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南頌便陷入了新的忙碌中。
喻氏已經漸漸步入正軌,不用一直在喻氏待着,她就還是北城和南城兩邊跑。
現在喻氏和南氏的很多項目都在一起合作,有她做中間樞紐,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南頌是個不太愛管事操心的人,手上但凡能交出去的工作都交出去。
好在南氏這邊有蔣凡和顧衡幫她,喻氏那邊喻嘉航和喻澤宇也漸漸能上手幫她處理一些事情,團隊整合之後,各個部門各司其職,在一定程度上也節省了很多繁瑣的流程,南頌發現喻氏的可用之才還是很多的。
通過和他們之間的交流,她發現許多中層管理者都是喻晉文手把手培養出來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老的那一批是當初跟着喻老爺子打天下的,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卻又不想從位子上退下來。
喻晉文在的時候,已經都給他們找好了接班人,隻等着将那些老臣慢慢安頓好,喻氏就可以步入新的軌迹。
何照告訴她,喻晉文最初試圖大刀闊斧的改革,但受到了很強烈的抵制。
而喻氏作爲一個建立了多年的老牌企業,中間錯綜複雜的關系太多了,還有很多是當年看着喻晉文長大的,各種各樣的人情牽絆着,老臣子們手中都有股份,确實很難搞,一不小心就容易觸動根基,那就麻煩了。
但他的死,讓喻氏陷入了危機的同時,也打開了一個變革的突破口。
讓那些老臣發現自己老了,确實是力不從心了,願意主動從高位上走下來。
再加上南頌“惡名”在外,她連自己的親叔叔都能毫不留情地從公司踢走,更别說踢他們這些老家夥了,在喻晉文面前他們還能倚老賣老,南頌卻完全不吃這一套,油鹽不進一般,嘴上說着溫柔的話,手段卻是強硬得很。
主動退休,還能落得個頤養天年的結果。
退休條件南頌給他們擺上了最好的,隻要不是太過分,她都同意。
要房子,給!要車子,給!要面子,給!
“我大方,您也别叫我爲難。”
南頌将人客客氣氣地請進辦公室,喝了一盞茶,再客客氣氣地将人送走,端的是從容不迫的氣度。
喻嘉航和喻澤宇在旁邊看着,冷汗直淌,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殺伐決絕”。
他們是真的能在南姐姐這裏感覺到殺氣。
以前那個乖巧的“嫂子”,好像早就在記憶中消失了,無影無蹤。
然而這麽霸氣的南大小姐,在洛君珩的眼裏,卻是軟的厲害。
“拳頭這麽軟,你是想給敵人按摩嗎?”
洛君珩盯着拳台上的南頌,臉色沉然,眉頭蹙得緊,嚴厲極了。
言淵在旁邊看着,也不禁蹙眉,倒不是嫌南頌拳頭軟,是嫌洛君珩說話聲音太大了。
這兩個月來,南頌就被洛君珩一直盯着練功,陪練都換了好幾個了,難度漸漸升級,她打得就越來越艱難。
今天南頌已經在台上打了兩個鍾頭了,滿頭的汗,頭發紮成了馬尾,額頭上戴着一條白色的發帶。
原本朝氣滿滿的上場,然而這會兒已經累得快要不行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南頌扒着護欄,小貓一樣握着爪子,“大哥,我的爪子要斷了。”
她巴巴地看着洛君珩,賣萌。
沒想到大哥絲毫不爲所動,冷漠至極,“爪子斷了就接上,還有一口氣在就給我接着練!”
“……”
真是狠心大魔王啊。
賣萌沒有用,那就隻能往死裏練了。
南頌拎了個超大隻的水桶,跟水牛似的咕嘟咕嘟幹下半桶水。
言淵朝南頌這邊走過去,淡笑着問,“累嗎?”
“嗯嗯!”
南頌抿了下唇,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好久沒有這麽高強度的訓練了,感覺像回到了小時候。”
隻是現在精力明顯感覺不如小時候了,那時候真是不知疲倦,現在打上兩輪就呼哧呼哧喘氣。
“一直進攻就是容易累,你進攻的動作已經很猛了,可是男人有着天然的體力優勢,硬碰硬占不到什麽好處。”言淵教她道:“你現在要練的是如何防守,在盡量不費力氣的情況下進攻他的弱處……”
他教了南頌幾招,南頌仔細聽着,上台又打了兩輪之後,洛君珩的臉色比先前好看了許多。
看向言淵,洛君珩道:“我覺得,可以給她換個新的陪練了。”
*
“你是今天中午沒吃飽飯嗎?”
洛茵看着跟她對打的喻晉文,不滿地皺眉,“你要是隻有這樣的實力,怎麽去保護我的女兒?”
“這怎麽還開始用激将法了?”
牧州在旁邊看着,憂心忡忡的,“哪有女婿跟丈母娘打架的,這要是将人打傷了,你們不得跟他翻臉啊?”
南甯松冷眼瞧着,沉聲道:“他要是連茵茵都打不過,連靠近肖恩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幹掉了。”
牧州一聽這話,立馬沖喻晉文嚷道:“阿晉,你老丈人說了,你要是撂倒你嶽母,他就準你進南家的門!”
“?”
南甯松眸光涼涼地朝牧州看了一眼,還有這樣假傳聖旨的?
喻晉文确實不敢跟洛茵動手,但架不住嶽父提出的條件太具有誘惑力了。
既然如此,他隻能不客氣了。
喻晉文改防守爲攻擊,矮了下左肩避開洛茵捶過來的拳頭,腳下飛速旋轉了一下,淩波微步似的,人頃刻間就轉到了洛茵的身後,手刀在洛茵的肩膀上輕劈了一下,沒敢用太大的力氣,卻也讓洛茵的半邊身子随之一麻。
這一掌漂亮!
南甯松和牧州的眼睛都變了變顔色。
洛茵隻覺得後脊梁傳來一陣冷意,回過身目光幽幽地看着喻晉文。
如果剛才喻晉文落下的不是手刀,而是真刀,她現在脖子上的大動脈已經被切斷了。
這小子,腿傷還沒完全複原,就快成這樣,以爲自己是閃電俠哦!
喻晉文那一掌落下,隻用了一成的功力,但畢竟打的人是南頌的媽媽,心本來就虛,被她一盯,就更虛了。
對上洛茵的眼神,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