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梅蘇裏,因爲沈流書的不請自來,枕戈待旦。
氣氛可謂劍拔弩張。
蘇音、傅彧、衛姨和丁師叔,都站在喻鳳嬌的身後,虎視眈眈地看着沈流書。
沈流書手裏拎着不少禮物和保養品,深深地看着喻鳳嬌,溫聲道:“阿嬌,我沒别的意思,就是想來看看你。”
“那你看過了,走吧。”
喻鳳嬌神色冷然,“我不想見到你。”
沈流書唇抿了抿,擡眸看了一眼站在喻鳳嬌身後的四人,道:“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聊一聊?”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
喻鳳嬌一點面子都不給,“帶着你的東西,滾!”
沈流書眼中閃過一抹狼狽,但他既然來了,就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準備。
他依舊笑道:“阿嬌,别這樣。我們好歹夫妻一場,連一句話你都不願意跟我講嗎?來的時候,我還專門去南城見了兒子。”
一聽說去見了兒子,喻鳳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去見兒子幹什麽,閑的嗎?”
喻鳳嬌冷着臉,“你是嫌他的生活過得不夠難,還要跑過去給他添堵,沈流書,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學會真正做個人?!”
沈流書覺得臉上讪讪的,像是被迎面扇了一耳光。
自從坐上一台之長,他久居高位,習慣了被人恭維、被人吹捧,女人更是恨不得往他床~上爬,哪個敢就這樣指着他的鼻子罵?
也就是他的原配夫人了,有這個權柄和面子,這是他給她獨一份的殊榮。
想到這裏,沈流書便覺得不是那麽難堪了。
他走過去,将帶來的禮物放下,自顧說道:“這裏是燕窩和阿膠,還有對治療腿傷很好的補藥,我特意托人買的。”
這次不等喻鳳嬌說話,丁師叔就道:“阿嬌說了她不要,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們梅蘇裏什麽都有,不差你這點東西!”
說着,丁師叔就将東西拎起來,朝沈流書的腳邊一扔,跟個鬧脾氣的小孩似的。
沈流書看着這個看不出年齡的男人,聽着他嘴裏那一聲“阿嬌”,兩道眉不由蹙緊,“你是哪位?”
“我是你大爺!”
丁師叔中氣之足地喊出這一聲,喻鳳嬌看着他梗着脖子的小表情,不由笑了起來。
這一笑,看得沈流書不由呆住。
她居然笑了。
多久沒有看到過她的笑容了,久到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看見她笑,是什麽時候了。
“阿嬌。”
他喃喃地喚出她的名字,“許久沒見你笑了,你笑起來真好看。”
聽沈流書這樣說,喻鳳嬌頓時有種惡心的感覺,滿臉厭惡地看着他,“沈流書,你是跟卓月在一起待久了,油裏油氣的,她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
談到卓月,她凜了凜眉,“你的情兒不是懷了你的孩子嗎,這個時候你不陪在她身邊,跑來這裏幹什麽?”
她的話透着股寒意。
當年就是在她懷孕的時候,沈流書和卓月搞到一起的,他們約會的酒店,就在家的對面。
那個時候很多朋友都安慰她說女人懷孕的時候男人很少有不出去偷腥的,但其實并非如此,沈流書骨子裏,就是個不安分的人。
沈流書并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談卓月的事,可喻鳳嬌根本不給他單獨說話的機會,他隻好道:
“我和卓月之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喻鳳嬌清冷一笑,“那我明白了。你這是又膩了,想嘗嘗回頭草是什麽滋味對吧?沈流書,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渣。”
沈流書臉色一沉,“阿嬌……”
“音音、阿彧。”丁師叔實在聽不下去,開始喊人了。
蘇音和傅彧齊齊應,“在!”
“把這個人轟出去,别讓他來煩我們阿嬌!”
丁師叔輕哼一聲,就推着喻鳳嬌的輪椅,道:“阿嬌,我們走。我們不稀罕他的東西,我房間裏燕窩多了去了,我給你炖!”
看着推着喻鳳嬌光速跑走的那道身影,沈流書的眼眸沉了又沉。
那男人到底是誰,難道是阿嬌的相好?
*
看完秀,賀深還有一些宣傳片要拍,就暫時留在倫敦。
南頌和洛君珩率先回伯明翰。
回程的路上,洛君珩收到一封郵件,對南頌道:“言淵到南城了。”
“嗯?”
南頌一怔,“他到南城做什麽?”
洛君珩道:“喬冷很快就要被押回T國了,有一些流程言淵要過去處理一下。”
他頓了頓,沉聲道:“困擾着我們的問題,他也得去問一問。”
南頌聽出大哥的言下之意,眼眸一亮,“關于爸媽的事?能問出來嗎?”
“什麽窮兇極惡的匪徒沒見過,我們自有一套審訊的手段。”
洛君珩聲音沉定,言語間很是認可言淵的能力。
南頌聽後,也跟着期待起來。
另一邊。
言淵剛出機場,就被白鹿予親自接上了車,下榻在水雲間。
一路上,白鹿予對言淵表示了衷心的感謝,“言機長,你救了小六,就相當于是救了我們五個男人的命啊。小頌可是我們的命~根~子。”
言淵想起在小島上南頌小鳥一般撲進洛君珩懷裏,哇哇大哭的場景,淺灰色的眼瞳漫上一絲笑意。
“我救了她,她也救了我。小南頌還是很厲害的。”
“厲害什麽呀,她隻要别調皮搗蛋,能讓我們少操點心,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知道言淵是大嫂言兮的弟弟,白鹿予自覺便将他歸爲自家人,說話也透着一份親切,沒什麽顧忌。
到了水雲間,剛下車,就與寄完信回來的喻晉文碰上了。
狹路相逢。
“哎,老喻。”
白鹿予這段時間跟喻晉文也混熟了,跟他打了個招呼。
喻晉文點了點頭,目光确實跟白鹿予身邊的言淵對視上了,兩個人目光相撞,看着彼此,都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介紹一下,這位是言機長。”
白鹿予給喻晉文介紹完,又給言淵介紹,“這是老喻,我以前的妹夫。”
言淵挑了挑眉,像是沒捋清這關系。
白鹿予又道:“哦,就是小南頌的前夫。”
言淵眸色稍眯,喻晉文已經将手伸了出來,“言機長,感謝你救了我……小頌的命。”
“不客氣,應該的。”
兩個男人短暫一握手,松開。
白鹿予帶着言淵往裏走,邊走邊道:“言機長,不介意的話你就住88号房間吧,之前都是小頌在這住,房間大得很,東西也齊全……”
喻晉文看着言淵離去,高挑挺拔的背影,不由攥了攥手。
心髒不知怎的,跳了兩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