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卓月通通聽不進去了,手從耳邊脫力似的垂下來。
“怎麽了姑姑?”卓萱滿心滿眼還在惦記着節目的事,“那邊怎麽說?”
卓月隻覺得渾身僵冷,腦袋抽空了一般。
台長換人了……
怎麽會呢?
沈流書擔任環亞台的台長那麽多年,地位早已根深蒂固,怎麽可能說被換就被換?
“你快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卓萱急的狠狠抓了卓月胳膊一把,卓月胳膊被她抓得生疼,也從疼痛中醒過來,面對暴躁至極的卓萱,她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狠狠掌掴在卓萱臉上,打得她身形一晃,跌坐在地闆上。
卓月冷冷一聲喝,“給我閉嘴!鬧夠了沒!”
卓萱捂着臉,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卓月不再理她,拿起手機繼續給沈流書打電話,對方還是不接電話,後來直接關了機。
這就是故意不接她電話了!
卓月整張臉都陰沉下來,扶着腰從沙發上站起,卓萱伸手去扶,都被她拍掉了,冷着臉進了卧室,關上了門。
卓萱半邊臉都火辣辣的,滿帶怨氣地剜了一下卓月的背影,将目光投到電視上,更是恨得牙根癢癢。
氣得關掉了電視。
好好的節目,怎麽說換就換了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卓月一關上門,就又撥出去一個号碼,這次撥給的不是沈流書,而是他的助理。
“小鄭,沈流書現在在哪?環亞台台長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方說了一些話,卓月聽後,瞳孔猛地撐大,整個人站不穩身子,癱軟一般坐在了床上。
沈流書收到了法院的傳票,喻鳳嬌要跟他打離婚官司!
環亞台台長,從上面直接調了位領導上任。
“沈台有不少把柄捏在人家手裏,如果他不主動離職,連最後的體面都保留不了,嚴重點很可能會吃官司,到時候,就不是單純的離婚官司這麽簡單了,很可能會坐牢。您也知道,這些年沈台爲了你們卓家,也是做了不少事情,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保命要緊……”
卓月目眦欲裂,“怎麽會這麽嚴重呢!他上面不是也有人罩着麽,老沈在環亞台多少年了,怎麽可能說被撬走就撬走?!”
她怎麽也不敢信,她剛剛當上台長夫人,還沒風光幾天,就要被迫讓位了。
助理在電話那頭歎氣,悄聲道:“您怎麽還不明白呢,當年沈台能坐上環亞台台長之位,是喻家扶持上去的,雖然他和喻家大小姐離婚了,但上頭領導還是看喻家的面子,可是如今,他既娶了您,喻家大小姐也要和别人結婚了,這份面子,自然也就沒有了。”
“你說什麽?”卓月又是一驚,“喻鳳嬌要結婚了?她跟誰啊?”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位大夫。”
卓月心頭一震,她打聽過喻鳳嬌的腿就是被梅蘇裏的一位老中醫給治好的,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嫁給他!
喻鳳嬌這是瘋了嗎?!
居然要嫁一個中醫,中醫能掙幾個錢?
她心裏稍微平衡了些,又道:“算了,不就是一個台長麽,環亞台的台長當不成,那就去别的台就是了,反正有人脈,怕什麽。”
助理又歎一聲,“您還是沒認清現在的嚴重性啊,沈台的那位朋友,若是能夠保住他,他就不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撤職了。唉,這麽跟您說吧,上次您去喻家老宅鬧騰那一回,把喻家大小姐弄進局子的事,徹底惹火了喻家,現在他們要對付沈台,他自身難保了。”
“你是在指責我嗎?”卓月臉冷下來。
“我不敢,隻是沈台現在對您很不滿,我勸您這段時間也消停些,安安分分待在家裏保胎,讓沈台先安心把事情處理一下。”
“……”
卓月怒道:“你現在敢這麽跟我說話?别忘了,我現在是沈太太!”
“是,沈太太。我這邊也挺忙的,您要是沒别的事,我就挂了。”
“哎,等等!”
卓月忍了忍氣,緩了口氣,“老沈是不是在你旁邊,你讓他接電話。”
助理看了一眼坐在咖啡廳裏的沈流書和喻鳳嬌,輕歎口氣,沒再說話,而是直接挂了電話。
其實,他到現在也不理解,爲什麽當年沈流書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去和卓月搞在一起。
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阿嬌,”沈流書坐在喻鳳嬌對面,看着這個年過半百,已經老了,卻依然美麗的女人,喉頭哽塞,“我們,一定要鬧成這樣嗎?”
“鬧?”
喻鳳嬌輕哂一聲,“你錯了。我可沒跟你鬧,我隻是把曾經給你的東西收回來而已。”
“當年這些東西,都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沈流書有些急。
“是,你說的沒錯。是我心甘情願給的。”
喻鳳嬌目光染寒,裏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你如今的地位、财富,都是我給你的。我可以給你,我也可以要回來。沒毛病。”
她将文件朝沈流書推了推。
“簽了它,我把屬于你的那份給你。不簽的話,我們就法庭上見,連帶你自己的那一份,我也一并要過來。”
筆“啪嗒”一聲砸到桌上,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沈流書心上。
他聽到自己的心在流血,忽然嗤笑一聲,不知是在笑别人,還是在笑自己。
他忽然擡頭,眼圈是紅的,“這就是我背叛你,要付出的代價嗎?”
“不,你背叛我的代價,是妻離子散。我幾年前就還你了。”
喻鳳嬌點了點文件,“至于這個,是你娶卓月要付出的代價。你們不是很相愛嗎,既然你那麽愛她,怎麽能夠拿着前妻的錢去養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呢,你是個男人,你得堂堂正正地賺自己的錢去養活他們啊,不是嗎?我是在成全你啊。”
沈流書紅着眼看她,“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
喻鳳嬌看着眼前這個,她曾經真的愛到血肉裏,不惜爲了他差點跟父母翻臉的男人,隻覺得是那麽陌生。
陌生到,好像他們從來都不曾認識一般。
“是。”她滿臉淡漠地回答他,“因爲你不值得。”
一句話,萬箭穿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