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過了玫瑰花展,南頌總算能松口氣,清閑一陣子。
喻氏“莫失莫忘”古物修複項目第三期也出了不少好東西,南頌看着夏侯發過來的南三财等人修複的幾個物件兒,當即心癢難耐,想要先睹爲快,遂打算和喻晉文一起回北城。
“你那都是借口,說到底不就是想和男朋友雙宿雙~飛麽,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洛茵看着在房間裏收拾東西的南頌,直接戳穿她的小心思。
南頌往行李箱扔了兩套睡衣,聽到洛茵這樣說,擡起頭來,“是啊是啊,我就是想和我男朋友待在一起,怎麽了?”
“瞧你這點出息,一談戀愛就不知道姓什麽了。”來自親媽的鄙視。
南頌:“我跟我爸姓,又不跟你姓。”
“……”洛茵被她噎個半死,氣得一巴掌拍向她屁股,“不跟你媽頂嘴能死?”
南頌被洛女士的鐵砂掌拍的生疼,揉了揉屁股,一臉哀怨地看着她。
“我要跟我男朋友告狀,說你欺負我!”
不等她告狀,洛茵先扯着嗓子喊起來,“老公,你女兒欺負我,你快管管她~!”
南頌:“……”
得,姜還是老的辣。
南頌被聞訊趕到的南甯松訓了半響,教育她,“挺大的人了,怎麽還和你媽過不去,爸爸和你媽媽結婚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跟她講過道理?你媽是講道理的人嗎?”
“你什麽意思。”洛茵覺得話音不對,擰了南甯松一下。
南甯松忙道:“你媽媽就是咱們家的道理!”
洛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很是得意地看着南頌,可算是找到爲她撐腰的人了。
南頌無奈地搖頭,在心裏默默歎息,她爸都夫綱不振多少年了,一直被洛茵女士壓制。
可憐呐。
當然了,她希望将來喻晉文能夠和她爸一樣“可憐”。
鬧了半響,南甯松要抱洛茵回房去,洛茵卻道:“我還沒跟閨女說完話呢,你過來湊什麽熱鬧……哎呀你先走吧,别在這礙事了。”
“……”南甯松就這麽被嫌棄了,灰溜溜地回了房間。
生平第N次感慨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洛茵沒再跟南頌鬥嘴,而是盤腿坐在床上,一臉嚴肅地看着她,“閨女,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談戀愛要快樂這不假,但也不能光圖眼前的快樂,凡事自己心裏要有數,時時保持頭腦清醒,别爲了愛情就丢失了自我。這番話四年前我就應該跟你說了,結果沒來得及。”
南頌微抿唇,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如果這番話真的是她媽四年前跟她說,她未必能聽進去,而現在她已經切身體會、經曆過了,有些道理,不用人說,自己也悟出來了。
“我明白的媽媽。”
南頌也一臉正色地看着她,“你還當我是以前那個成天想着談情說愛的小女孩嗎?我已經離過一次婚了,功課也學到一些,爲了男人丢失自我這種蠢事,我不會再犯第二次。我隻是覺得,既然要談戀愛,那就好好談,工作也要好好做。我的底線就是,我不怕他抛下我。”
聽到這番話,洛茵不知怎麽的,心裏面有些酸楚。
原本明明是擔心她談起戀愛來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把自己毫不保留地交出去,可是聽到女兒這樣說,她又不禁開始心疼起閨女,有那麽一瞬間,她竟希望她還是以前那個透着傻氣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至少她的世界是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的,沒有被愛傷過。
洛茵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南頌面前,很少以一個母親的姿态,揉了揉她的頭。
“但願,你是真的想明白了。但是閨女,任何時候都不要怕,隻管随心所欲去做,你有這個資本。有我跟你爸在,天塌不下來,就算真的塌下來,還有你哥哥們頂着呢。”
南頌笑了出來,鼻子卻是酸的,眼睛裏也濕濕潤潤。
她終究是幸運的,有這麽多家人,義無反顧地守護着她,她才可以無畏無懼。
隻管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
回到北城,南頌第一時間想回鹿鳴小區,自己的公寓。
喻晉文卻略猶豫,而後略試探地問,“喻公館裝修好了,要不要,去看一下?”
南頌微怔,“你把喻公館重新裝修了?”
“嗯。”
喻晉文點頭,“讓小毛設計的,這孩子雖然還沒畢業,設計水準還可以,和他一幫同學一起弄的,用的都是無污染的環保材料,直接拿喻公館當他們的實驗品和畢業設計了。”
聽到這裏,南頌倒是還挺感興趣,“那得去看看。”
從機場徑直去了喻公館,下了車,喻晉文打開後備箱,問南頌,“箱子,要拎下來嗎?”
他手都放上去了,問這一句完全是“多此一舉”。
南頌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拎呗。”南頌道:“這麽大的喻公館,還沒有一個能讓我睡覺的地方嗎?”
喻晉文小心思被戳破,卻一點也不尴尬,愉悅地笑了,開心地當她的搬運工。
還真是好久沒回這裏了。
以前外面這條路都是小石子,穿着高跟鞋走起路來很不方便,如今都鋪上了瀝青。
南頌邁步往裏走,傭人将大門拉開,入目的一片紅讓南頌的步子頓在了門口。
正是玫瑰花開的季節,幹淨清爽的院子裏,種了一大片火紅的玫瑰,濃烈又鮮豔,清風拂過,一陣濃郁的花香襲來,沁人心脾,與她身上的紅色風衣,相得益彰,隔空呼應。
她眼梢悄悄染上一抹~紅,原以爲,她走後,這片玫瑰園便不再了。
沒想到,花依然會開,如期而至。
“花圃,重新翻過了。”她低聲詢問,卻是陳述句。
喻晉文在她耳邊輕“嗯”了一聲,“我原本以爲根莖傷了,想重新種一片,請來花匠,花匠說原先的花種埋的好,根莖并沒有損傷,重新翻土,施上肥,精心養護一下,會開。”
他看向南頌,将她額前被風吹散的發絲撥到後面,溫聲道:“開的還挺好。”
身後傭人道:“爲了這片花圃,先生足足折騰了兩天呢,親自翻土施肥,那叫一個認真。”
喻晉文朝後看了一眼,傭人立馬噤聲,退後了幾步。
南頌看向喻晉文,彎了彎嘴角,“是挺好。”
喻晉文提着她的行李箱,并不假手于人,另一隻手牽住她的手,“走,咱們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