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靠在宋凡身前，對上他深邃的一雙眼眸，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剛剛說了什麽？
喜歡？愛？
她嗎？
容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瘋了嗎？”
宋凡道：“我活了三十多年，從沒有像現在這麽清醒過。”
他微微松開她，卻還是握着她的手不肯撒開，用一本正經好像同君王議事那般嚴肅的口吻道：“我以前不懂什麽叫做喜歡，也從來不懂什麽叫做愛，宋心跟我說，如果将來我遇到一個人，會心動，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忍不住看她，沒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忍不住想她，隻要一想到她，就會高興。那就是喜歡，那就是愛。沒有人給過我這樣的感覺，但遇到你之後，通通有了。所以，我确定了。”
宋凡看着容玉，又說了一遍，“我愛上你了，容玉。”
容玉的心重重一震。
像是被人用響鼓敲了一下，當頭一棒，直接敲懵了。
偏偏，宋凡說的這些症狀，她也有！
難不成她也……
不可能！
她又沒有瘋！
“你先，松開我。”容玉道。
宋凡聽話地松開了她，下一秒，容玉拔腿就跑。
“……”宋凡愣了下，眼睜睜看着容玉把門都給關上了，從門縫裏對他說：“你回玫瑰園找師父，去醫館也行，讓音姐替你把個脈，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就趕緊治，時間長了對誰都不好。”
容玉話音剛落，就見宋凡從窗子翻了進來。
他道：“我喜歡你，怎麽是有病呢？”
“就是喜歡我才說你有病呢。”
容玉皺眉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你就喜歡我？你了解我嗎你就說愛我？我們才認識幾天？”
“七天。”
宋凡道：“我來南城，已經一個星期了。”
“才七天。”容玉腦殼有些疼，扶了扶額，“又不是七個月，七年……哪吒和葉子認識多久才在一起的，藍辰和九兒從小就認識，不也剛剛在一起？他們那樣的，才叫喜歡，才叫愛。”
宋凡皺眉，一臉沉思。
“需要這麽久嗎？要是從小時候論，那我們也認識七年了。七年前，你還打過我一拳。”
“七年前的事你記這麽久，你可真是……”
容玉剛要說他小心眼，又忽然想到了什麽，狐疑地看着他，“我知道了，你就是記恨着我當年打你那一拳，所以今天想報複回來，戲弄我，拿我開玩笑，對吧？”
宋凡臉上一急，朝她走了幾步。
“你就站那，别過來。”容玉伸手一指，宋凡站那不動了。
他有些慌張地解釋，“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容玉剛才話說的有點多，此刻已經累了，站在那腦袋持續發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完全沒有給她一點點心理準備……
“我知道，今天我的表白突然了些。”
宋凡道：“是我莽撞了。不過這些話，在我心裏也藏了好些天了，現在說出來也算是不吐不快。元寶當年對心兒一見鍾情，很快就跟她表白了，我知道後差點乘飛機到梅蘇裏打斷他的腿。可是今天，我才明白他當時的心情，我當年對他還是太嚴格了。”
容玉覺得此刻在這裏的如果是傅元寶，肯定得感動得哇哇哭。
“你又沒對我一見鍾情。”容玉再一次想要糾正宋凡，他對她的感覺是一種錯覺，并不是愛情。
宋凡聽到這話，眉眼卻忽然舒展開，唇角浮起輕笑。
“七年前你打我那一拳，确實讓我惦記了很久。從來沒有女人敢沖我揮拳頭，你是第一個。”
宋凡看着容玉，眼睛帶笑，“誰說我對你不是一見鍾情？”
容玉徹底呆住了。
因爲她打他的那一拳，所以他愛上了她？
這樣的故事聽着倒莫名有些熟悉，容玉想起來了，二舅媽駱優也是小時候揍哭過二舅舅權夜骞，結果長大後被他追了許多年，本來以爲是追來尋仇的，沒想到竟然是來尋愛的。
容玉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那一拳竟然會打出這樣的效果，七年前她就忍一忍脾氣了。
不知不覺，宋凡已經來到了她面前，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沒追過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追。我先告訴你這回事，然後你說怎麽追，我照辦。”
“追什麽追？”
容玉擡頭道：“你喜歡我，我又沒說我喜歡你。”
宋凡看着她，“你不喜歡我嗎？”
“我……”
容玉面對着宋凡認真的眼神，既說不出喜歡，也說不出不喜歡，她隻是不太明白。
“你喜歡我什麽呢？”
容玉道：“我這人性子冷，一向不和人親近，弟弟妹妹們都怕我，我爸也從小不喜歡我，說我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天生沒心肝，不愛說話，也不喜歡和人交流，更不會像别的女孩那樣溫柔可愛。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覺得我是個女孩子，我隻願做我想做的事，喜歡自由，也習慣了孤獨，我就這樣。”
“所以，你說你喜歡我，說你愛我，可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喜歡，值得你愛？”
容玉不是沒被人表白過，總有那麽幾個膽大不怕死的，敢湊上來說喜歡她，可他們的喜歡勾不起容玉心中半點波瀾，如聶維那樣求愛不成就對她用強的更是讓她心生厭惡，從此更加排斥情情愛愛。
如果今天跟她表白的人不是宋凡，而是别的什麽臭男人，她根本就不可能聽他說這麽多，早就将他給打出去了，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裏，是真的想要問個明白，他到底愛她什麽？
“怎麽沒有？”
宋凡眼裏溢滿溫柔，“你打架的樣子很好看，你雕玉的樣子也好看，還有你笑起來的樣子……”
“等等。”容玉納悶道：“我什麽時候在你面前笑過？”
除了上次在玫瑰園九兒和二郎神飙歌時那破鑼嗓子二重奏實在太銷魂，讓她忍不住笑了，她還真是沒再怎麽笑過，她平時笑點就高，沒什麽特别值得高興的事情，情緒一向很平穩。
今天的情緒已經達到了曆史最高點，以至于大腦都跟着缺氧。
宋凡長睫微眨，一向冷峻的臉上竟罕見帶上些不好意思。
他道：“夢裏。”
容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