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頌眉心重重凜了凜,“我對你做什麽了?”
喻晉文不說話,劍眉微微蹙起,打了褶的眉頭似乎寫着“果然,睡醒了就不認賬了”。
南頌被他這樣的眼神盯得竟有些莫名。
難不成,她真的對他做了什麽?
可他一個特警出身、高大精壯的男人,她能對他做什麽?
南頌嚴重懷疑他在無中生有、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明明是自己做了壞事,竟好意思把責任推到她身上,敢做不敢當,還算男人嗎?
兩人四目相對了大概三秒鍾,南頌蓄足了火力正要對喻晉文開炮,喻晉文就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将整個身子都展露在她面前,南頌剛要閉眼,下一秒便僵住了。
這、這是她幹的?
喻晉文的身體,她并不是沒看過。
在他高位截癱卧病在床的那段時間,她作爲護工,不止一次地爲他擦洗過身體,可以說這具身子,她應該比他親媽還要熟悉。
可像這樣的他,她還真是沒見過。
隻見喻晉文的身上,布滿了痕迹,掐出來的、咬出來的、劃出來的……密密麻麻、斑斑駁駁,充分彰顯了她對他下的“毒手”。
她睫毛微顫,“這是,我弄的?”
“不然呢。”喻晉文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除了你我,這房間裏還有别人嗎?”
南頌還真偏頭瞧了瞧,環顧了四周,确實沒有發現别人。
可她這個舉動,讓喻晉文眸色沉了沉,幾乎要被她氣暈過去,昨天她當着那幾個男人的面就敢诽謗他玩什麽雙蝶飛飛,嚴重敗壞他的名聲,現在又這樣……
他在她心裏,究竟是個什麽形象?
南頌心裏正起起伏伏着,手機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要去夠,察覺到自己此刻的處境,赧然地抱着被子挪了幾寸,是白鹿予打來的電話。
“喂,小哥。”
她正想問昨天晚上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就任由喻晉文帶她走了?
電話那頭,白鹿予就急吼吼地問,“小六,你昨晚去哪了,不會真和喻晉文去開房了吧?二哥去玫瑰園找不到你,已經滿世界地找你,追殺喻晉文去了!”
伴着他話音剛落,房間門被踢了一腳,權夜骞正在“哐哐哐”地砸門。
“開門!姓喻的,老子知道你在裏面,把我妹妹交出來!”
“再不開門,老子進去剁了你!”
喻晉文淡漠的目光散發出冷意,翻身就要下床,卻被南頌推了回去,瞪他一眼,“好好躺着,沒讓你下來的時候,不許下床。”
不讓喻晉文下床,南頌卻是下了床,當着他的面披上了浴袍,就這樣走了出去。
在權夜骞準備破門闖入之時,門打開了,露出南頌一張清冷的臉,“二哥,一大清早的,幹嘛呢?”
權夜骞見南頌穿着浴袍出來,一雙眼睛就已經嗜血了,當即抱着她進去,“砰”的一聲關上門,看到喻晉文躺在床上的一瞬間,他就朝他舉起了槍。
“小子,你活膩了,敢碰我妹子?”
喻晉文很聽南頌的話,就這樣躺在床上,被子遮着身子,隻露出上半身,他目光漠然無波,對冷冰冰的槍口無畏無懼,反而氣定神閑地點上一支煙,聲音冷冽如刀,“不想死,就滾出去。”
一個嚣張,另一個更嚣張。
昨晚沒打起來的架,眼看着又要交火,南頌在一旁瞧着,隻覺得頭疼。
她上前一把握住權夜骞的槍,“二哥,别鬧了。”
權夜骞快被喻晉文的嚣張行爲氣炸了肺,“他敢欺負你,老子把他打成篩子!”
“他沒欺負我。”
南頌把他手中的家夥硬是拔了下來,語氣平淡道:“都是成年人,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談不上欺負不欺負,你也别太大驚小怪了。”
權夜骞眯了眯眼睛,“不是他強上的你?”
南頌想起喻晉文那滿身痕迹,又有些偏頭疼了,無奈且無力道:“不是,是我強了他。”
權夜骞:“……”
他不怎麽信,又朝床上的喻晉文看過去,見那男人姿态懶散地靠在床頭,煙霧一圈一圈地往外吐,冷冷淡淡的模樣,怎麽瞧怎麽不順眼。
“穿上衣服,出來我們聊聊。”
權夜骞從喉嚨裏梗出一句話,鋒利的視線朝喻晉文掃過去,又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下南頌的腦門,這才沒好氣地從房間走了出去。
看着二哥離去,南頌略略松了一口氣。
她這個二哥,從小就像戰神一般保護着她,容不得她受一點點傷害,小時候有個男孩子欺負她,二哥差點将他給廢了,剛才要不是她攔着,恐怕他也得将喻晉文給廢了。
但喻晉文也不是個好惹的,兩虎相争必有一傷,何必呢。
昨天晚上的衣服都已經髒得不能再穿了。
喻晉文讓何照送來兩身幹淨的衣服,一邊往身上穿,一邊問南頌,“權夜骞到底是你什麽人?我知道了,才好掂量如何對他手下留情。”
這話裏充斥着危險,很明顯,權夜骞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也徹底惹怒了喻晉文。
南頌正拉着裙子的拉鏈,聽到這裏,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轉頭,目光凜然地盯着喻晉文,“他是我的家人、親人。我在他面前護你周全,憑的是我們合作的關系,不是爲了給你機會,讓你去傷害他的。”
喻晉文靜默地看着她,抿唇不語。
南頌見他不說話,又補充了一句,“喻晉文,你想幹什麽,盡管沖我來。可你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敢傷害到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對你客氣!”
喻晉文眸光暗了暗,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突然繞到她身後,幫她拉上拉了一半的拉鏈。
他從後面環住她,在她耳邊輕道:“你對我,已經夠不客氣了,還要怎麽不客氣?”
“我沒跟你開玩笑……”
南頌惱怒,轉過身子,從他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
權夜骞已經等的不耐煩繼續砸門了。
喻晉文眸中閃過一絲冰冷,觸到南頌眼中的警告後,他才把殺意斂去,輕歎口氣,“小頌,你對我但凡有對他們一半的親近,我也就滿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