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朝宋西揮過去一拳,感覺到宋西的怒意,她卻沒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一來,是宋西先對她出的掌,對抗本就是你來我往的事,很正常;
二來,她并沒有下重手,畢竟是打着玩,沒必要動真格的,這要是實際對戰,這一巴掌必定打的實實在在。
可宋西顯然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腿又朝南頌踢了過來。
南頌這次沒慣着她,沒有躲開,而是與她硬碰硬,兩個人同時淩空一躍,一個高擡腿,對撞在一起。
隻聽到空氣中的嗖嗖風聲,羅剛旁邊的大男孩眼睛瞪得像銅鈴,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像是在看武打片。
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麽規則不規則了,宋西的一腿擡起來,南頌就知道她終于要動真格的了。
非但不懼,南頌眼神中還稍稍有些興奮。
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幾把刷子。
蔣凡匆匆趕到的時候,宋西和南頌已經打的熱火朝天。
宋西握住了南頌的手腕,想要往下扣,南頌卻反手握住了她的腕子,兩個人互相握住對方的脈搏,感受到彼此脈搏快節奏的跳動,像兩隻母狼一般暗暗較勁,誰也不肯先松手,兩個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的不服輸。
與此同時,腳下的腿也不閑着,纏鬥在一起,你進我腿,你追我趕,步法快得令人眼花缭亂,應接不暇。
前台小哥哥已經完全驚呆住了,這還是……跆拳道,不對,空手道嗎?
他撓撓頭,都不像啊。
羅剛眯了眯深沉的眼眸,他得承認他低估了宋西的實力。
沒想到她在南頌手底下能過這麽多招,出手的淩厲程度絲毫不弱,一看就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練家子,而南頌一開始那逗貓似的打法,是赤果果的沒有将她放在眼裏,再加上剛才那一“耳光”,輕視加上恥辱,徹底挑起了宋西的戰火,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眼看着兩個人越鬥越狠,越打越烈,全程沒有半句廢話,隻有越來越快的腿法。
而她們的手腕,依舊交纏在一起,互相扣着彼此,腕子都快脫臼了,卻沒有一個人放手。
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交纏在一起。
兩個人打出了一身汗,别說宋西,南頌也很久沒這麽跟人勢均力敵地對打過了,何況是女人。
宋西的手腕被南頌扭着,疼得她冷汗直冒,她就好奇,這樣扭着,南頌不疼嗎?
打架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分心。
就這麽一個轉念,宋西擡頭看向南頌的一瞬間,步伐錯了一步,被南頌占得先機,腳下一絆,宋西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朝南頌的方向倒去,而南頌卻沒給她這個撲倒自己的機會,反手抱住她的腰,一個屈膝,将她支棱住了。
“小頌!”蔣凡情急之下,喊了一嗓子。
不遠處定格住的畫面,卻是宋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被南頌摟住腰,斜飛在半空中。
下三角的位置,還抵在南頌的膝蓋上,整個人搖搖欲墜,全靠南頌撐着。
南頌也沒想撐她太久,膝蓋往上一頂,帶着她穩穩落在了地上。
宋西身體一陣發軟,在原地晃了晃。
眼前一片恍惚。
手腕處,更是疼得要命,連帶着胳膊都在發顫。
南頌情況沒比她好到哪裏去,呼吸都有些不均,是運動過猛的緣故。
“宋西。”蔣凡這個男朋友似乎才想起來過來接人,他三兩步沖上台,将宋西扶穩,“沒事吧?”
宋西靠在他懷裏,咬着牙搖了搖頭,卻是用另一隻手握住了手腕。
“手腕扭到了?”蔣凡注意到了。
宋西點了點頭,眼圈立時便紅了,弱弱地往他肩膀上靠。
蔣凡撐住她,随口安慰了兩句,卻是看向對面的南頌,“小頌,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沒事。”
南頌看向蔣凡的眸色很深,略沉,“你不是不在店裏,隻有不想見我,是嗎?”
其實方才她專心緻志地和宋西打架,并沒有觀察到蔣凡是從哪個方向跑出來的,但她猜他應該是在館裏。
并且很有可能,她和宋西對抗的全過程都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這間訓練室有攝像頭,她一進來就發現了。
否則,他也不會出現的這麽及時。
“我……”蔣凡面對南頌之時,總顯得底氣不足,不想同她撒謊,卻又實在不知該說什麽。
“是我不讓他出來的。”
宋西從蔣凡懷裏站起來,将他擋在身後,迎上南頌的目光,“南小姐,不好意思,蔣凡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對于你們是青梅竹馬這件事,坦白說我很不舒服,有女朋友的男人,還是和異性朋友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你也是被小三深深傷害過的人,想必也不會去介入别人之間的感情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想大家都應該懂。”
“誰跟你說我們是青梅竹馬?”
對于宋西的一番言辭,南頌并沒有被她激怒,而是道:“宋小姐誤會了,我和蔣凡不過是因爲父母的緣故從小恰好認識,一起除過草,采過花,爬過狗洞,并肩作戰過而已,沒那麽深的交情。你說的對,你們是男女朋友,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他護着你是應該。可人得有是非之分,若是爲了所謂的愛情,背叛曾經的朋友,就錯了。”
蔣凡站在宋西身後,雙手在身側緩緩攥成拳,他聽着南頌的話,隻覺得心如刀絞,字字錐心。
“蔣凡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現在也早已不是你的下屬,不需要聽你訓話。”
宋西冷着臉,對南頌下逐客令,“今天打累了,我手受了傷,就不送南總了,你請便。”
她轉身,挽着蔣凡下了台,往後台的方向走去。
南頌望着蔣凡幾乎是被宋西拖着走,踉踉跄跄的背影,眉心緊鎖,心頭發澀。
蔣凡,難道是有什麽把柄握在宋西手裏?
“南總,沒事吧?”羅剛朝南頌走過去。
南頌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道:“沒事。”
她去更衣間簡單沖了個澡,換了衣服,就從跆拳道館離開了,羅剛去開車,她在路邊等着。
“南頌,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去死吧!”
伴着一聲怒吼,南頌一轉頭,便見面容猙獰的苗太,拎着一大桶鮮紅的液體,朝她的方向潑過來。
躲已經躲不掉了,她剛往後退了一步,眼前就閃過一道身影,緊緊地抱住了她。
“嘩”的一聲,一大桶狗血,澆了一地,也澆了喻晉文一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