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碾壓,也就算了。
但被李景霖碾壓後,又被李景霖的徒弟碾壓。
這就有點開始繃不住了。
但就算過分一點,忍也就忍了。
但被李景霖的徒弟碾壓後,又被另一個徒弟二次碾壓。
這就十分侮辱人了。
“.”
金尊希臉色越來越差。
但很顯然,李景霖根本就不在意金尊希的感受。
在兩位學生展示完畢後。
李景霖重新登台演出。
而在李景霖再次奏響小提琴後,不少音樂家頓時愣了愣。
一種巨大的差距感。
蓦然襲來。
但是,雖然有着巨大的差距感,卻不會顯得之前兩位學生的演奏有多差。
這些音樂家們,馬上便意識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問題。
這倆學生,已經扛得住和李景霖同台了!
“.”
亨利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後台。
這段時間裏,許欣與劉晨陽也是有着細微進步的,而這些進步,亨利克完全都看在眼裏。
就仿佛看到兩把絕世寶劍,正在被一點點的開鋒。
并且變的越來越鋒利。
此時,兩人的實力,已經不屬于“學生”範疇了。
要知道,和李景霖同台,是個小提琴家,都會感覺到差距,隻是這個差距或大或小罷了。
同樣是有差距。
但觀感是不同的。
差距如果在一定阈值内,大家能感覺到有差距,但不會反過來覺得你很差勁。
強,但李景霖更強。
可是,超過了一定阈值後,産生“李景霖強,但你也是真的弱”的錯覺,也是十分正常的。
而和李景霖同台,還能扛得住巨大的對比,不顯得自己差勁
即使放在全世界,那也絕對是有名有姓的演奏家了。
起碼金尊希是不行的,田井松一的話,若在李景霖“有意放水”的情況下,倒是還可以勉強招架一下,讓自己勉強顯得可能不是那麽菜的樣子。
可是,這倆學生卻已經能抗住了。
要知道。
雖然能夠在李景霖的演奏下,不會顯得菜的演奏家,這個世界是有很多的。
可這倆人畢竟隻是學生!
甚至還踏馬隻是個在讀碩士。
李景霖确實沒有火力全開,選曲的難度上沒有達到天花闆級别,仍有餘力。
但能做到這一點,對于學生來說,已經很恐怖了。
“今年的帕賽”
亨利克眼皮子在狂跳。
不敢打包票,奪冠也太誇張。
但很顯然,這倆人已經有進入到十六強,甚至是八強角逐的實力了。
就在亨利克正在心裏感慨中。
演奏會也終于來到了最後一首收尾的曲子。
收回心神的亨利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舞台上方的提詞器。
如果說,這次音樂會有哪裏令亨利克微微有點遺憾的地方.
那就是沒有聽到李景霖寫的曲子。
要麽是傳統的曲目,要麽就是将傳統曲目進行一些新編。
雖然也很滿足。
但亨利克總覺得,這似乎無法展現李景霖的想象力。
可就在這個時候,提詞器上略過了樂曲名。
《Furious》!
“狂怒?”
這是沒見過的曲名!
當下,亨利克便興奮了起來。
而興奮起來的,也不隻是亨利克。
其他的音樂家們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當即便傳來了一陣陣騷動,卻又很快的安靜了下來。
很快。
李景霖再次奏響音樂。
又是與開場一樣的情況!
伴随着幾個情緒張力極其高亢的大連弓,伴奏終于再次響起,那是巨大的鼓點聲。
“又來?!”
觀衆們馬上就知道了,這又是搖滾屬性的音樂。
隻是這個旋律完全沒有聽過,應該是個新的曲子。
于是。
許多的音樂家更加認真了起來,打算仔細去聽這部作品。
到底是新潮的徒有其表,還是真正的凝固了一個流派的核心思想,在原創中,會顯露無疑!
旋即。
衆人便看到了在強烈顫弓中,不斷奏響的間插單音,所形成的旋律,在弓尖翻飛中高高揚起。
旋即。
在顫弓中,時不時的給出一個輕松惬意,甚至難以發現的短程抛弓,又穩穩的控制住弓壓,琴弓飛舞中,似乎想起就起,想壓就壓。
十足具有彈性的現代音樂律動。
被李景霖以古典的樂器,古典的技巧,甚至是十分符合古典音樂曲式結構的譜面所演奏而出。
但表現的形式,卻是十分的現代化!
