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朱勝勇身着一套名牌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對着門禁監視器，展現出标準的露齒微笑。
“朱主任的牙可真白啊！”焦良濤看着監視器，感慨道。
焦貝貝瞪了他一眼：“我再警告你一次，你給我老老實實談！不要作妖！”
“知道了……”焦良濤整了整身上的西服，“你哥我還是很穩重的，不會因爲覺醒了超能力就飄了。”
焦貝貝嫌棄地看了一眼他的明黃色領帶，走下樓去給朱勝勇他們開門。
此時，朱勝勇面前的鐵門，咔擦一聲打開了。
他頓了頓，心裏竟然有幾分緊張。
好像最近這幾件事，隻要跟江立飛挂上鈎的，都會讓他有點緊張。
前天在澳美的方案彙報，今天的合作談判……
沒想到執業10多年，竟然在一個毛頭小子身上，又重新找回了心動的感覺。
“加油朱勝勇！你可以的！”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勝勇勝勇！勝利勇猛！”
朱勝勇握了握拳頭，邁開步伐，大步走進小白樓的院子裏。
小姨子拎着精心挑選的禮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跟着走了進去。
“禮品沒帶少吧？”朱勝勇站到小白樓的門前，低聲問道，“是按照律所長期合作大客戶的标準配的吧？”
小姨子點了點頭：“放心吧姐夫，絕對配足了！我檢查了好幾遍！”
“很好，等會兒看我臉色行事，一進門，我一擡手，你就把禮品放到江老師桌子上。”朱勝勇叮囑道。
“明白姐夫，看你臉色行事！”小姨子說完，看向朱勝勇的臉。
“姐夫，”她低聲說道，“你最近臉色有點差啊，我給你買點腎寶補補？”
“你……”朱勝勇正要發作，小白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
一個圓圓臉、圓眼睛，身材也圓潤豐腴的女孩出現在門口。
“朱主任您好！劉主管您好！”女孩微笑地招呼道，“我是良貝所的行政主管，焦貝貝，歡迎二位光臨！快請進！”
“哎呀！焦主管！江老師的1号助理是不是？久仰久仰！”朱勝勇一把握住焦貝貝的手，用力地晃了幾下。
焦貝貝沒想到朱勝勇會這麽熱情。
根據其他律所行政主管的說法，朱勝勇身爲桑海市律協理事會會員，一直以來的形象都是嚴謹、冷淡、工作狂……
每年年檢抽查，桑海各家律所最害怕的，就是抽到由朱勝勇帶隊檢查！
那基本就意味着無休止的整改和加班……
但是，傳說中的那個形象，跟焦貝貝眼前這個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的形象，怎麽也對不起來啊！
“朱主任客氣了！”焦貝貝把手抽了出來，領着他們走進小白樓。
小姨子劉清麗踏進房間的第一刻，就開始東張西望，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傳說中的建築物。
在上樓梯時，還用手摩挲着柚木樓梯扶手上的雕花，嘴裏不斷地發出輕歎聲：“哇塞，好滑！好潤！”
引得朱勝勇不住地皺眉。
他又何嘗不想像小姨子一樣，上手摸一摸呢？
可是礙于金天至誠主任的身份，他隻能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跟在焦貝貝後面走上二樓。
他們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前，焦貝貝伸手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請進！”
朱勝勇不由地心頭一緊。
這麽做作的聲音，平時都是他在辦公室聽到别人敲門，壓着嗓子裝出來的。
沒想到，堂堂飛判官，竟然也有相同的習慣！
焦貝貝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位客人走進了辦公室。
“二位請坐，我去給你們泡杯茶。”焦貝貝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兩把椅子，微笑說道。
朱勝勇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聚焦在辦公桌後面的那張老闆椅上。
那把椅子正背對着他們，通過椅背上方的半個頭頂，可以确定的确有人在那裏坐着。
朱勝勇不禁眯起眼睛，果然會裝！
