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送夜紫回去的路上,夜紫還對着小鏡子看着綴在脖頸間的紫水晶項鏈。
歎爲觀止,愛不釋手。
“這真的是頌姨親手爲我雕刻的嗎?”
夜紫看着紫水晶鑲的金邊上還刻有她的生日,心裏感動不已,她的爸爸媽媽都未必能夠記得她的生日。
頌姨是真的有心了。
二郎神開着車,見夜紫肉眼可見的高興,他便也跟着高興。
“當然了。”二郎神道:“我媽除了做飯好吃,雕玉的技藝也是大師級别的,不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連夜給你雕了個禮物。”
二郎神都覺得感動。
原本他交女朋友談戀愛都很突然,還怕父母不高興,沒想到他們非常支持,也給足了他和阿紫面子。
夜紫問二郎神,“頌姨對誰都這麽好嗎?”
“那倒沒有。”
二郎神非常客觀地說道:“我媽護短,對自己人好。”
夜紫點點頭,知道南頌應該是愛屋及烏,把她視爲自己人了,對她好大概也是因爲她是二郎神女朋友的這層身份。
“不過我看得出來,媽媽很喜歡你。”
夜紫擡了擡眼皮,“是嗎?”
“嗯。”二郎神很認真地點點頭,“我媽這人愛憎分明,喜惡都挂在臉上,尤其是在家裏更爲放松的時候,不會掩飾分毫。今天她親自下廚也好,拉着你的手跟你閑話家常也好,包括送你禮物,都是因爲喜歡你。我指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女朋友,你明白嗎?”
夜紫眸光微閃,誰說二郎神不聰明,他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麽。
“嗯。”夜紫點點頭,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
她喜歡的,也是這種純粹的喜歡。
隻因她是她,而不是她是别人的誰誰誰。
*
喻晉文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見南頌坐在床頭,手裏拿着一個電子閱讀器,還戴上了眼鏡。
聚精會神,一副很有文化的樣子。
他半裸着身子走出來都沒見她擡頭看他一眼。
“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
“噓。”
南頌不許他打擾,又翻過一頁去,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了墨水屏上。
喻晉文見她這樣是真好奇了,湊過去瞧了一眼,果然是在看小說,他又看了一眼名字,“《禍城》。”
他在床邊站直身體,毛巾擦着頭發,“你什麽時候喜歡看這種網絡小說了?”
“小阿紫寫的。”南頌道:“我跟九兒要的,她說她都看了N遍了。”
喻晉文倒是聽說了夜紫除了是個小提琴演奏家,業餘還是個作家,總之是個妥妥的才女。
那麽問題來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看上二郎神的?
“寫的好嗎?”
喻晉文洗澡前南頌就開始看了,洗完澡出來她還在看,姿勢都沒變過。
可見是看進去了。
“比我想象中的好看。”南頌回了他一句,又有些不耐煩道:“哎呀你别打擾我看書了,你睡你的,我再看會兒。”
“……”喻晉文有些委屈地癟了下嘴。
他就這樣被媳婦嫌棄and抛棄了。
房間的燈熄滅了。
南頌隻開了一盞床頭的台燈,坐姿逐漸改成了趴姿,将閱讀器支在了床頭,完全沉浸在了跌宕起伏的劇情裏。
她好久都沒有看過網絡小說了,今天九兒和賀曉雯聊起廣播劇的事,南頌才知道賀曉雯他們的配音工作室最近正在做夜紫寫的小說,不光藍辰參與了角色的配音,九兒還兼職了裏面的插畫,這真是自家的買賣,沒有不支持的道理啊。
南頌問了一嘴《禍城》的内容,九兒和賀曉雯就七嘴八舌地跟她講了半天,簡直是按頭安利。
此刻夜紫已經默默飄到了老遠,雖然這小說是她自己寫的,但坐在這裏聽别人聊她寫的東西,當事人表示很羞恥。
如果可以她真想牢牢地捂着自己的馬甲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筆名。
隻可惜她是最先以這層身份認識的九兒他們,捂都捂不住。
雖然九兒和賀曉雯講述故事情節講的無比激動,南頌也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晚上就跑去九兒房間把她的電子閱讀器要了過來,但她知道夜紫寫這部小說的時候年紀還很小,她現在年紀也不大,小孩寫出來的東西應該是偏狗血爽文那一挂的,南頌抱着這樣的想法去看。
結果看到開篇,她就覺得自己草率了。
順着開篇看下去,南頌後知後覺這是一部權謀小說,甚至都忘了這小說是夜紫寫的。
因爲小說的畫風和夜紫的氣質實在太不相符。
而故事的鋪陳、反轉、場面描寫之輝宏、人物刻畫之深刻,完全不像一個小女孩操的刀。
“還不睡啊?”
喻晉文都睡了一覺了,一睜開眼睛發現南頌還趴在床邊看着,枕頭都壓塌了,他伸出手撫了撫她的後背。
然後聽到了一聲淺淺的啜泣。
喻晉文一驚,直接醒了。
“你哭了?”
他一掀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發現垃圾桶裏已經堆滿了團成一團的紙巾,床頭的紙巾盒也空了一半。
南頌本來怕把他吵醒,一直憋着哭,憋得難受極了。
如今喻晉文既然醒了她就沒有顧忌了,擤了擤鼻涕,帶着濃重的哭腔道:“我這就看完了,你等我緩緩……”
喻晉文也得緩緩。
他八百年沒見南頌哭過鼻子了。
還是看小說看哭的……至于的嗎?
喻晉文都想拿過來看一看,這小說到底寫了個什麽悲慘的故事?
看完最後一頁,南頌長歎一口氣,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從床上坐起來,連連嘟囔着,“太慘了,太難受了……”
喻晉文又給她遞了兩張紙巾,看她哭得紅紅的眼睛和鼻子,擰眉道:“你明天早上起來肯定更難受,不是說就看一會兒麽,怎麽一口氣就給看完了?這都淩晨三點了。”
他扭頭看了一下時間,覺得很不可思議。
“停不下來嘛,跟追劇似的,就想一口氣給它看完,因爲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
南頌坐着緩了好久,嗟歎道:“天呐,人家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能寫出這麽深刻的小說,我十七八的時候還幹嘛?”
她看着喻晉文,道:“我還在天天對着你的照片犯花癡。啊,我太膚淺了!”
喻晉文:“……”
禮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