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彧連夜從容城趕到南城,還特意跑到食味餐廳打包了幾個菜,這才趕往水雲間。
顧念着兄弟的胃,面對着幾個撲上來的浪蜂浪蝶,傅小爺難得全身而退,徑直刷卡進了電梯,直奔頂層而去,打開了77号房間的門。
進門之時,喻晉文正坐在電腦前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像是在查什麽,餘光瞥見傅彧進來了,連頭都沒有擡起。
“我專門去南頌開的餐廳點了幾個菜,讓丁師傅親自操刀做的。”
傅彧将飯盒從保溫箱中取出來,聞着飯香忍不住直咽口水,見喻晉文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朝他走過去,“幹嘛呢?查什麽查的這麽認真?”
他繞到電腦旁,湊過去一瞧,眉峰不禁一蹙,“權夜骞?”
喻晉文又敲擊了兩下鍵盤,直到頁面完全顯示出來才停住手,轉頭看了傅彧一眼,“你認識他?”
傅彧勾了勾唇,臉上說不清是嘲諷還是晦澀,“夜少的大名,豈敢不知。”
這話裏的味道不對勁。
喻晉文很少從傅彧嘴裏聽到這麽陰陽怪氣的話,将視線投到屏幕上,一目十行地掠過權夜骞的生平,眉心一凜。
“權門太子爺。”
“是啊。”
傅彧環臂道:“你早說要查他,問我不就行了,我知道的比電腦上的多。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查他做什麽?”
喻晉文唇抿成一條線,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頭都開始疼起來。
他擡手按了按太陽穴的地方,聲音低啞艱澀,“他今天突然出現在南頌身邊,兩個人看上去關系匪淺。”
“什麽?”
傅彧也驚訝地雙瞳一撐,“權夜骞回南城了?南頌還和他認識?!”
據他所知,過去兩年,權夜骞一直在國外,東亞、東南亞和金三角一帶都有他活動的痕迹,所到之處無一不卷起腥風血雨,令人爲之駭然。
江湖上都在傳權門的夜少之所以大動幹戈,是因爲要替母報仇,可沒有人知道他母親是誰,報的又是哪門子的仇。
沒想到他竟然回到南城了,這是不是意味着殺母之仇報完了?
喻晉文聽傅彧講述了這一番,手中的筷子一頓,擡起頭來看着他,“你和權夜骞也有仇?”
“我和他,仇恨大了去了。”
傅彧冷哼一聲,往嘴裏扒了兩口飯,咽下去後,喋喋不休地告訴喻晉文,“我老子,和他老子,是忘年交,還是把兄弟。以前吧,兩家關系挺好的,經常走動,可權夜骞這小子,仗着自己比我大幾歲,處處壓我一頭,小時候就和我那些混蛋哥哥一起欺負我,我小時候差點被淹死那次,就是他幹的!”
喻晉文聽着他的長篇大論,隻問一句,“你打不過他?”
像是被突然紮了心,傅彧頓時就炸毛了。
“誰說我打不過?”
傅彧一拍桌子,不服氣道:“小時候我跟隻弱雞似的,當然打不過他;可現在不同了,我可是特警出身,還能打不過一個權夜骞?”
喻晉文對此不置可否,隻淡淡道:“我今天跟他交手了。”
“什麽?你跟他交手了?!”
傅彧一驚一乍的,又忍不住問,“那誰赢了?”
“沒有分出勝負。”喻晉文想起權夜骞那殺伐狠絕的身手,眸色又暗了暗,沉沉道:“過了沒幾招,被南頌喊停了。”
傅彧鼻子皺了皺,隻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場精彩紛呈的大戲。
“南頌身邊還真是卧虎藏龍啊,走了一個白七少,又來一個權太子。不過南家和權家都是南城赫赫有名的權貴之家,一個是南城首富,一個是暗夜的王,有交情也不奇怪,或許南頌和權夜骞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呢。”傅彧頭頭是道地分析着。
可他每說一句,喻晉文的臉色就沉一分,碗裏的菜頓時失去了香味。
他将筷子放在瓷碗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沉冷的嗓音道:“哪有這麽多青梅竹馬,以爲在拍電視劇嗎?”
不管是青梅,還是竹馬,他都要給她趕跑,不允許他們存在!
“喂,你不吃了?”
眼看着再次朝電腦走去的喻晉文,傅彧喊了一嗓子,忍不住哼笑,嘟囔一聲,“明明就是吃醋了嘛,傲嬌的家夥。”
他自顧吃着,門鈴卻是響了起來。
傅彧隻當是客房服務,走過去開了門,卻是一個性感俏麗的女人站在外頭,手裏還拿着一瓶酒,見到傅彧明顯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門牌号。
“請問,這是傅先生的房間嗎?”
“是啊,我就是傅先生。”傅彧眯着眼,隻覺得眼前這張臉異常熟悉,“你是大明星舒櫻吧?是特意慕名來找我喝酒的嗎?”
他卻之不恭,伸手就要去拿酒。
舒櫻卻靈巧地避開他的手,進了門,看到坐在電腦後頭的喻晉文,才舒展開眉頭,“我不找你,我找他。”
……
權夜骞挑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就它了。”
南頌看着那熟悉的酒瓶子,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記得喻晉文最愛喝的酒就是這個,以前喻公館的酒櫃裏,全是它。
權夜骞将南頌的表情盡收眼底,打趣地問,“怎麽,不舍得?”
南頌扯了扯嘴角,“你喜歡就好。”
兩個人拿着酒去了給權夜骞收拾出來的客房,趙管家看着拎着酒出來的兄妹倆,一邊吩咐人去準備幾碟小菜和醒酒湯,一邊叮囑,“少喝點哦。”
南頌取來兩個酒杯,和權夜骞盤腿坐在地毯上,倒上酒,“二哥,敬你一杯。”
“二哥也敬你。”
權夜骞笑着和她碰了碰杯,眼中閃動着愧疚,“這兩年二哥沒在你身邊保護你,讓我們家小六受了不少委屈。”
他仰頭幹下一杯。
南頌卻沒立時喝,而是認真地看着他,“二哥,我的決定我自己承擔,不管經曆了什麽那都是我的人生,我無怨無悔,你也不用爲此而自責。”
“可你的眼睛裏,已經沒有光了。”
權夜骞一臉心疼地看着南頌,“那個活蹦亂跳、整天樂樂呵呵的南頌去哪了?”
他眼中閃過暗芒,“這筆賬,我不跟喻晉文讨,跟誰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