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水雲間,傅彧噴了喻晉文一臉酒,怕被揍,趕忙道歉,擡手想給他擦。
喻晉文将他的手拍到一邊,隻是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其它作爲,想來是心情好,懶得同他計較。
傅彧看着扯過紙巾擦臉的喻晉文,回想起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後知後覺地哈哈大笑。
“你有病?”喻晉文掀起眼皮,涼涼地睨他一眼。
傅彧止不住的烏鴉笑,“不是我笑話你,兄弟,這都什麽年代了,我還能聽到‘處對象’這三個字。我說,你和小頌可是結婚三年,又離過婚的人了,都是二婚的老司機了,怎麽還弄的跟純情小學生談戀愛似的?”
喻晉文擡起淡漠的眼神,冷冷看他,“你才小學生。”
“行行行,中學生。”
傅彧忍不住嘲笑,“人家中學生現在可早熟着呢,恨不得當天表白就接吻了,你可倒好……談個戀愛,還得事先征求一下女方的意見,你當這是做生意簽合同呢?進度也忒慢了些。哎,你表白之後,小頌是怎麽回答的?”
喻晉文盯着他臉上的嘲笑,都不想跟他多說話,“滾。”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得讓你滾。”傅彧肚子都笑痛了。
喻晉文忍無可忍,一腳踹過去,“我、讓、你、滾!”
傅彧被踹了一腳,總算老實了些,“好了好了,不嘲諷你了。咱這不是聊天麽,你說說,我來幫你分析一下。”
喻晉文悶着一口氣,雖然眼前這家夥很不靠譜,但也勉強算個軍師吧。
他輕咳一聲,“小頌說,她考慮考慮。”
“這不就是同意了嗎?”
喻晉文猛地擡頭,一臉不解地看着他,“考慮而已,怎麽就是同意了?”
“你傻啊。”
傅彧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老魚幹,“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而且普遍臉皮薄,有時候你不能光聽她們的字面意思,而是要聽懂她們的言下之意。譬如說,在床上,女人說‘不要不要’啊,其實就是‘要’的意思。”
他捏着嗓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喻晉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是嗎?”
“當然了!”傅彧笃信不疑,“再比如說啊,你們吵架了,女人說‘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其實是在說‘你他媽的趕緊來哄我’。像你今天都這樣堂而皇之地跟小頌表白了,她沒有罵你滾,那就說明她心裏已經同意了。”
聽到這裏,喻晉文才有些相信傅彧的話了,黑如點漆的眸子一下子點亮了一盞小燈,明亮如晝。
“真的嗎?”
傅彧拍拍他的胳膊,“你聽我的,保準沒錯!我身經百戰好嗎?”
其實這些事情,在島上的時候洛茵和南甯松也教過他,甚至不是像傅彧這樣叭叭叭地說,而是直接演給他看,身體力行地教會了他許多男女間相處的套路,不然他也不敢直接這樣跟南頌表白,南爸說,“追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三個字。”
不!要!臉!
喻晉文覺得這三個字跟傅彧學絕對沒問題,便不恥下問,“那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繼續追啊!變着花樣地表白!”
傅彧信誓旦旦地給他支招,“我跟你說,這男人跟女人對待感情的态度不一樣。都說什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純屬放屁,面對不喜歡沒感覺的女人,就算她再怎麽舔你你也看不上。可是女人就不一樣了,隻要她對你有一丁點好感,又沒有把話說死,你就大膽地追就行,豁出臉皮去,總有追上的一天,明白乎?”
喻晉文對他的這番話不予贊同,“這也得分人吧。”
“是分人,但大概率差不多。小頌她再強,本質上不還是個女人麽。你再弱,不也是個男人麽。”
“……”
喻晉文一拳搗過去,“說誰弱!”
“我弱我弱……”傅彧疼得捂住肩膀,秒慫。
喻晉文消化了一下傅彧的話,“行吧,權且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嗯,這就對了。”
傅彧揉了揉被打痛的肩膀,覺得不對勁,“欸,你說誰是死馬?老子活着呢好嗎?”
喻晉文走到衛生間門口,停下來,回頭瞟他一眼,“你要真有你自己說的那麽厲害,早就把蘇音哄好了。”
“我……”
傅彧被他噎了一下,見他進了浴室,才搶白了一句,“我那是沒哄!小屁孩鬧别扭而已,有什麽好哄的。”
他又不是真的要跟蘇音處對象,隻是……
她不理他,跟她耍别扭,整天悶悶不樂的樣子,倒真是讓他覺得挺不痛快。
就好像衣服上總有一根針在那别着,渾身刺撓得很。
傅彧仰頭,又喝下一口悶酒。
唉,賊難受。
***
古物修複項目二期很快就要完成上市了,南頌和喻晉文從南城返回北城。
大半年的時間,南頌一直就是這樣,兩邊倒,過着雙城生活,也早已跑習慣了,疲憊是肯定的。
喻晉文一臉心疼地看着她,“真是辛苦你了。”
南頌坐在頭等艙靠窗的位置,剛打完一個哈欠,聽到他這句話,眼睫動了動,卷翹的睫毛上還閃動着微微淚花。
她上下掃視着他,“别光說好聽的,你把喻氏收回去,我就不會這麽辛苦了。”
喻晉文搖搖頭,“那不行。”
“爲什麽不行?”
喻晉文道:“喻氏離不開你,我也離不開。”
“……”
他話音剛落,空乘人員就走了過來,一進來就被喂了滿嘴狗糧,麻了一大半身子。
又是大型社死現場。
南頌隻能假裝不認識這不要臉的男人,戴着口罩把頭偏向窗外,看風景。
想起離家的時候,大哥堵在她房間門口,帶着涼意問她,“你究竟打算什麽時候把喻晉文帶回來見我?”
“啊?”她支支吾吾,“現在還不到時候吧。我們、還沒和好呢。”
洛君珩睥睨她一眼,嘴角不鹹不淡地勾起,“行。沒和好是吧,在見我之前,你們要是敢上~床,我就打斷你的腿。”
“……”南頌看着大哥離去的背影,扒着門框,小聲道:“爲什麽要打斷我的?你打斷喻晉文的呗。”
洛君珩頭也不回,“我要他的腿幹什麽,我要他的命。”
“……”
南頌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大哥好兇,喻晉文小命休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