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知道傅伯興的脾氣,教訓兒子是假,演給他看是真的。
這父子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可不配合他們表演。
蘇睿将蘇音帶走,表示各行各的家法。
蘇睿這一走,傅伯興和傅彧則是傻眼了,管家在一旁問,“老爺,還打嗎?”
“打。”傅伯興道。
管家剛把鞭子擡起,傅彧就蹦了起來,敏捷地躲到了一旁,道:“人都走了,還打什麽?”
傅伯興瞪他一眼,“演戲演全套懂不懂?舍不得兒子套不着狼,打!”
管家一鞭子甩在傅彧的裸背上,疼得他一蹦三尺高。
“啊嘶……疼疼疼!輕點兒!”
傅彧叫的太慘烈,蘇音進了房間都聽到了,吓得魂飛魄散。
怎麽還真的動手了?
她忍不住要出去,蘇睿制止了她,“父子倆演戲呢,就騙你這種不谙世事的小白兔。”
蘇音被老爹數落得很沒有面子。
不過傅彧怎麽說也是老爺子的親兒子,他總不會真的把他打死。
想到這裏,蘇音也不怎麽擔心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老蘇的情緒,把老爹哄好了才是當務之急。
“這是你的房間?”
蘇睿在小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量着房間裏的布置,發現這裏已經有不少蘇音的東西。
顯然已經在這裏住了蠻久,已經快打造成一個“小窩”了。
蘇音點點頭,瞄着老爹臉色不太對勁,趕忙補充道:“這裏的東西大多都是傅彧布置的,不是我。我也隻是每個周六過來給傅伯伯按摩理療一番,有時候時間太晚了,我就在這裏留宿一晚。”
她又道:“就是單純地在這裏吃個飯睡個覺而已,跟酒店沒什麽差别,别的什麽都沒幹!”
蘇睿擡頭看她一眼,涼涼道:“不然你還想幹什麽?”
蘇音頭搖得像撥浪鼓,抿了抿唇。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麽多,就算你敢,傅彧也不敢。”
蘇睿道:“傅伯興也不敢。是個人都怕死,他們父子倆也不例外。”
“……”
蘇音和雲铮對視一眼,心道:也隻有師父,才能把這樣的話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你這待遇還不錯。”
蘇睿倚坐在沙發上,看着蘇音淡淡道:“包吃包住,還有錢掙,挺好。”
蘇音眸光閃了閃,怔怔地看着老爹。
她聽不出這話的情緒,直覺告訴她老蘇并不是在誇她,但好像也沒有要繼續罵她的意思。
“傅伯伯待我很好。”
蘇音實話實說,又道:“不過這也是沾了您的光,他待我好是因爲我是您閨女,再說我醫術也不錯吧,雖然治不好他身上的舊傷,但每次理療過後都能讓他舒服上一陣子,這也是師父您教的好!”
蘇音一個勁地拍老蘇的馬屁,她是真心誠意地拍,蘇睿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些。
“你有這個認知,說明你這個腦子沒有白長。”
蘇睿終于給了蘇音一個贊賞的眼神,見她堆出一臉乖笑,又不禁有些女大不由爹的滄桑感,“你如今已經成年了,你姑姑常說你是大姑娘了,不應該再像過去那樣管你那麽嚴,都管傻了,也該讓你出去見見世面。所以你這趟出來上學,我想着徹底放手,讓你自己闖去吧,感受一下世道的深淺。”
他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冷哼一聲,“事實證明,是我和你姑姑低估了你,你這膽子比我們想象的大,主意也比我們想象的正,給自己找了份工作,還直接住到人家家裏去了,你倒是不見外。”
蘇睿有時候覺得蘇音這膽量,這社牛的程度,跟幹媽洛茵女士有一拼。
也不枉兩個人的名字裏都嵌着一個yin字。
想起洛女士那脾氣,蘇睿都替幹爹感到發愁,不知道他怎麽hold住她的。
他有時候管蘇音都覺得頭疼得很。
蘇音站着站着又挨了訓,也不敢說話,就老老實實站在那等着老爹教訓。
她不敢告訴老爹和姑姑,就是知道他們不會同意,這頓罵早晚也得挨,但她并不後悔。
“你有什麽打算?”
蘇睿忽然問她。
蘇音愣愣地擡頭,懵懵的,“嗯?什麽打算?”
蘇睿狹長的眼眸微微一挑,“跟我裝傻呢,你後面還打算過來,繼續住在這?”
蘇音心中一緊,朝雲铮師兄看過去。
雲铮給她使了個眼色,蘇睿眉頭輕皺,“我問你呢,看你師哥做什麽?”
蘇音把頭轉回來,大眼睛看着蘇睿,輕咬了下唇,“我說實話,您能别揍我嗎?”
“……”
蘇睿從心底歎出一口氣,他并不是很想聽她的實話。
這邊當爹的象征性地教訓完閨女,那邊兒子卻快要被當爹的給打趴下了。
蘇音從房間裏出去的時候,就見傅彧還跪在那挨打,管家手裏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的裸背上,實打實的,完全不是在做樣子,那淩空一鞭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打在傅彧身上就抽出一道血檩。
隻看一眼,蘇音的眼睛就紅了。
“住手!”
沒等蘇睿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一股疾風從身邊掠過,蘇音已經箭似的沖傅彧飛奔了過去。
蘇睿看着那焦急的背影,又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哪怕嘴上再說着不關心不在乎不喜歡了,可身體的本能行爲騙不了人,已經出賣了她的内心。
蘇音疾步跑過去,看着傅彧滿身的鞭痕,心裏一陣抽痛。
“傅伯伯!”蘇音急了,“您怎麽還真打呀!”
傅彧不知道挨了多少,撐着胳膊跪在那搖搖欲墜,冷汗浸濕了額角,臉都疼的發了白。
蘇音看着心疼壞了,手停在半空中,都不敢去摸他的背。
傅伯興被蘇音這一嗓子喊得有點愣,他對兒子們動家法不是頭一次,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出面攔。
他看得出來,蘇音這丫頭是真心疼他這臭兒子,挺好。
“你爸都發話了,當然得真打。”
傅伯興朝蘇睿看過去,“你放心吧,要是傅彧敢欺負音音,我第一個不饒他,打斷他的狗腿!”
蘇睿睨他一眼,“你慣是個下死手的,做你兒子也夠倒黴的。”
傅伯興聽了這話不以爲忤,反倒哈哈大笑,“那你帶走吧。我把這兒子送給你家姑娘,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