看來江立飛還沒當上主任，就已經悟透了律所主任的大部分裝逼技巧……
未來可期！
隻是朱勝勇沒想到，江立飛頭頂的發量，比他想象中的要稀薄很多。
“果然是青年才俊！”朱勝勇心中暗想。
年紀輕輕，就有了主任的氣質和發量！
“咳！”他輕咳了一聲，擡了擡手，示意劉清麗把禮品放到辦公桌上。
“江老師，久等了啊！我是金天至誠的朱勝……嗯？？”
在他面前，老闆椅緩緩轉了過來，露出一張久違的熟面孔。
“焦良濤？？”朱勝勇一把拉住劉清麗，後者隻差一步，就要把禮品盒放到桌上了！
差點又拜錯山頭！！
焦良濤坐在老闆椅上，眨了眨眼：“怎麽了，朱主任？”
他看向劉清麗手上的禮品盒，心中也不禁有點納悶。
這朱勝勇是出了名的鐵公雞，幾年不見，這是轉性了？
過來談個合作，竟然還知道帶禮物！
“朱主任，你說你來就來，還帶東西幹嘛？”焦良濤依照社交禮儀客氣道，“你快拿回去，咱們不搞這個！”
朱勝勇立刻點頭：“好的焦主任，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沖劉清麗使了個眼色，後者露出尴尬的笑容，拿着禮品盒退了回來。
焦良濤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這家夥不按套路出牌啊！
“額，今天這個事情……江立飛老師不參與一下嗎？”朱勝勇試探性地問道。
“啊？江老師不參與！”焦良濤說道，“他說律所合作這種事，交給所主任來談就行了，他不摻和。”
“哦……”朱勝勇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焦良濤看到對方臉色不對，又回想起剛才轉身的一瞬間，朱勝勇喊的是“江老師”，心中大概也明白了七八分。
這個朱勝勇，今天是沖着江立飛來的啊！
不過沒關系！
焦良濤現在非常堅定地相信，自己就是飛判官的同事，飛判官能做到的事，他也能！
在這樣的信念感支撐下，一直以來都不太自信的焦良濤，此刻仿佛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自信放光芒。
焦良濤稍稍向左側身了15度，以便自己的馬臉能夠充分展現在朱勝勇的眼前。
“朱主任，我下午還要替江老師代行幾件秘事，要不咱們就直入主題吧？”
朱勝勇一愣，代行秘事？
一般在商務談判中，有些談判對手确實會用“等會還有事”、“時間比較緊”這些借口，來壓縮談判時間，争取談判利益。
但是“代行秘事”……？這什麽破借口！
在他的印象裏，焦良濤是個沉默寡言、不擅交際的人，幾年沒見，現在像是換了一個人。
那自信的眼神、從容的談吐、張嘴就來的瞎話、令人眼瞎的服裝配色……
“哦呵呵，好的焦主任！那咱們就直入主題，我們先談談兩家律所的合作模式吧！”
朱勝勇決定直接開啓核心談判，不能被焦良濤這些花招子迷惑了！
“我的初步設想，是簽一個三年的合作框架協議，然後每年根據具體的合作項目，再簽訂具體協議……”
“不，一年一簽。”焦良濤直接打斷，“我們互利互惠，每年各自提供3-5個合作項目，每個項目的标的額不低于200萬。”
朱勝勇呆住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小姨子。
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焦主任……”朱勝勇好意提醒道，“我們提供的這個合作方式，似乎對貴所更有利啊……”
良貝所雖然有江立飛，但無論是規模、人員還是案源質量上，與金天至誠一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朱勝勇提供的方案，相當于是讓金天至誠在前三年帶良貝所一把。
而焦良濤提供的方案，則是把兩家律所放在同一個地位，完全是平等的合作關系。
朱勝勇委婉地把這些客觀情況給焦良濤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焦主任，我們是真心想跟貴所合作，相信金天至誠可以幫助良貝所，在三年内迅速跻身桑海律所排行前20！”
“謝謝！但不必！”焦良濤自信地說道，“我們有江立飛。”
朱勝勇被噎了個實在，心中瘋狂吐槽。
我在這跟你說戰略資源，你特麽跟我說“江立飛”！
就你有江立飛，你了不起！你清高！
不過表面上他也隻能笑笑，連連點頭：“對對，江老師确實是難得的人才！我們……”
“而且區區不才，我也是飛判官的同事，戲份很重的那種。”沒等朱勝勇說完，焦良濤幽幽說道。
“啊？”朱勝勇看着對面那張馬臉，一時間沒有搞明白對方的意思。
