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頭痛欲裂。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她聽到耳邊仿佛響起喬冷低沉又無奈的聲音,“你這個女人,真是不要命。”
而後,無數車燈照亮,無數人影沖來,她又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不斷地呼喚她,“小頌,小頌……”
她好像被抱了起來,落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懷抱中。
好累啊,真的好累。
她很努力地去愛一個人。
她很努力地去過生活。
她很努力地想守護身邊的親人……可唯獨,找不回爸爸媽媽。
*
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就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人醒了!”
病房呼啦啦地圍上了一圈人。
南頌覺得頭有點暈,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喻晉文的一顆腦袋。
她看着他,神鬼不驚地蹦出一句,“咦,你長出頭發來了?”
“……”
—
病房裏,喻晉文半倚在窗邊,聽着權夜骞對南頌喋喋不休的數落。
南頌悶頭聽着二哥的責罵,有點走神,視線不自覺地偏移到喻晉文的腦袋上。
他确實長出頭發來了,闆寸,有種重歸部隊當兵時的感覺。
添了不少硬朗的氣息。
她第一次見他時,他就是這個樣子。
人生最好莫過于初見,南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自己的“初戀”。
權夜骞看着南頌飄離的眼神和跑掉的神經,氣得叉腰,厲喝一聲,“南頌,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
南頌被他的大嗓門吓得一激靈。
“……有。”
南頌忙應了一聲,看着二哥鐵青的臉,她無奈哄道:“好了好了,對不起嘛。我知道我的方法有點冒險,但好在把人抓到了不是嗎?”
“你這是有點冒險嗎?”
權夜骞闆着一張冷臉,戳了下她貼着紗布的腦門,“你這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南頌:“嘶啊……疼!”
喻晉文神經一緊,不自覺支起身子,冷眼瞪了權夜骞一眼。
“好了好了,小妹都傷成這樣了,你就别欺負她了。”
季雲上前制止了權夜骞的“暴力”行爲。
得知南頌出事,季雲立馬拉着程憲坐飛機趕到了南城,也是吓得不輕。
“不過小六啊,不是四哥說你,你這事确實欠考慮了。”
季雲驚魂甫定,也忍不住批評起妹妹,“這麽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就擅自做主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還有把哥哥們放在眼裏嗎?”
他說着說着,聲音也忍不住提了起來。
南頌低頭,抿着唇不吭聲。
“行了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賀深也第一時間從劇組請假趕了回來,連戲服都沒來得及換,看到南頌沒事,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
三哥永遠是最溫柔的那個,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南頌的頭,“頭暈嗎?餓不餓?”
南頌點頭,“餓了。”
剛說出這兩個字,便見喻晉文一言不發地起身走了出去,不多一會兒便回來,手上拎着不少飯盒,便是連賀深季雲他們的飯都準備了。
南頌看着大包小包的飯盒,表情有些怔愣。
狗子什麽時候會幹人事了?
*
南頌頭部輕微腦震蕩,隻額頭上方破了個口子,縫了三針,倒是沒有多大的傷。
這幾天忙裏忙外,茶飯不思,喬冷一抓進去,她的心情放松了許多,胃口也跟着好了起來。
和哥哥們一起吃着飯,她數了一圈人頭,沒有看見白鹿予。
“小哥呢?”
權夜骞還在氣頭上,闆着臉不說話。
賀深指了指外面,道:“還在接受大哥的批評教育呢。“
“還沒教育完?”
南頌抿了下唇,“小哥真慘。”
季雲斜睨她一眼,“還好意思說,誰害的?”
南頌心虛地笑。
“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季雲給她遞上一杯水,道:“大哥教訓完小五,就該教訓你了。”
唉。
哥哥太多了也是一種煩惱。
一想到大哥的威力,南頌頓時覺得飯盒裏的飯不香了。
稍頃,白鹿予喪眉耷眼地回來,小臉是白的,鼻尖是紅的,眼圈紅的跟兔子似的,一看就是哭過。
他一進來,權夜骞、賀深、季雲和南頌齊齊擡起頭來,看着他。
白鹿予抽了抽通紅的鼻子,将手機遞給南頌,“大哥找你。”
“……”
南頌看着手機,下意識地往後蹭了兩下屁~股。
沖小哥直搖頭擺手。
看着白鹿予握在手中的電話,如同看着一隻燙手山芋,死活不肯接。
而洛君珩似乎早料到會這樣似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很是沉冷幹脆,“小五,開免提。”
“是,大哥。”
白鹿予忙打開免提,“大哥,開了。”
免提一開,權夜骞、賀深和季雲紛紛放下飯盒,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齊聲問候,“大哥。”
“嗯。”
洛君珩淺淡地應了一聲,而後沉沉地開口,“南頌。”
……又開始喊她的名字了。
真要命!
南頌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跪坐起來,臉上挂着讪讪的笑,“大、大哥~”
姿勢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如果此時此刻洛君珩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跪下來抱他的大腿,以求他大發慈悲,放過她這一回。
“今晚回家,在父母面前跪兩個時辰,有意見嗎?”
洛君珩都不跟她廢話,直接宣判對她的責罰。
哥哥們紛紛擡了下頭。
兩個時辰……
就是四個小時。
南頌心裏叫慘,嘴上卻毫不猶豫地應下,“沒、沒意見。謝謝大哥。”
罰她跪她還得謝他,這都什麽命啊。
洛君珩繼續道:“明天下午三點飛Y國的航班,我安排了人接你。”
“明天啊,這麽快?”南頌喃喃一句。
洛君珩,“嗯?”
“我知道了!”
南頌忙道:“我這就出院,回家收拾東西去!大哥,你等着我哦。”
洛君珩,“嗯。”
終于挂了電話。
南頌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不光南頌,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氣。
南頌倒在病床上,無力得很,“我要跪四個小時啊哥哥們,有沒有人願意陪我?”
四個哥互相看了一眼。
“陪。”
他們齊齊冷笑,“你跪着,我們坐着。”
南頌:“……”
人言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