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予像小孩子似的,不管不顧地摟過蘇睿的脖頸,就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
這場面,令腐女心動、直男落淚。
餐廳裏的客人頓時化作吃瓜群衆,朝這邊看過來,眼看着相機都要舉起來了,南頌滿臉黑線地趕緊把兩個哥拽上樓,免得他們留在這裏丢人現眼。
蘇睿雖是洛茵的幹兒子,是他們的幹兄弟,但由于洛茵女士的“強權統治”,他們打小在玫瑰園就組成了兄弟聯盟,一起受訓,也一起反抗,然後再一起受罰。
革~命兄弟情,就是在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
白鹿予打小就跟蘇睿親,見到他高興得簡直找不着北,開心得像個三歲兒童,拉着他睿哥長睿哥短的。
“怎麽隻有你來了,音音呢?”
白鹿予給蘇睿倒酒,“不是說那小家夥也來了嗎?怎麽沒跟着一起過來?”
蘇睿淡淡道:“不聽話,被我關禁閉了。”
南頌往這邊瞄了一眼,瞧着蘇睿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内心暗暗腹诽:果然男人的家庭地位,都是裝出來的。
“幹嘛關人家啊,小家夥犯什麽錯了?成績沒考好?還是再一次破壞了你的戀情?”
白鹿予一臉壞笑,這哥是萬年光棍、老大難,全因有那麽一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寶貝閨女。
“離家出走加早戀,關她一頓是輕的。”
蘇睿搖晃着紅酒杯,一副“霸道父親”的模樣。
“早戀?!”
離家出走對蘇音來說是常事,可早戀還是頭一回聽說。
白鹿予不由瞪大眼睛,“小家夥戀上誰了?誰這麽優秀,能讓咱們眼高于頂的蘇大小姐相中?”
南頌原本還想幫蘇音瞞一瞞,畢竟少女心事,不好這麽大張旗鼓地宣揚。
然而蘇睿這個坑爹,一點要替閨女遮掩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告知姓名,“容城傅家,傅伯興的幺子,傅彧。”
“什麽?!”
這次驚訝的,是權夜骞。
竟然是傅彧那小子?!
權夜骞一雙鋒利的銳目布滿寒芒,捏着酒杯的手暗暗攥緊,殺氣騰騰。
那渾小子,招惹他妹妹還不夠,現在居然又招惹到他侄女身上了,真是樹葉過河,全靠那一股子浪勁!
他再不收拾收拾他,恐怕他要忘了自己姓什麽,也忘了他是誰的手下敗将了!
白鹿予一臉懵,“怎麽會是傅彧?那小子不是在追你嗎?”
他朝南頌看過去。
又詫異地問:“音音和他好了?”
“沒。”南頌擰了下眉,淡淡道:“小丫頭看上了傅彧,想追人家,沒追上。”
“……”
一句話說的權夜骞和白鹿予齊齊拍桌,然後瞪眼睛,“沒追上?!傅彧眼睛那是瞎了?憑什麽看不上我們家音音?”
“吵死了。”
南頌堵了堵耳朵,掃一眼瞪眼咆哮的倆哥,“你們到底是想讓他們好,還是不想讓他們好?”
白鹿予道:“當然不想!”
權夜骞緊接着道:“但得是我們家音音不想,他傅彧憑什麽?”
白鹿予:“就是!”
南頌:“……”
無語子。
這倆是在說相聲呢?
一個逗一個捧的。
蘇睿卻是滿意地笑了起來,終于找到同仇敵忾的兄弟了,他們說的每句話,都甚得他心。
這三個哥跟老丈人似的開始批判起傅彧的不是,把他損得如同愚蠢的土撥鼠,又計劃着要如何将蘇音那早戀的小幼苗掐死在花盆裏,想法一個比一個恐怖。
“音音就是在山上住久了,見的世面少了。梅蘇裏上上下下都是正人君子,甫一看到傅彧這麽個陰險小人,就覺得他與衆不同,還當他是個寶呢。”
“早戀沒什麽打緊的,但也得看看戀上的是誰吧?傅彧可是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哥,我聽說他曾經一個月換了29個女朋友!基本上一天一個啊!”
南頌:“剩下那一天,那厮幹嘛去了?不會來了大姨夫吧?”
沒人理她。
“太危險了。雖然女人這輩子一般都會遇上那麽幾個渣男,但咱們家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執拗,太容易受傷了。小頌就是前車之鑒啊!”
南頌忍不住道:“你們聊歸聊,能别捎上我嗎?”
依舊沒人理她。
白鹿予道:“要不要我去找傅彧談一談,警告他離我們家孩子遠點,去霍霍别人家孩子去!”
權夜骞冷哼道:“用不着這麽麻煩?我直接找幾個兄弟套麻袋打他一頓!讓他知道,什麽女人能碰,什麽女人不能碰。”
蘇睿淡淡道:“你們先上,實在不行我出面,去容城找找他老子。爲了他的小命,傅伯興會想法子管住他兒子的。”
“……”
瞧他們這陣勢,滿臉都透着自家辛辛苦苦養的小白菜不能輕易被豬拱的危機感,看得南頌甚是無語,啼笑皆非。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依她看三個男人聚在一起,戲一點也不少。
她去樓下的廚房,看看菜做得怎麽樣了,便見司哲心不在焉地守着爐竈。
“火候太大,再煮下去湯都幹了。”
南頌淡淡一句提醒,将司哲跑掉的神經重新拉了回來,反應過來,趕緊把火關上,掀蓋的時候太着急,直接燙到了手,疼得“嘶”一聲。
“快用冷水沖一沖。”南頌眉頭蹙緊,抓着他的手就放到水龍頭底下,給他沖着被燙着的手。
看着他紅了一片的手指,南頌臉色不善,“你怎麽回事?冒冒失失的。”
司哲挨了訓,卻笑了起來,“不礙事。”
沒讓他再碰鍋,南頌将煲好的湯放上托盤,摁了一下響鈴,讓服務員端了上去。
又找出燙傷藥膏,朝司哲招招手,“過來。”
司哲乖乖走過去。
南頌擰開藥膏,“手伸過來。”
司哲将手指遞過去,廚房沒有棉簽,南頌隻能用手指沾着藥膏,給司哲細細地塗抹上,“還好沒燙得很嚴重,不然還怎麽打球?”
“不礙事。”司哲還是這句,唇角的弧度卻是不由自主地提起。
不同于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做美甲,南頌的手指既沒做美甲,也沒留多餘的指甲,修剪得圓潤且幹淨,白皙修長的手指,指腹上覆着厚厚的繭子。
這雙手,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曾經,媽媽也是這樣往他受傷的手指塗抹藥膏,溫柔而細緻。
“姐姐。”
“嗯?”
司哲抿抿唇,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你好像我媽媽。”
南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