“沒事，咱們繼續！”焦良濤優雅地擡了擡手，兩人開始繼續就合作問題開始深入的談判。
由于是建立一個平等的合作關系，談判進程進行的非常順利。
金天至誠不需要吃虧，良貝所也不需要昧着良心接受一些苛刻的條件，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大約1個小時後，雙方的行政主管交換了合作協議的初稿，就等後面走流程蓋章了！
“老焦！幾年不見，談判功力漲了不少啊！這是去哪進修了？”朱勝勇見已經達成合作，心情放松了不少。
焦良濤擺了擺手：“啥進修啊！就是跟着飛判官混罷了！”
朱勝勇點了點頭，心中大概明白了，爲啥江立飛會選擇良貝所……
“老焦，我們律所最近有個跨國違約的業務，預計标的額在200萬以上，也算跟你專業對口，你……和江老師有興趣不？”朱勝勇換了個話題。
“跨國違約？”焦良濤愣了下，不知爲何，心中忽然有些感動，這麽多年了，朱勝勇竟然還記得他大學學的是國際私法。
朱勝勇點了點頭：“昨天櫻花國不是往海裏排放劇毒廢水嗎？影響了很多海産品公司的業務，他們聯合找到我們律所做了個法律咨詢，近期可能會委托。”
“哦……”焦良濤點了點頭，這件事最近确實鬧得沸沸揚揚的。
據說小櫻花在排毒之前，還找官員喝了一杯劇毒廢水，用來證明他們排的廢水是無毒的。
結果這個官員已經一年沒露面了……
朱勝勇以爲他在猶豫，補充道：“根據專家預測，大概240天左右，污水就會到達夏國沿海。”
“到時那些公司肯定會來委托我們了，你别着急！”
焦良濤搖了搖頭：“我倒不是着急……這事兒等江老師回來，我問問他的意見吧！”
根據他對江立飛的了解，小櫻花這種喪良心的事，飛判官肯定是還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搞不好就得出手！
“跨國業務”他也不是沒幹過，金面北那次不就是千裏喚台風，把人販子給嘎了嗎？
朱勝勇點點頭：“理解理解，那這個小禮品，就請焦主任先收下！”
他沖劉清麗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把禮品盒放到桌子上。
焦良濤正要再客氣兩句，朱勝勇趕忙說道：“焦主任别客氣，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個禮物，就算是我們久别重聚的見面禮！”
“今天沒見到江老師也很遺憾，後面我們再約時間登門拜訪！再見！”
說完，兩人就立刻轉身而去，焦貝貝趕緊跟上，送客出門。
不一會兒，焦貝貝就回到了辦公室。
她看了眼桌上的小禮盒：“哥，人家送你的，你不拆開看看？”
“嗐，朱勝勇那鐵公雞能送啥好東西，懶得看。”朱勝勇打開案卷，“你拿去吧，我送你了。”
焦貝貝一把拿過小禮盒，露出狡黠的微笑：“你别後悔啊！這個禮物，人家一開始是要送給江主任的哦~”
說着，就打開了禮盒。
“哇啊——！”焦貝貝捂着嘴發出一聲驚叫。
焦良濤被她吓了一跳，擡眼看去，整個人也突然愣住了。
在焦貝貝的手裏，一塊50g重的千足金的金條，在陽光的照耀下，正在閃閃發光！
“我去……”焦良濤頓時感覺吃了大虧，這根金條，市面價格怎麽的也得2-3萬！
“朱勝勇對江老師……是真愛啊！”
……
桑海國際學校。
汪奕副校長站在學校大門口，身姿筆直，兩手交疊放在身前，優雅地注視着從遠處緩緩駛來的紅色帕梅拉S0。
在他身邊，還站着一排老師、一排學生，大家都嚴陣以待，等待着江立飛的到來。
在人群中，一個短發中年女老師顯得頗不耐煩，對着身邊的年輕老師喋喋不休。
“我最讨厭神神叨叨的人！你說汪校長請誰不好，請個算命的過來開講座！”
“算命的都能來學校講座，那我們班何大凡他爸爸也行，他爸爸還有超能力呢！”
“這也太耽誤事了！我學生的家長還在群裏張羅收旅遊經費的事呢，我得去主持大局啊！”
“诶？那紅色帕梅拉我認識，是趙景超的家長，我約了她過來談話！汪校長！汪校長！”
女老師從隊伍中走了出來，來到汪奕面前。
“怎麽了，邱老師？”汪奕皺眉問道。
“我學生家長來了！”邱桂梅指着緩緩駛來的帕梅拉說道。
“我得去跟她談個話，就不在這迎接那個誰了！”
汪奕搖了搖頭：“邱老師你别着急，江老師這就到了！”
ps：兩章8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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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