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和喻晉文退休後就将集團的事務都交給兒子打理,兩個人專注于慈善和古物修複事業,在梅蘇裏種種菜養養花,偶爾結伴哥哥嫂嫂們出去旅個遊,退休生活過得也十分充實。
這次去伯明翰住了挺長一段時間,回來後就開始張羅兒女的婚事。
傅元寶和蘇音嫁女兒,自然也得跟着一起忙活。
哪吒和葉子在一起也很多年了,要不是南頌和蘇音都希望葉子能夠晚點結婚,多享受一下戀愛時光,哪吒早就将葉子娶回了家。兩個人感情非常穩定,這也是家長們比較放心的地方。
這天南頌總算是抽出了半天空,想着回來也沒好好和寶貝徒弟說說話,便溜達到了玉室。
玉室是南頌專門給徒弟容玉開的一間工作室,也是她們平時雕玉的地方。
說是工作室,其實隻有容玉和兩個助手,工作間很寬敞,但容玉不喜歡人太多,嫌吵,她雕玉的時候除了南頌,也沒人敢前來打擾,所以南頌到了那,工作室空空蕩蕩隻有她一人。
容玉專心雕着手裏的物件,是個挺大的山水屏風。
她接的新活。
見到南頌來她也隻是叫了一聲師父,沏上茶就繼續幹自己的活,南頌也不打擾她,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喝着茶随手翻開了一本書,是一本懸疑色彩的小說,她窩在沙發看得津津有味。
容玉忙完了今天的工作任務才站起身,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
南頌那邊也已經看完了一本書,開始看第二本了。
“師父。”
見容玉過來,南頌才将書合上,擡頭看着徒弟一臉笑意,“忙完了?”
容玉“嗯”了一聲,重新燒水,又翻箱倒櫃了一堆吃的推到南頌跟前,南頌也不客氣,打開就吃,她們師徒兩個的相處模式更像是朋友,容玉話不多,但和南頌在一起從不會冷場,兩個人有很多東西可以聊,玉雕、古董、書籍、書法、繪畫、拳擊……南頌懂的東西多,且都是行家高手,不管容玉問什麽她都能給予她一定的指導和幫助,容玉吸收得也很快。
藝術行當的東西,有時候天賦是要高于努力的,但光有天賦也不行,努力保證下限,天賦決定上限,每個人天賦的地方都不一樣,容家是木雕世家,容玉的父親在木雕行是大拿,膝下隻有容玉一個女兒,自然希望女兒能夠繼承他的衣缽,隻可惜容玉對木雕完全不感興趣。
她天生力氣大,不管多粗的木頭在她手裏都能被徒手劈斷,爲了逼她學木雕,容師傅藤條都不知道打斷了幾條,但容玉是個硬骨頭,怎麽打都不屈服,直到她遇到了南頌。
當南頌見識到她的力氣之後,問她,“不喜歡雕木頭,那喜歡雕玉嗎?”
就這樣,容玉拜在了南頌的門下。
師徒之間,也是要互相成就的。
南頌成全了容玉的人生之路,容玉也使得南家這門手藝得以傳承下去。
師徒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說起哪吒和葉子的婚禮,南頌擡頭看着漂亮徒弟。
“你就沒打算談個戀愛?”
容玉想也不想就搖頭,“沒。”
南頌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着徒弟,“看身邊這麽多人都在談,心就不癢?”
“不癢。”
容玉吃着爆米花,面無表情道:“我有玉就夠了。”
吃爆米花沾了滿手的糖,容玉抽一張濕巾擦了擦手,對南頌道:“我隻想掙錢,雕玉,打架。”
這三件事,就夠她忙的了。
日子過得很充實。
南頌看着一臉平靜的徒弟,在心裏暗歎口氣:
年紀輕輕就心如止水,可如何是好?
*
婚禮真要準備起來,忙的事情就太多了。
單是婚禮邀請的名單就夠讓喻暮南和蘇葉頭疼的。
原本他們是想辦一個小型、簡單一些的婚禮,但一旦決定要辦了,這個要請,那個不請也不合适,人員越數越多,規模自然也小不了了,南頌和喻晉文也希望他們辦個熱鬧一點的世紀婚禮,小輩裏隻有傅元寶和宋心幾年前是已婚夫婦,傅元寶給了宋心一個非常盛大的婚禮,但是在T國辦的,親朋好友們去的不多,後來他們在國内又補辦了一場,距離現在也挺長時間了。
南頌他們這輩人年紀也大了,年紀越長就越喜歡熱鬧些,趁此機會将多年不見的親戚朋友都請過來見見面、叙叙舊,多好的事。于是婚禮的策劃也越來越大,全家總動員跟着一起忙活。
晚上,喻暮南和蘇葉坐在書房裏,用鋼筆一筆一畫地寫着請帖。
幾百份的請帖,工作量屬實不小,喻暮南負責寫名字,蘇葉負責寫日期并蓋章。
“老公,你寫字真好看。”
蘇葉欣賞并崇拜喻暮南的很多面,最喜歡的就是他開車的樣子,還有寫字的樣子,那份專注力透着說不出的帥氣,他的字繼承了喻暮南的蒼勁有力、大氣磅礴,父子倆的字體如出一轍。
其實在某些方面,喻暮南跟喻晉文還是很像的。
畢竟是親父子。
喻暮南望着蘇葉,挑唇輕笑,“我老婆蓋章也蓋的不錯。”
蘇葉笑着,和他接了一個甜甜的吻。
“搞定了。”
喻暮南扣上鋼筆,甩了下酸麻的手,對蘇葉道:“你看看還沒有漏了誰。”
蘇葉在一旁校對着名單,道:“好像沒有寫宋凡哥的。”
喻暮南擡起頭來,是沒有寫他的。
“他也要請?”
蘇葉道:“當然了。傅元寶和心姐結婚了,我嫂子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不就是你的哥哥?怎麽能不請?再說了,宋凡哥是言舅舅的兒子,從這一點上論,他也是你哥。”
喻暮南一臉拒絕,“我不承認。”
“不管承不承認,人總歸是要請的。”
蘇葉抽出一張新的請柬,遞到喻暮南面前,又将鋼筆給他打開,“喏,寫吧。”
喻暮南屬實不太想請宋凡,但礙于那一層淺薄的親戚關系,不情不願地勉強寫上了他的名字,心想着:反正人也不一定會來。
正想到這裏,葉子就道:“一會兒你給凡哥打個電話啊,親自邀請他一下。”
“什麽?”
喻暮南擡了擡眼皮,“我還得親自邀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