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坐的位置,正好被一棵松樹給擋住了。
來人拉拉扯扯地糾纏,根本沒發現松樹後還坐着一個人。
下一秒,南頌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大提琴嗓音,醇和之下透着十足的冷硬,“我不管你,由着你這麽自甘堕落?”
“我堕落,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舒櫻的聲音尖銳、顫抖,“咱倆已經分手了,你堂堂影帝,賀家少爺,我舒櫻高攀不起。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賀深輕哂,“你所謂的獨木橋,就是毫無原則地爲李隆升出賣色相,你就不怕有一天他真把你賣了?”
“賣就賣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幹淨的人。”
舒櫻的聲音平靜下來,透着蒼涼,“在這個圈子裏,還指望着能長出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嗎?李總是我的恩人,爲他做事我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你指的是你一身的傷?”
賀深語氣從未有過的冰冷,“昨晚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就被那畜生給生吞活剝了!”
“我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舒櫻給賀深深深鞠了一躬,“可你不是我的救世主,能救我一次,未必能救我第二次,何必呢。不如省點力氣,去好好疼愛你那位青梅竹馬吧。”
賀深蹙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南頌隻是我的妹妹。”
“放在心尖上的那種妹妹嗎?”
舒櫻的聲音又變得尖刻起來,“你們既不是血親又不是表親,算哪門子的兄妹!無非是打着兄妹的名義互爲備胎罷了,騙誰啊!”
她冷笑道:“你當初之所以跟我交往,不也是因爲我這張臉長得跟她有三分相似嗎?拿我當替身,你以爲我不知道?”
“你在胡說些什麽,誰拿你當替身了……”
舒櫻要走,賀深不許,去攔她,兩個人你推我拽之間,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南頌,驚得都沒站穩,齊齊摔了下去。
從小坡上滾落下來的時候,賀深還緊緊抱着舒櫻,給她當肉墊子。
南頌靜靜地看着滾成一團的倆人,默默地消化着剛才聽到的那一出大戲,總結出了以下幾個重要信息——
一、她三哥賀深和大美女舒櫻,竟然是一對戀人。
二、倆人前不久分手了,好像還是因爲她的緣故。
三、舒櫻以爲,她是她的替身。
唔,信息還挺多。
此時此刻,南頌腦子裏除了飛奔的草原動物,隻有一個想法:金鹿影帝賀深和金燕影後舒櫻的戀情,如果她透露給媒體,能賣多少錢?
這兩個人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挺好,沒有漏出半點風聲。
“小頌。”賀深眯了眯一雙漂亮的眼眸,看清人後才将眼睛裏的驚怔和寒意散去,“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他扶着舒櫻站起來,舒櫻目光緊緊盯着南頌,第一時間竟沒認出來。
好好一美女,怎麽打扮成這副醜樣子?
南頌托着下巴,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們,回她哥的話,“裏面悶得慌,我出來透透氣,沒想到被迫聽了牆角。你們繼續,我先進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舒櫻卻冷冷地開了口,“你聽到了多少?”
“不多不少,從開始,到結束。”
南頌實話實說。
舒櫻的一雙美目瞬間冷了下來,陰恻恻地盯着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敵意分外明顯,南頌想忽略都沒可能。
“舒櫻小姐。”南頌看着舒櫻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我們兩個,長得很像嗎?”
舒櫻本來就在意這件事情,被南頌這麽一問,美豔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冷冷地推開賀深,可她從坡上摔落之時崴了腳,一動就疼得鑽心。
“小心。”賀深剛被她推開,見她沒站穩,又伸手扶了她一把。
剛剛分開的兩具身體,又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南頌瞧着,忍不住莞爾。
她現在終于知道,現場磕CP是什麽感受了,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真是養眼得很。
舒櫻貼在賀深身上,臉本就不受控制地一熱,被南頌這一笑,臉徹底紅了,瞪她一眼,雖然沒什麽威力,“你笑什麽?”
“笑你們藕斷絲連,難舍難分啊。”
南頌臉上浮起促狹的笑意,賀深嗔她一句,“小妹。”
“好,不開你們玩笑。”
南頌擺了擺手,見好就收,又對舒櫻道:“舒櫻小姐,有件事我想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比起你跟我,或許我和我三哥更像一些。”
她看了賀深一眼,饒有深意地說,“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姓,但卻是一個媽生的,如果我倆在一起,那叫亂=倫,所以你吃我的醋,很是沒有必要。”
舒櫻聽後,瞳孔吃驚地睜了睜,有些懵掉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賀深。
“你們……真是親兄妹?”
賀深動了動唇,剛要解釋,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宋骁從宴會廳沖了出來,急急地跑過來,“深哥,櫻姐,不好了,出事了!”
舒櫻不動聲色地将賀深推開,恢複了鎮定,平靜地問,“怎麽了宋骁?”
“司铎,司铎他……”
——
南頌腳步快,随着宋骁趕到的時候,房間裏傳來一陣打鬥聲,緊接着就是一聲凄厲的嚎叫。
“啊——”
事不宜遲,南頌直接上前踹開了門!
門踹開的一瞬間,眼前的場景,就讓南頌瞳孔一縮,宋骁則是驚詫地張大嘴,急急地喊了一聲,“司铎!”
屋内,一片混亂。
一個解了腰帶、褪了半截褲子的男人捂着緻命處蜷縮在床上,屋裏還有兩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一個手裏舉着個攝像機,另一個手裏握着電棒。
而司铎,他俊美的容顔上透出一股殘冷的病态,腦門上的汗打濕了額頭,鮮紅的血順着額角流下來,嘴角也滲着血絲。
他手裏握着一個破了的啤酒瓶,尖銳的一端對準了握着電棒的打手,眼神陰恻恻的,透着與之同歸于盡的狠絕。
南頌進門一瞧,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很是鎮定地解下身上的披肩,對宋骁說了句,“關門。”
宋骁應聲把門關上。
那幾個打手顯然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拎着電棒就朝南頌指過去,“你誰啊——”
“我是你祖宗!”
南頌說着,手裏的披肩一甩,擊中了那打手的臉,下一刻電棒就落在了她的手中,她毫不猶豫、也毫不客氣,對着打手就電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