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曉雯被藍聿親懵了,目光呆呆地看着他。
仿佛在問:什麽情況?
你親我幹嘛?
藍聿臉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和煦,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臉,“要起來活動活動嗎?”
賀曉雯看着他,搖搖頭。
“那就再躺會兒。”藍聿又拉着賀曉雯躺回他的身邊。
賀曉雯半靠在藍聿的肩頭,聞着他身上的專屬味道,聽着他平穩的呼吸,當真是沒有半點緊張模樣,不禁佩服起他強大的内心和定力。
打從進了這個房間,藍聿便和她一樣,也被肖恩‘囚~禁’了起來。
她本來以爲自己的心态已經夠好了,起碼到了現在還沒有瘋掉,但是被奪去自由的滋味并不好受,時間若是一長,她怕真的會瘋。
反觀藍聿,進來這裏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自如,該吃吃該喝喝,該聊天聊天,看不出半點緊張的樣子。
賀曉雯似乎看到了他以前做卧底的樣子,卧底哪是那麽好幹的事情,身在曹營心在漢,每天都戴着面具與人虛與委蛇,還得保持住自己的一顆心。
幹上一回都不容易,藍聿卻一幹就是那麽多年,單是這張臉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張,動過多少刀子。
賀曉雯是真的很心疼、很心疼他。
跟藍聿一比,她曾經吃過的那些所謂的苦和委屈,都算得了什麽呢?
感知到她的情緒,藍聿忽然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這幾日兩個人爲了避開監控,都是壓低聲音在說話,咬耳朵都成了習慣,每次他一咬她,她就想笑,耳朵本來就是她的敏感所在。
藍聿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再忍耐幾天,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
賀曉雯耳朵酥癢的同時,一顆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她微微轉頭,對上藍聿一雙棕色的眼眸,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他說起來依舊是那淡然的模樣,一如他這個人始終給人的感覺。
仿佛真的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有時候賀曉雯都在想,除了在床上,這個男人的情緒還會因爲别的人或者别的事而激動、欣喜亦或是憤怒嗎?
她不知道,藍聿也沒有跟她講,就在她被人綁票後的那幾個小時,他發了二十多年來最大的一次火。
怒火燒得他渾身發燙,賀坤要不是賀曉雯的親弟弟,隻怕他會控制不住地殺了他。
不,不光是殺了他,他恨不得将他剁碎了喂狗!
藍聿不是神,做不到真正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活在這人世間,終究是個人,但凡是人,就有感情,會被情情愛愛、因緣際會所牽絆。
以前是因爲不在乎、不怕死;現在則是因爲太在乎,不舍得死。
人一旦有了強烈的求生念頭,反而變得膽怯了。
卻也會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氣和隐忍。
譬如連藍聿自己都沒有想過,此生他還能再回到東鎮,再見到肖恩,甚至叫他一聲“大哥”,他在和他演戲,所有的情緒都是假的。
換做以前的藍聿,甯可死他都不會對曾經傷害他的人低頭。
可現在,爲了曉雯,他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這樣做了。
藍聿摸了摸賀曉雯的頭,眼裏的光溫柔如水,問她,“怕不怕?”
賀曉雯看着他的眼睛,隻覺得一顆心前所未有的安定,哪裏還會怕?
她輕輕搖頭,複又靠在他身上,“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麽都不怕。”
有些男人隻會動動嘴皮子給女人安全感,可那種安全感太虛了,如空中的泡沫一吹就散掉了。
藍聿給她的安全感卻是實打實的,他來救她,動的不是嘴皮子,而是實際行動。
每到晚上,他就會借着她的遮擋,進入那道暗門,隔半個小時或者将近一個小時之後回來,動靜小得幾乎聽不見。
若不是他提前告知了她,隻怕她晚上睡熟後,都不會知道他出去了。
她悄悄問他,“你怎麽知道這裏有一個暗門?”
藍聿輕聲回她,“這座城堡裏的地道,原本是我設計的。”
賀曉雯眼睛瞪得像銅鈴。
她家聿哥,居然還會挖地道!
*
監控那頭,白鹿予看着舅舅和小舅媽依偎在一起咬耳朵的甜蜜模樣,大呼受不了。
“啊啊啊——我要瘋了!我高冷的舅舅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招架不住啊,也太溫柔,太撩了吧!”
“是啊。”
季雲托着腮坐在一旁欣賞着藍聿溫柔的模樣,一雙眼睛都變成了星星,像個小花癡似的,“我已經粉上舅舅了,魂穿小舅媽。”
程憲坐在一旁,聽着自家小作精的話,金邊眼鏡後面一雙眼睛泛着銀色的微光。
小孩子崇拜舅舅,可以理解,但想要魂穿别人什麽的,還得收拾。
“你倆可以了,别鬼吼鬼叫的。”
洛茵一拍白鹿予和季雲的後腦勺,她瞧着監控屏幕,知道藍聿和賀曉雯現在安然無恙,便很安心。
“來吧,地圖搞定了,就得開始幹活了。”
衆人往桌邊湊過去,長長的桌子上擺放着三張地圖,分别是從藍聿、洛君珩的線人以及喻錦程的線人那裏拿到的。
三張圖既是獨立的,也有重合的部分。
白鹿予已經将地圖做好了,在電腦上撥弄了幾下,一張完整的3D效果的地圖就展現在衆人面前,包括地道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哇,厲害啊。”
季雲看着眼前一目了然的地圖,忍不住對白鹿予豎大拇指,“可以啊小五,這是你的高光時刻。”
“那是!”
白鹿予擡起食指擦了一下挺翹的鼻子,“别的事不敢說,在電腦技術方面,我還是很有用的。對吧老婆大人?”
白小鹿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還不忘叫上傅姿跟他一起吆喝。
傅姿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給他點贊。
駱優看着地圖,也歎道:“舅舅他們也是厲害啊,這麽多地道,記錄得如此詳盡,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是啊。”權夜骞不住地點頭,看向洛茵,“媽,這些地道,都是肖恩挖的?”
“不全是。”
洛茵盯着屏幕,一雙淩目迅速掃過所有關卡,道:“大部分都是阿聿挖的。”
“什麽?!”
一道道焦雷劈在衆人頭頂,他們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些地道,當初是藍聿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