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在看到那個“頌”字的時候,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
她幾乎是疾步沖上去,将保镖們擠到一旁,都顧不上右臂的傷,沖到喻晉文面前,就抱住了他的腦袋。
“……”
喻晉文被她吓了一跳,以爲她要過來打他,本能想躲,卻又努力忍住了。
衆人也被南頌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南頌并沒有打喻晉文,隻是抱着他的頭,喻晉文剛動一下,她就厲喝一聲,“别動!”
喻晉文便低着頭,在她懷裏,不動了。
但他低頭的位置其實非常尴尬,好死不死,鼻子嘴巴正好貼在她胸前。
他趕緊閉上眼睛!
可是鼻間還是盈滿了她身上的味道,那令他心心念念了許久,始終忘不了的玫瑰花香。
言淵坐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眉頭一蹙。
将目光轉向了别處。
南頌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麽尴尬,她的視線緊緊地盯在喻晉文的頭發上,這絕對是爸爸的字!
她不可能認錯的!
而能想出這種把名字刻在頭發上,幼稚又中二的行爲,除了她那個瘋瘋癫癫的媽咪,不會再有别人了!
“我說,小六……”
白鹿予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低聲提醒妹妹,“這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呢,咱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
矜持什麽!
南頌注意力全都在喻晉文的腦袋上,經小哥這一提醒,她才察覺到她和喻晉文目前的姿勢……
“!”
她忙放開了他的頭,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站穩身子。
“哎,小心!”
喻晉文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穩,看着她迅速紅掉的臉,他也紅着臉笑了下,摸了摸鼻子。
“有沒有吃的啊?”
他摸了下早已饑腸辘辘的肚子,對南頌道:“我餓了。”
廚房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碗陽春面。
保镖們紛紛散去,衆人都坐在客廳沒有離去,看着喻晉文像餓了三天似的,呼噜呼噜吃着碗裏的面。
白鹿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怎麽看着看着,也跟着餓了呢。趙媽,我也要一碗面!”
于是白鹿予也加入了吃面的行列。
然而沒有人關注他。
南頌就坐在對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喻晉文,也不說話。
視線一會兒看向他的臉,一會兒又看向他腦袋上的字,當真是滿肚子的問題。
白鹿予吃着面,總覺得斜對面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怪瘆人的。
但是擡起頭來,就會發現南頌根本沒有在看他,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喻晉文,眼睛裏像是彙集着千言萬語。
這得盯到啥時候啊?
眼睛都快長男人身上了,能不能稍微矜持點!!!
喻晉文足足吃了三大碗面,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
“好吃。”他朝南頌笑了笑。
南頌看着他,依舊不說話。
外面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喻晉文吃飽喝足了,似乎沒有什麽理由再留下來了。
他站起身來,“天黑了,那我就……”
一個“走”字尚未說出來,南頌就打斷了他的話,“今天晚上别走了。”
“……”
白鹿予猛地擡起頭,一口面還沒咽下去,嗆在嗓子眼裏,拼命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矜持啊矜持!!!
南頌看向喻晉文,倒是一臉淡靜,“吃飽了是吧?”
喻晉文點頭,“嗯。飽了。”
“那跟我上樓!”
她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扭頭就往樓上走。
走了兩步,見喻晉文還愣在原地,生怕他會走掉似的,幹脆過去牽住他的手,“走!”
喻晉文跟個巨型玩偶似的,乖乖由南頌牽着往樓上走。
顧衡在下面喊,“南總,那照片的事……”
“你們看着處理吧。”
南頌道:“我現在沒空管那些!”
顧衡:……好吧。
喻總一回來,什麽都變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
南頌帶喻晉文上了樓,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喻晉文手被她牽着,就這樣進了她的閨房,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内個……我用不用換雙鞋什麽的?”
南頌想了想,讓他等一會兒,去了隔壁的客房,把哥哥們常備的拖鞋拿了一雙新的過來。
“喏,給。”
喻晉文接過來換上,“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房間,跟他想象的女生閨房完全不一樣,既不是粉色的,也不是明黃色的,而是非常簡約的灰白風。
收拾布置的非常整潔,漂亮。
“要不你直接洗個澡吧。”
南頌看着他灰撲撲的衣服,道:“反正你今晚也不走了。”
她揣了滿肚子的疑問,現在腦子裏沒有别的想法,唯一的念頭就是看住他,讓他留下來!
喻晉文定睛看了南頌好一會兒,将心頭所有的不好意思都壓下去。
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次回來,不就是爲了重新回到她身邊,做她的守護者嗎?
“好。”
他溫潤地笑着,一切聽她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喻晉文進客房洗了個澡,南頌按照他的身高和體型,去大哥房間取了一套幹淨的休閑衣給他拿過來,還取了一條新的内~褲。
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南頌就蹲在門口,左手指尖還夾着一支煙。
她沒有抽,隻是聞着這種木質香的煙草味道,能讓她複雜翻湧的情緒平複下來。
“随便坐吧。”
南頌再次将喻晉文帶進自己的房間,喻晉文坐在沙發上,她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說說吧,你是怎麽‘死’掉,又活過來的?”
她開始提問。
喻晉文身上穿着白衣灰褲的休閑裝,與南頌房間的色調融爲一體,端坐在沙發上,一副乖巧接受審判的模樣。
他認認真真、一闆一眼地回答,“有人救了我。準确地說,是有人把我從肖恩的手裏搶走了,然後将我救活了。”
肖恩,又是肖恩!
南頌眸色一沉,“你說的‘有人’,是什麽人?你頭發上的‘頌’字,也是救你的人剪的嗎?”
“是。”
喻晉文知道她心裏應該已經有數了,便不再瞞她,“是南叔和洛姨救了我。我頭發上的字,也是他們幫我弄的。”
南頌心中一震——果然是爸爸媽媽!
他們果真還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