麽幹的嗎?憑什麽你能舉報,我就不能?”
“你當然可以舉報,這是法律賦予公民的權利。”江立飛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時刻關注着紀東的信息。
“但你舉報别人的惡行,并不能抵消你自己犯的罪過!”
“如果我沒猜錯,老鄧是因爲看到你的某些秘密,所以被你用頭盔打暈了吧?”
趙晨愣了一下。
如果說他布置監控網絡、購買生物毒素這兩件事,是因爲不小心在網上留下了痕迹,所以讓江立飛的“線人”查出來了。
但……老鄧被他用頭盔擊暈,這件事江立飛的“線人”怎麽會知道的??
難道紫雲山莊裏還有他的眼線??
“你當時也并不是想把老鄧背到‘紅城堡’裏面搶救吧?”江立飛繼續說道。
“你的地下‘秘密基地’也在山上,你是不是想把老鄧藏起來,甚至直接殺人滅口?”
說到這,江立飛緩緩擡起右手,指向趙晨:“真相,隻有一個!老鄧發現了你正在調試渡船上的攝像頭,所以你對他痛下殺手!”
“别人戴頭盔,是爲了防止被偷襲。你戴頭盔,竟然用頭盔去偷襲别人,社會影響太惡劣了!”
趙晨被江立飛的話搞得心煩意亂。
他現在不光覺得“飛判官”的技術能讀心,甚至還感覺這家夥還掌握着精神污染的技術。
他花了六七年籌備的複仇計劃、脫罪方法,被江立飛用一上午的時間攪了個稀巴爛。
在偵探小說裏,即使是最後被揭露真相。
大偵探的演說也應該能讓罪犯有一種“尋到知己”的快感啊!
這個江立飛最後說的是什麽屁話?
頭盔不應該拿來去偷襲别人??
這特麽有什麽社會影響??
“你有病吧你!”趙晨大聲吼道。
他決定不再搭理江立飛,今天他最大的目标,就是要用超劑量的生物毒素,誘發趙三叔癫痫。
他要在這個老家夥确認真正接班人之前,徹底搞亂這個家族!
趙晨蹲下身子,用手攏起灑落在地上的魚湯。
随後站起身來,沖着趙三叔大吼:“張嘴!喝湯!喝湯!!”
後者被吓得瑟瑟發抖,如同一隻老狗般蜷縮在椅子上。
“特麽的!喝啊!喝啊!”
趙晨伸出一隻手,掰起趙三叔的腦袋,另一隻手捧着所剩無幾的幾滴魚湯,硬生生塞進他的嘴巴裏。
“啊——!”
趙晨忽然發出一聲哀嚎,接着猛地抽了三叔一嘴巴:“老狗東西,我讓你咬人!”
“老狗也有幾顆牙!”趙三叔似乎清醒過來了,他絲毫沒有退卻,向着趙晨怒目圓睜。
後者被趙三叔回光返照般的氣勢吓到了,他後退了幾步,卻又撞上了江立飛。
“你個雜碎!毀我前程!”趙晨舉起手來,準備抽江立飛一嘴巴,“我本來可以立功免死的!!”
啪!
沒想到江立飛的手更快,率先一巴掌扇在了趙晨的臉上。
“你還有前程?”江立飛反問道。
“你毀了趙家,不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嗎?”
“你以爲在這個小山莊裏布上幾十個監控,你就真成判官爺了?”
趙晨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他大吼一聲,又一次擡起手,沖着江立飛揮了過去。
啪!!
江立飛左臂格擋了一下,右手又是一個大逼兜狠狠抽在趙晨的臉上。
後者頭上的果盆都被扇歪了,他趕緊伸手扶了扶。
“啊!!”趙晨大叫着,連退十幾步,沖到了書房的窗戶前。
“你别想抓住我!我不可能敗在你手上!”
江立飛低頭看了看手機,紀東不知何時已經發來了信息——
[紀東-治安部:準備好了!]
“你們不可能抓住我!”趙晨一隻腿跨上窗台,沖着書房裏的人們狂吼道。
“沒有人可以審判我!特别是你,趙!福!威!”
他惡狠狠地盯着趙三叔,後者似乎又陷入了“老年癡呆”的狀态,茫然地看着他。
“真特麽沒勁!”趙晨罵了一句,“活該你丫死全家!”
“趙晨,你下來!這可是三樓,下面都是石闆路,你别犯傻!”八叔趙福慶突然大喊道。
“你丫是裝傻,你别入戲太深啊!出戲,出戲啊孩子!”
“你也有病,去尼瑪的!”趙晨坐在窗台上,沖着八叔啐了一口。
趙曦此時又氣又怕,看着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渾身發抖。
“你下來,”她用力說道,“這麽死太便宜你了!”
“嘿嘿!”趙晨沖她做了個鬼臉,“我臨死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媽媽也是被我超劑量毒死的!略略略!”
“趙晨,你特麽就是個畜生!!”
趙曦歇斯底裏地喊道,随後朝着他沖了過去,卻被江立飛一把攬住。
“别激動,趙晨他跑不掉的!”江立飛低聲說道,“他想死,沒那麽容易!”
“再見了,沒媽的孩子!”趙晨在窗台上轉過身去,整個人面對着三層高樓下的石闆路。
“再見了,狗屎趙家!!啊——!!!”
他雙手用力一撐,屁股離開了窗台。
就在他失去重心的一刹那,一個黑影忽然從屋頂嗖地迎面飛來。
趙晨心頭一驚。
“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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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