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上的兵荒馬亂。
真是多事之秋。
*
秦董事長和秦夫人在手術室門口,兩臉焦躁。
聽着手術室裏不斷傳來秦江源接骨的慘呼聲,秦夫人隻覺得心口絞痛,捂着嘴嗚嗚咽咽地哭,一口一個“我的兒”……
秦文軍聽得心煩意亂,背着手來來回~回地走着,不耐煩道,“行了,兒子還沒死呢,你哭的什麽喪!”
“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能不心疼嗎?”
秦夫人抽噎着,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你說那個南頌,她多麽歹毒啊,把阿源打成這樣,手都廢掉了,我們不報警抓她還等什麽?”
“你以爲我不想嗎?你也不看看你兒子把人妹妹打成什麽樣?”
秦文軍面罩寒霜,從鼻中悶出一口濁氣,“我就知道這畜~生不幹人事,他說他要去找南雅複合,我心道好事啊,如果他倆真能複合,那咱們家和南家還是親家,看在南雅的面子上,南頌怎麽着也不會太爲難我們,興許能放咱們一馬。結果呢,他竟然動手打南雅,還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搞沒了……”
說到這,秦文軍就恨不得把兒子從手術室裏揪出來,“别說南頌,我都想打他一頓!”
“你到底是誰的爹,有你這麽胳膊肘朝外拐的嗎?”
秦夫人不樂意聽了,替兒子打抱不平,“阿源的性格我知道,跟小羊一樣得順毛捋,要是好好和他說話,他肯定不會發脾氣的,一定是南雅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惹他生氣,他才動手的。而且你别一口一個孩子,咱們沒驗羊水DNA,還不知道南雅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咱親孫子呢,八成不會是。”
“那還有兩成呢,萬一呢?”
秦文軍氣得不行,“你别老向着你那寶貝兒子說話,就是你總這麽慣着他,才把他慣成這副樣子!慈母多敗兒!”
老夫老妻說着說着,又吵吵起來,護士出來皺眉提醒,“這是在醫院,不要随意喧嘩。”
秦文軍氣得頭暈眼花,扶着凳子坐下,擺擺手道:“我懶得跟你吵,等阿源出來,必須押着他去南家道歉,得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爲什麽要道歉?憑什麽要道歉啊?”
秦夫人瞪大一雙眼睛,“是她南頌打了我兒子好不好呀,我沒讓她道歉就不錯了,她還想讓我們給她道歉,門都沒有!”
“你……婦人之見!”
秦文軍腦殼子都疼了,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地說,“現在的南家,已經不是三個月前的南家了,南頌也早就不是三年前我們認識的那個生活在城堡裏,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你看到她,都不覺得害怕嗎?短短三個月啊,我都沒怎麽聽到消息,她竟然聯合北城的喻家大少爺容城的傅家小爺,建了個馬場。”
說到馬場,秦夫人這才有了幾分興趣,“你說的是北郊那個馬場嗎?”
“嗯。”秦文軍沉重地點了點頭。
秦夫人面露不滿,“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今天我本來約了一群麻友打麻将,結果她們通通放了我的鴿子,說是北郊有個馬場開業,都紛紛跑去參加熱鬧了,還問我有沒有收到邀請函,弄得我那叫一個尴尬。連煙花廠的周太太都被邀請了,我堂堂秦氏集團的夫人竟然沒有被邀請,真是過分!”
秦文軍嘲諷地一笑,“不光你,我這個堂堂秦氏集團的董事長,不也落單了嗎?南頌是擺明了,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我就說這個小賤~人太過猖狂了,她不會還以爲現在的南城姓南吧,早就改姓秦了好嗎?”
秦夫人滿臉的不屑,外加嚣張得意。
秦文軍看着,更頭疼了,他的親親夫人還沉浸在自己“首富夫人”的美夢中,殊不知南城首富的位置,早就換人了。
别說首富,他們現在已經成了首負,負債累累的負。
秦江源的手斷的厲害,手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才勉強接上,從手術室被推出來。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說不關心是假的。
秦夫人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抱着兒子一通哭,秦文軍熬了一宿,一把老骨頭有些撐不住,扶着牆站起來,剛要過去看看兒子。
公司副總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臉上全是汗,“董事長,不好了……出事了!”
他踉踉跄跄地跑來,差點絆倒,秦文軍将他扶住,闆着臉道:“出什麽事了?快說!”
“樓體塌方,工程倒了,砸了不少工人。”
秦文軍心下一沉,“怎麽會弄成這樣?走,快去看看……傷亡情況如何?”
“……死了兩個。”
秦文軍腳步一頓,知道一旦死了人,事情就不妙了,他沉着臉道:“趕快聯系家屬,先把事情壓下,私下協商!”
“來不及了。”
副總道:“塌的太厲害,工人引發了暴動,驚動了周邊的居民樓,現在媒體紛紛趕了過去,醫院外面也來了不少記者。”
秦文軍一聽,趕緊往外跑,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沒跑幾步,手機響了起來,公司另一個副總打過來的
一接電話,對方就道:“不好了董事長,财務總監老董連夜跑路了,市場部集體打了辭職報告,還以拖欠工資違反勞動法把公司給告了!”
“股票崩了!秦氏,完了……”
一波又一波的消息,如同一記又一記的重錘重重敲在秦文軍的心髒上,他捂着心髒,眼前一黑,當即暈了過去。
“董事長!”
“老秦!”
*
喻晉文正刷着牙呢,傅彧提着褲子沖了進來,“江湖救急——”
直到站到馬桶邊,才仰着脖子一臉滿足地溢出一聲“呃”,抖了抖。
“懂不懂禮貌?”
傅彧摁了下抽水馬桶,提上褲子,呲牙一笑,“人有三急嘛。”
喻晉文偏頭,很是嫌棄,冷冷剃他一眼,擰開水龍頭沖了沖嘴裏的泡沫,洗了把臉。
傅彧把牙膏擠上,一邊刷着牙,一邊懶洋洋地刷着手機。
刷到了“秦氏集團股票崩盤”“秦氏集團宣告破産”“秦董事長心梗暴斃”“秦夫人背上人命官司被刑拘”等新聞。
睡意登時消散,瘋狂輸出“卧槽卧槽卧槽”——
“什麽情況這是?”
他噴出一口牙膏沫子,将手機拿給喻晉文看,“秦氏集團破産了?秦文軍死了?”
喻晉文用毛巾擦了擦臉,淡淡“嗯”了一聲。
他淩晨時分就收到了消息。
傅彧刷着新聞,早知道秦氏集團遲早有這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他看向喻晉文,問,“南頌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