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蒂和蘇睿進家門之時,連師父的炸醬面已經吃到第三碗了,撲鼻而來就是一股醬味和蒜味。
連師父是炸醬面的骨灰級愛好者。
每個徒弟,和他一起吃的第一次飯都是炸醬面。
葉蒂曾問過師父爲什麽這麽愛吃炸醬面。
連師父道:“你不覺得每家炸醬面的味道都不一樣嗎?每一次都有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反正我吃了這麽多年炸醬面,就沒吃到過兩家面館的炸醬面是一個味道的。我就是想試試看,到底有多少種味道。打球也是一樣的,遇到的每一個對手都不同,有強的,有菜的,強能強出天際,菜能菜出花樣,多有意思的事情。”
當年師母能夠在衆多迷妹中将他拿下,靠的不是别的,就是一碗炸醬面,就把師父給牢牢抓住了。
而當年她求上門拜師時,連師父原本不打算收女徒弟,也是因爲老媽給他做了一碗炸醬面,打破了他的這一慣例,後來很多人聽聞後都效仿,但沒有人再成功過,可見老媽做的炸醬面有多好吃。
客廳裏師母跟葉母愉快地聊着天,飯桌上葉父陪連師父喝着酒吃着面,葉錦川和童冶在旁邊侍候。
“師父!師母!”
葉蒂一進家門就扯着嗓子叫,沒見到師父前緊張,見到師父之後就隻剩下激動了,當即撲進師母懷裏。
連師母不是那種大美女,臉圓圓的,眼睛小小的,特别愛笑,脾氣很溫和,跟連師父完全是兩個極端。
葉蒂怕師父,但是跟師母非常親近。
連師母笑着攬住葉蒂,看着她的肚子,“是不是快生了?”
葉母道:“還有仨月就到預産期了。”
“真快啊。”
連師母感慨了一句,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蘇睿,眯眼笑道:“這就是蘇睿吧,真是一表人才,俊得很呐!”
連師父眯眼瞧着蘇睿,橫插進一句,“我年輕那會兒比他帥多了。”
童冶呲着個大牙,“您現在也很帥。”
“滾蛋。”
連師父不領情,“少拍馬屁。”
童冶隻得把呲起來的大牙收了回去。
“事實麽……”
連師父的确是個帥老頭,得益于常年運動,他皮膚緊緻,模樣并不顯老,身材也沒有發福,穿着普通的黑色休閑衣,頸部和胳膊的線條緊實又流暢。
以至于到現在還有不少迷妹呢。
隻不過稱号已經從“連哥哥”變成了“連叔叔”,再小一點的迷妹,叫“爺爺”的都有了。
蘇睿站在客廳任由連師父和連師母打量着,很是恭敬禮貌地行禮,問好:“見過師父、師母。”
他将備好的禮物雙手奉上。
給連師父準備的是酒,連師母這邊在來的路上蘇睿和葉蒂去了附近的商場,直接去南氏珠寶的專櫃給連師母挑了一隻金镯子,也給葉母挑了一隻。
不能厚此薄彼。
第一次見面空手就太失禮了,東西貴重不貴重另說,重要的是送到人的心坎上。
連師父好酒,看到蘇睿奉上來的酒雖然沒有吭聲,但眼睛是肉眼可見地亮了,葉錦川忙起身詢問:“我給您二位把酒打開?”
“打開。”
連師父完全不客氣,“50年茅台,不喝虧了。”
他擺擺手,“别站着,坐。能喝酒嗎?”
蘇睿在他對面坐下,點頭,“能。”
“那正好,一起喝兩盅。”
另一邊連師母卻是非常不好意思,“這怎麽能收呢?也太貴重了。”
“不貴。”
葉蒂直接給師母套上了,“您看,多好看呐。”
“就是。”
葉母也套上了,和連師母一起欣賞着金镯子,“這南氏珠寶的做工是真精細,設計得也好看,上檔次。”
連師母點頭,“真是。”
葉母跟連師母說悄悄話,說南氏珠寶的創始人南甯松和洛茵就是蘇睿的幹爸幹媽,算是養父母,連師母一聽驚訝地捂着嘴巴,“那可是捅了财神窩了?”
葉母連連點頭,小聲道:“你說我們阿蒂是不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光嫁入豪門,還嫁了個神醫,不瞞你說,我有時候做夢都會笑醒。”
連師母也跟着笑,兩個老太太笑得滿眼褶。
“葉蒂,過來。”
連師父開始點人了。
葉蒂沒能在師母這躲一會兒,就被點了名字,也不敢遲疑,趕緊起身走了過去,乖乖喊人:“師父……”
看着師父嚴肅的面孔,她腿肚子都有點哆嗦,手心也緊張地往外冒汗,走到蘇睿身旁被他輕輕握住了。
葉錦川和童冶知道師父要訓人了,在旁邊大氣不敢喘,葉父則是直接躲開了,去客廳看镯子去,沒有半點要坐下來替閨女撐腰的意思。
當年葉蒂拜師的時候連啓就和他們達成了共識,既然閨女交給他了,那麽想要她成材就肯定要經過嚴格的打磨和訓練,不論他怎麽訓她,他們都不能管。
葉家父母雖然心疼女兒,但也充分信任連啓,把閨女交給他他們放心,再心疼也不會多嘴多舌。
連師父剃了葉蒂一眼,直接道:“我來之前去了一趟體育總局,找鄭主xi把你的解聘合同給撤了,官司也不用打了,姓江的直接停職。明天聲明就發布出去。你就踏踏實實在西城待着,領總局的工資,我看誰敢趕你走!欺負到我徒弟頭上了,我這是給他們臉了!”
葉錦川和童冶在旁邊齊齊給葉蒂使眼色。
眼神中透露着諸多不可言說的“八卦”。
葉蒂知道,師父這火爆脾氣,不發作還好,一發作肯定是大動作,聽他說的輕描淡寫就把事情給解決了,但肯定是跑去跟鄭老拍桌子對罵了。
不過能把姓江的給停職,可真是太(甜蜜的)解氣了!
“謝謝師父!您辛苦了。”
葉蒂也呲起大牙。
“先甭急着謝。”
連師父闆着張臉,“你是幹什麽吃的?能被人欺負成這樣?還是不是我徒弟了?你脾氣呢,被狗吃了?”
蘇睿幫葉蒂解釋道:“師父息怒,主要是阿蒂懷孕了,不能動氣。其實事情也差不多可以解決了,她不跟您說,也是怕您生氣。您别怪她。”
連師父看着她的肚子,把後面的話都憋了回去。
“也是。”
連師父緩了口氣,蘇睿敬他一杯酒,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喝下,連師父又道:“欺負你的那個三兒,郭薔現在那個教練,叫什麽來着?”
童冶忙道:“唐雪。”
“哦。”連師父一臉茫然地問,“哪年的世界冠軍?”
葉錦川道:“不是世界冠軍。”
連師父擰了下眉,“全國冠軍我就不大知道了……”
葉錦川又道:“也不是全國冠軍。”
童冶補刀:“就沒拿過冠軍。”
“……”
連師父懵了,擡頭看着葉蒂,一臉的不敢置信,“你居然讓一個連冠軍都沒拿過的三兒給欺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