終于!
又是在一系列激情的大練弓中,緊咬開頭的曲式結構,将樂曲順利終止!
“啪啪啪啪啪!!”
在演奏結束。
台下的各位音樂家們再也按捺不住激動。
站起身,将掌聲送給李景霖。
這樣的氛圍,也逐漸感染了越來越多的人!
旋即,全場的掌聲便驟然升級。
仍然坐在椅子上的金尊希,也在這種神秘的大衆力量中,站起身,鼓起掌。
服嗎?
其實金尊希是真的不想服的。
可是,此時卻又不得不服。
在絕對的實力鎮壓下,哪怕再無腦的人,都知道在短時間内,收起腦殘的鋒芒,對其徹底低下“高貴”的棒子頭顱。
“李!”
“李!李!”
歡呼聲同時揚起。
這是前排幾位來自國外的音樂家所帶起來的節奏。
但不知不覺的,後面這些來自于華夏的學生,老師,教授,領導們。
也忍不住跟着喊了起來。
幾位原本隻是爲了合作項目,來視察一下的領導們,此時也難掩眼中的震撼。
如果在平時。
有人跟他們說。
音樂的感染力是極強的,甚至可以說是有魔力,在情緒的深處,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那麽幾位領導一定會一個巴掌扇過去。
說什麽胡話呢?
怎麽能有這麽玄幻的事情?太誇張了!
咱們信的是科學。
可如果是現在。
敢說這種說法很誇張,幾位領導一定會一個巴掌呼上去。
【我特麽就親身經曆的,你說個錘子】
人是處于感性與理性中間的動物,沒有人能完全感性,更沒有人能完全理性。
隻是刺激仍然不夠罷了。
正如《三體》中的維德一般。
再冷酷的男人,在程心要求其束手就擒時,眼中的光芒也終于熄滅,選擇不再理性。
音樂在情緒上的刺激作用。
在充滿心理暗示的作曲技巧,演奏方式的打磨下。
現場的感染力是十分高漲的。
“啪啪啪啪!”
哪怕是李景霖回到後台。
掌聲都沒有安靜下來。
反而更甚。
仿佛是想要靠着劇烈的掌聲,讓李景霖進行返場一般。
回到後台坐下休息。
李景霖還是能聽到劇烈的掌聲。
忍不住頭疼的扶額。
“霖哥,要不要返場?”
許欣有點坐不住了。
當即便問了起來。
“不用。”
李景霖揮了揮手,微微一笑。
看上去穩如老狗。
“他們累了就不拍了。”
“?”
劉晨陽忍不住捂了捂臉。
好家夥,别的音樂家都恨不得場場都返。
這可代表了觀衆們對演奏家的最高認可。
但是伱呢?
好嗷,根本不爲所動。
有“錢”任性是吧。
“啪啪啪啪!”
“.”
等待了一分鍾。
掌聲不僅沒有消失,還更高了幾分。
“霖哥,真的不用嗎?”
不僅是許欣。
劉晨陽和周圍幾位工作人員們都坐不住了。
好家夥。
這拍了多長時間?!
霖哥你再不去,别一激動出點啥問題啊!
這幾位守在後台入口處的安保人員,看着站起身,盯着後台入口處,不停瘋狂鼓掌的觀衆們,腦門上的冷汗都落下來幾滴。
“.沒事,你們太年輕了,這種情況很正常。”
李景霖揮了揮手。
隻是臉色略微也有一些不安。
MD,你們不會一直拍下去吧。
結果。
事實告訴李景霖。
又過去了兩分鍾以後。
“啪啪啪啪!”
“.”
李景霖臉色都綠了。
觀衆們的想法,實在是太好懂了。
演出十分的精彩,演出者又是國際第一人。
更何況.
想聽這位老爺開一次音樂會,是真的太特麽難了。
所以,哪怕李景霖不太想返場,拖了很久,掌聲還是一直在響。
尤其是這幾位音樂家。
那更是上頭。
每次掌聲堅持不住的時候,都會有幾位音樂家開始瘋狂鼓掌,然後開始帶動氣氛。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李景霖拎起小提琴,氣哼哼的走出房門。
然後奔着後台入口處,走到舞台上。
“哦哦哦!”
