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沒讓喻晉文得逞,趁他一個沒摟住,從他胳膊下方溜走,火速鑽進了浴室。
“我洗個澡,你不許進來!”
聽着她氣急敗壞的警告和呐喊,喻晉文失笑,他也隻是想逗逗她而已。
靠在床頭刷了刷新聞,無意中看到彈出來的一條南城本地新聞,喻晉文瞳孔微縮。
南頌洗完澡,清清爽爽地從浴室裏出來,身上還穿着喻晉文的白襯衣。
隻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沒怎麽往她身上瞧,而是一臉凝重地将手機舉到她面前,“你看。”
南頌湊過去一看,“這是……”南頌神色微變,朝喻晉文看過去。
喻晉文點了點頭。
兩個人對視一眼。
這件事原本南頌就沒打算輕易讓它過去,洛茵那邊已經交代她去辦了,藍聿舅舅卻發話,說不需要他們插手,他自有安排,洛茵怕他行事沖動,還特意叮囑他别來東鎮那一套,得按法律流程來辦。
舅舅答應了。
眼下倒是真的按照法律流程在處理,隻是他這死的,也忒難看了些。
跳下樓,直接臉着地,摔得稀巴爛,家屬去現場認領的時候,都無法辨認他的面目。
南頌和喻晉文這邊正讨論着,就接到了賀曉雯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賀曉雯發顫的聲音,“小頌,你有沒有看到郭永安跳樓自殺的新聞?”
“剛看到。”
“我的媽,我還是聽我師兄說的,吓死我了!"
賀曉雯得知她在水雲間,想過來找她。
南頌道:“你來吧,我正好把帶回來的護膚品給你。用不用我過去接你?”
“不用,師兄送我!”
說着便挂了電話。
“師兄?”南頌聽賀曉雯這三句話裏兩句不離那位師兄,女人的直覺讓她嗅到了些許貓膩。
賀曉雯來的挺快,進門的時候還白着一張小臉,擡手跟喻晉文打了個招呼。
喻晉文正穿着圍裙在廚房裏忙活着,非常有居家好男人的氣質,友好地問她:“吃飯了嗎?”
賀曉雯道:“沒呢,我剛從棚裏錄音出來,劇組也沒管飯。餓死我了。”
“那我多做點,待會兒一起吃。面可以嗎?”
“可以,我不挑食。”
賀曉雯話音一落地,南頌就輕睨她一眼,“你不挑食?”
她跟賀曉雯吃過這麽多次飯,就沒見過比她還挑的人,辣的不吃,帶蔥姜蒜的不吃,茄子和番茄一概不碰,說是看着顔色就覺得很奇怪……被戚晶晶和南頌一通嫌棄道:“你才奇怪嘞!”
賀曉雯輕拐了南頌一下,小聲道:“在你老公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南頌暫且給她留點面子,對喻晉文說了賀曉雯的忌口,喻晉文道:“這麽挑,可不好養活。”
賀曉雯心道:反正也不用你養。
某人和她住了那麽多時間,也沒說過她不好養,倒是師兄說她像一朵水仙花,嬌氣得很。
她雖然承認,但她也爲此感到很郁悶。
比起當水仙花,她現在更希望自己能夠成爲一把野草,起碼生命力足夠頑強,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需要依附别人而活,靠着陽光雨露自己也能夠茁壯成長,醜是醜了點,但能活下去就行。
南頌拉着賀曉雯到沙發上說話。
賀曉雯臉上還透着些驚魂甫定,“你說他怎麽會畏罪自殺呢,不是還在調查取證階段嗎?還沒給他定罪呢,他就跳樓了,這心理素質也忒差了吧。不過這一看就是做賊心虛,那天包廂裏,正兒八經談工作的,誰會選KTV這種地方啊?而且還正好撞到了王平的槍口上,啧啧。”
她邊說邊感慨着,而後看向南頌,悄咪咪地問:“你說,這事會不會和王平有關?”
像是怕隔牆有耳似的,賀曉雯聲音壓得極低,似是在說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頌爲了貼合她制造出來的氣氛,也壓低聲音,“我覺得,很有可能。”
賀曉雯眼睛蓦地睜大,“真的?那他,是爲了我?”
南頌故作沉思狀,“這就不知道了。”
“嗯。”
賀曉雯應了一聲,眼中卻劃過一絲失落,“也是,我隻是他的前妻而已,又不是他的誰,哪來這麽大的臉呢?”
南頌眸中閃過驚訝。
她認識的賀曉雯一向是最自信不過的,有一天居然也會這樣妄自菲薄,患得患失。
南頌擡手,在賀曉雯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打斷她的自嘲。
“啊嘶,疼。”賀曉雯揉了揉額頭,皺眉道:“你幹嘛打我?”
“打你的不自信,你有沒有對着鏡子看,你現在有多美。”南頌道。
“我?美?”
賀曉雯低頭瞅瞅自己這一身灰不溜秋、素雅得簡直可以去菜市場擺攤的裝束,實在看不出現在的自己跟“美”這個字有半毛錢關系,“你可别埋汰我了,我今天早上急的頭都沒洗,油的簡直沒法見人,迫不得已隻得紮了起來,不瞞你說,我已經很久沒這麽紮過頭發了,發際線得後移一寸。”
南頌卻不以爲然,“我覺得挺好看的,邋遢是邋遢了點,但顯得有人氣了,總比純花瓶好吧。”
賀曉雯擡眸看了看她,“你居然罵我是花瓶?”
南頌笑:“我誇你呢。”
賀曉雯皺了皺鼻子,本想跟南頌鬧一鬧,但很快就洩了氣,“罵我也沒什麽,我最近都被罵皮實了,天天被導演批評,我現在都懷疑我這嗓子根本就不是人的嗓子,而是豬的嗓子,就會哼哼。不過還好還有師兄罩着我,教給我一些技巧,他說的也沒錯,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慢慢來吧。”
“你這一口一個師兄的,你們走的很近啊。”
賀曉雯沒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點頭道:“是很近啊,我倆現在住在一起呢。”
“!”
南頌和端着面走過來的喻晉文,聞言,兩臉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