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傳來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被轟出去的莺莺燕燕站在門口,聽着裏頭的動靜,不禁心驚肉跳,暗暗替南頌默哀。
居然敢沖夜少使臉色,這不是自己找打嗎?
可是不一會兒,聽着聲音好像不太對。
“死丫頭,你爲了一個臭男人,打你哥!反了你了!”
莺莺燕燕們瞪大眼睛,互相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挨打的是誰?夜少嗎?
那個女人,居然敢跟夜少動手?!
不要命了嗎?
外面一溜震驚臉,白鹿予卻極爲淡定地站在門口錄視頻,看着小妹一拳一拳地往二哥臉上招呼,不由咧了咧嘴,替他疼得慌。
把視頻發到群裏,兄弟們很快就各自點上一排蠟燭,并附上一句:【老二,挺住!】
見差不多了,白鹿予這才上前把南頌抱走,“好了好了,再打下去他就英年早逝了,到了清明節咱們還得去給他上香。”
五分鍾後,包廂重回肅靜。
南頌悶不吭聲地坐在沙發上,權夜骞則是将冰袋敷在嘴角,堂堂權門太子爺此時此刻說不出的狼狽,哀怨的小眼神一片一片地朝對面的妹妹丢過去。
白鹿予站在中間,充當和事佬,“行了,多大點事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下消氣了吧?”
南頌冷哼一聲,依舊氣鼓鼓的。
那氣咻咻的小模樣,看在白鹿予和權夜骞眼裏,倒是說不出的可愛,對視一眼:他們家的小霸王花又回來了。
“他打人的事,你們幾個有沒有參與?”南頌銳利的眼眸突然朝白鹿予掃過去。
白七頓時有種“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危機感,趕緊擺手,“這個真沒有,雖然我們幾個确實都想揍喻晉文一頓,但這不被二師兄捷足先登了麽。”
權夜骞沒好氣地踹白七一腳,“你才豬八戒呢!”
南頌不依不饒,“那你也事先知情了,爲什麽不告訴我?讓他辦出這麽蠢的事!”
白七讪讪一笑,“出賣兄弟,那我還是人嗎?”
南頌冷冷發腔,“瞞着你妹,你就是人了?”
白七:“……”
得,他真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你們這叫助纣爲虐!”
南頌還是氣憤不已,繼續朝權夜骞開炮,“且不說你背後陰人這種行爲非常幼稚、小兒科!那喻晉文是什麽人,喻氏集團的總裁,他在南城出了事,一旦他追究起來,警方展開調查,第一個查到的會是誰?”
權夜骞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你以爲我會怕?”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二哥,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頌聲音放緩了不少,“我之所以生氣,不是爲你打了他,他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事,打他一頓不過分。我生氣的是,你瞞着我打了他。”
權夜骞揚了揚眉,“不明白。這有什麽區别?”
南頌暗暗咬唇,區别就在于,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得知喻晉文被襲擊的時候,她心底無比的緊張、害怕,甚至是驚慌,看到他身受重傷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立馬弄死傷害他的人。
可背後傷他的,竟然是她的親二哥。
那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撕裂感覺,太難受了,令人不爽到了極點!
“二哥,我實話跟你說。現在我還沒有愛上别人,也就是說,我心裏的那個人,還是喻晉文。”
南頌眸色幽深,袒露自己的心聲,“你如果不想讓我爲難,那就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煩。”
權夜骞和白鹿予聽了這話,瞳孔都爲之一縮。
…
南頌從水雲間離開之時,已經是深夜。
這一晚上,跌宕起伏的,發生了不知多少事,得到琺琅彩小碗的開心,全被這些污糟事沖淡了。
“大小姐,咱們回玫瑰園嗎?”司機問。
南頌沉吟片刻,道:“去濱海醫院吧。”
到底還是放不下。
病房裏,漆黑一片,喻晉文形單影隻地躺在病床上,傅彧和何照都不在。
南頌擰了擰眉,暗罵那倆不靠譜的,說好的陪床呢?門口連個保镖都沒有,就不怕再出事。
她輕輕關上門,走過去。
喻晉文睡着了,她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顔,這一張剛毅俊美的臉,透出一股蒼白的病态,顯得人比往日柔和了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爲喻先生是個溫柔的美男子。
想到這個形容詞,南頌不由失笑。
她伸出手,輕輕摸索着他的臉,從額頭到鼻梁,嘴唇,下巴…他身上的每一寸對她來說都是熟悉的,可又透着陌生,因爲他們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過彼此,無論是身體,還是那顆心。
不管她承認不承認,曾經滄海難爲水,她這一生,怕是再也不會有人像喻晉文這樣,給她留下如此刻骨銘心的記憶。
手摸到他眼睛的一瞬,那雙眼睛忽然動了動。
南頌一怔,動作不由一頓,下一刻,沉睡的男人卻如同猛虎般驚醒,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猝不及防吻住了她。
“!”南頌不覺瞪大眼睛。
她抵着他的肩,想要掙紮,手腕卻被男人緊緊攥住,與此同時城門失守,齒關也被他撬開。
他就像一員虎将,虎視眈眈地守在城門口,良機一到,他就挎着大刀橫沖直撞而來,想要将她俘虜,将她拿下!
這個混蛋!竟然裝睡騙她!
還敢如此輕薄她!
她就不該攔着二哥,還是打得他輕了,怎麽不打得他半身不遂,徹底爬不起來才好!
喻晉文并沒有睡着,冥冥有種感覺,南頌還會再來的,他趕走了傅彧和何照這兩個大電燈泡,不讓他們在這礙事。
他的感覺是對的,她果然來了!
既然來了,就說明她對他的那顆心沒有死,既然如此,那他怎麽能夠放過她?
又怎麽能夠錯過她!
禁欲了這麽久,初次嘗到她的滋味,前所未有的好。
喻晉文親吻她,很用力,他突然覺得過去須臾二十餘年的日子都白活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唇齒厮磨,南頌由一開始的掙紮、抗拒,漸漸軟化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肯放開她的時候,南頌整張臉漲得通紅,眸中也韻着水光。
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恨恨地瞪着他,“喻晉文,你就是個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