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請來醫生爲洛君珩診治,醫生說他是急火攻心,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目前精神狀況很不妙,不好在這種陰暗潮濕的閣樓裏繼續待着。
索菲亞便給洛君珩開出條件,“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娶我,讓我做伯爵夫人,我就放了你。”
洛君珩沒有回答她。
事實上,從她向他說出了她對言兮做的事,他吐了血之後,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魂魄,面孔無波無瀾,無論跟他說什麽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索菲亞捏着他的臉逼迫他看着她,對上的是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那雙深邃的湛藍色眼眸,消失了。
如今的洛君珩,好像跟死了沒什麽兩樣。
言兮的死原本就帶走了他一半的生命,現在,便是連剩下的一半也帶走了。
索菲亞真的開始害怕了。
如果說言兮是洛君珩活着的動力,那麽洛君珩便是她存在的意義。
他若死了,那她活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索菲亞終究是熬不過洛君珩,她将他從閣樓裏帶出來,給他脫衣服,幫他清洗身體,爲他剪頭發,所有的過程,他都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木偶,任由她擺布,便是她脫掉衣服站在他面前,與他躺在一張床上,他都沒有拒絕,原本她還十分歡喜,覺得這樣也挺好,可是任憑她怎麽撩弄他,他都沒有半點反應。
這無疑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希爾,阿珩,你理理我。”
索菲亞緊緊抱着他,在他懷裏沖他撒嬌,他卻無動于衷。
後來索菲亞生氣了,威脅他如果他再不趕緊好起來,那麽她就把他的家裏人通通殺光。
“你不是最在乎你那些家人嗎?那我告訴你,我本來在白度城堡實驗室的地道裏安置了煤氣管,打算把他們通通幹掉,爲了你,我還是放了他們一條生路。現在你的媽媽,還有你的那群弟弟弟媳,都在金三角找你。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他們想找到你,談何容易?”
索菲亞冷笑道:“你要是連他們也不在乎了,那我就把他們綁過來,當着你的面,一個一個地殺掉好了。我可是什麽都幹得出來。還有啊,你的小妹妹,南頌就快要生了。我特意派人打聽過了,據說她因爲你整天揪着心,寝食難安,明明是個孕婦,卻瘦的皮包骨頭,一個弄不好,怕是會一屍兩命呦,那可就太慘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仔細觀察着洛君珩的神情。
但凡他有一絲反應一點波動,就證明他現在的狀态都是裝出來的,都是在騙她而已!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說了那麽那麽多關于他家裏人的事,威脅也好,恐吓也罷,洛君珩都無動于衷。
他徹底變成了一個沒有情緒的木偶,哪怕她打他、抽他,他都沒有任何反應,連基本的痛感都沒有。
這樣的洛君珩,哪怕她真的就這麽殺了他,隻怕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吧。
索菲亞敗了。
她扔掉了手中的鞭子,無力地跪倒在洛君珩面前,痛苦地笑着。
“到底怎麽樣你才能好起來,你教教我……”
***
南頌預産期快到的時候,爹爹和哥哥嫂嫂們都回來了。
她在待産的醫院病房裏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小哥的一張大臉,吓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拳打過去。
“啊——”
白鹿予慘叫一聲,捂着鼻子後退三步,仰着頭朝傅姿哭訴,“完了完了,媳婦你看我鼻梁是不是斷了?”
傅姿拿開他的手,捏了捏,道:“沒斷,就是流鼻血了。”
她抽了兩張紙,讓白鹿予捂住鼻子,白鹿予一臉哀怨地回頭朝南頌看去。
“多大仇多大怨呐,下這麽重的手。”
南頌:“……”
誰讓他一聲不吭地趴在床邊吓她,她那一拳揮出去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喻晉文在一旁想攔都沒能攔住。
要是換做以前南頌這會兒就跟白鹿予吵起嘴來了,可這段時間以來她的情緒一直恹恹的,整個人也沒什麽力氣,連吵嘴的興緻都沒了,看着家裏人一個個都回來了,出現在自己面前,鼻腔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你可别哭啊,吓死人。”
季雲非常煞風景地開口,讓南頌把蒸騰出來的那點淚意憋了回去,鼻子還是酸溜溜的,瞪着一雙水霧迷蒙的大眼睛看着他,季雲立馬心疼了,趕緊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哦。你說說你,怎麽瘦成這樣?”
權夜骞站在一旁,亦是心疼不已,卻闆着臉道:“就是。瘦得跟個猴兒似的。”
駱優朝南頌走過去,對喻晉文興師問罪,“老喻你怎麽回事,我們不在,你就把小頌照顧成這樣?”
喻晉文一臉認罪模樣,“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小頌。”
“你自責什麽。”
南頌終于開了口,對衆人道:“你們别怪他,是我自己的問題,胖不起來,我也沒辦法。”
喻晉文一天三頓地哄着喂着,南頌也都很配合地吃了,可這身子不争氣得很,以前是吃嘛嘛香,現在是吃什麽東西都嘗不出味道,整個人的狀态還不如剛懷孕妊娠反應最強的時候,那時候雖然吐得厲害,但還是有吃飯的欲望,現在卻是一點欲望都沒有,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卸貨,生完孩子,好去找大哥。
南頌目光在病房裏環遊一圈,沒有看見大哥的身影,心中重重失落。
“你們都回來了?”
“老媽把我們趕回來了,她和小爸還留在金三角,繼續找大哥。”
南頌眉頭重重地蹙着,“這麽長時間了,就一點消息都沒有?什麽都查不到?”
衆人哀哀地歎口氣,他們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好端端的,人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
喻晉文問:“會不會回Y國了?大爸那邊有沒有傳來什麽消息?”
“大爸在我們走之前,也趕到金三角了。”
白鹿予去衛生間清理了一下被南頌打出鼻血的鼻子,用衛生棉堵着鼻孔,也不耽誤他說話,“被老媽好一通冷嘲熱諷,洛女士啊老陰陽人了。”
老謝爾比先生出現在莊園之時,洛茵一見到他就眯起了眼睛。
“呦,這不是尊貴的謝爾比先生嗎?您日理萬機,怎麽有時間莅臨本地,真是稀客呀,榮幸呀,了不起呀!”洛茵啪啪鼓着掌。
老謝爾比先生笑眯眯道:“我來找我兒子。”
他剛張口,洛茵就“啪”地拍響了桌子,“你他媽還知道你有一個兒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