看着李景霖被自己架回舞台。
台下觀衆們頓時産生了滿足感。
幾位音樂家更是欣喜。
看到了吧!堅持就是勝利,這是屬于我們的勝利!
在歡呼聲中。
李景霖歎了口氣。
畢竟,如果再堅持不返場的話,實在就不禮貌了。
而返場以後,等自己再下場後,這些觀衆們也就不會繼續“架”自己了。
深吸一口氣。
李景霖開始了返場的獨奏。
這次的獨奏。
是之前曾經在意大利所演奏過的《Carnival Of Venice》。
威尼斯狂歡。
聽到這經典的炫技曲旋律,觀衆們更是興奮。
音樂性,故事性,以及華麗翻飛的技巧。
短小精悍的小品曲目。
實在是返場最好的選擇。
而随着歡快的音樂響起,情緒也從激動,變成了一種非常愉悅的歡欣。
當返場也結束後。
許多觀衆,仍然不願意離去。
李景霖這巡回音樂會,最後一站,正是意大利。
而屆時。
李景霖手中這價值兩個億的名琴,瓜奈利“大炮”,便要還給意大利ZF了。
這一輪音樂會。
恐怕就是“大炮”幫助國際小提琴第一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輪征戰。
無論是内容,象征意義,對整個音樂界來說,都是極大的。
“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人,讓大炮再次展現出這樣無與倫比的光輝了。”
亨利克的眼睛都有些微微濕潤。
這樣的琴與小提琴家的組合,實在是太難一遇。
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是一輪告别儀式,這也是一次“絕唱”的見證。
或許,還需要等幾年,十幾年,幾十年。
或許,要等到近百年。
甚至是幾百年。
才會有另一個與李景霖極其接近,甚至是超越的小提琴家,再次拿起這把具有無數意義的名琴。
一如李景霖在兩百年後接過琴,重現帕格尼尼閃耀的現代。
起碼。
許多人都知道。
這恐怕是本世紀中,能夠聽到“大炮”的最強演奏了。
“你們知道嗎,或許,在幾十年,或者百年以後的音樂史書上,就會記載這一次音樂會。”
亨利克感受到了一種時光的滄桑與輪轉。
忍不住開口對着學生們講了起來。
“書上會這樣記載:大炮,曾經見證了帕格尼尼的輝煌,讓人們知道了一位與魔鬼簽訂契約的小提琴家,見證了屬于小提琴的奇迹。”
“奇迹是如此華麗,甚至影響了無數後輩音樂家,比如李斯特。”
“一代又一代,所有人都在想,這樣的光輝,下一次綻放會是在什麽時候?”
亨利克的語氣中。
仿佛充滿了一種時間的滄桑。
心神激蕩中,仍然用最爲舒緩的語氣,緩緩叙述。
“而在二百年後,另一位華夏音樂家,在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賽上,以強大的實力,獲得了使用這把琴的資格,重現了魔鬼小提琴家的光輝不,他成爲了另一個魔鬼。”
“而在一次世界巡回演奏會中,李景霖用這把傳奇的瓜奈利小提琴,出了本世紀最大的炮聲。”
“自此,曆史完成了一個閉環,正等待着下一個閉環的出現。”
“我們期待着,曆史也期待着,會出現下一個偉大的音樂家,能夠再次拿起大炮,煥發出這把具有無限意義小提琴真正的光芒。”
學生們聽着。
隻感覺一陣陣的心神搖曳。
見證曆史。
這如何不能讓人激起一種熱血之感?
“我不知道,能夠超越李景霖的人,會在什麽時候出現,當我相信,一定會有的,正如李景霖超越了他無數的前輩,達到了一個新高度一樣。”
亨利克已經很老了。
可是,此時,亨利克的眼中,卻有一種十分年輕的光芒。
“或許是百年,或許幾十年,也或許他開啓了一個黃金的時代,幾年後,這樣的人便會出現。”
“也許這些人是你們,是他們,是他徒弟,或者是他自己突破自己。”
亨利克聳了聳肩。
“這誰又說得準呢?”
類似的返場互動很正常,對演出者來說,是觀衆們熱情,并且喜愛,對于觀衆們來說也是如此,不存在什麽道德綁架。
單純就是彼此之間互相尊重的一個禮節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