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答案……
徐振雲飛速轉動大腦，刹那間有一道亮光閃過，心中随之一凜，問道：“師父的意思是……妖族，皆是如此成長起來的？”
“原始妖魔……事涉妖族崛起之謎？”
這個問題一旦提出，徐振雲感到心中一輕、又一重；好像打開了一扇重要的大門！
穆輕雲聲音中帶着贊揚：“不錯！你也感知到了——這就是心元本洲‘道業十謎’之一：妖族崛起之謎。”
從跋陀元摩降世之後，原始妖魔被消滅之後，雖然世間依舊存在靈智非凡的“非人類”。其中靈性較足的，甚至能夠利用人道道術修煉。
但宏觀而論，世間并無“妖族”之類的龐然大物。
能夠借道修煉的，依舊是人類的靈寵、靈獸一類。
因爲這一類禽獸、哪怕天生聰慧，但是根骨潛力不足，依舊不足以支撐其修煉到極高境界。
直到一萬三千年前，妖族突然崛起，構成了四聖族、八上族的結構，席卷天下。迫使人道仙朝，也不得不讓渡出相當多的實控範圍，退守城池，号稱“外荒”。
徐振雲微一出神，道：“沒想到，這個相對普遍的問題，竟然也是‘道業十謎’之一。”
先前接觸“道業十謎”中的兩個問題：“第四谛”和“空解之民”，都是極爲生僻的知識。
不是偶然涉獵，哪怕是資深修道者，都聽也沒有聽說過。
而諸如“妖族爲何崛起”之類的話題，不但是修道者中被讨論爛了的；甚至是“第一版書”之下常見的辯論話題。
徐振雲略一回顧，自己剛剛想到“妖族崛起之謎”這幾個字時，心中莫名浮現一念，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心念，好像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十分重要。
果然，穆輕雲答道：“妖族崛起之謎，人所共知；但是絕大多數人，卻是見面不識。唯有認知達到一定的深度，覺得這是心元本洲的根本問題之一，立刻就會輪廓清晰，漸漸意識到這是‘道業十謎’的範疇。”
“你剛剛已經達到了。”
徐振雲思緒飛動。
穆輕雲的意思是，經過驗證準确，“妖族崛起之謎”已經有了一半的答案——妖族的突然出現和崛起，都是和“原始妖魔”相關？
和現在西山靈蛇一族疑似利用“原始妖魔”完成上品升聖品的秘密行動一樣；普天下的妖族，都是原來根骨甚低的禽獸一類，汲取了“原始妖魔”的力量，推動其演化成型？
徐振雲立刻問道：“這……大概已經完全揭曉了答案了吧？爲什麽隻算解開了一半的謎題？”
穆輕雲道：“這還不算是全其始終，徹底了結。”
“原始妖魔除了被困于仙絕之境外，其隐匿的藏世之地在何處？數量共有多少？爲什麽勢力或人物掌控？一萬三千年前，妖族的突然崛起，是不是有這個神秘力量在背後推動？”
“這所有的問題，若不能全部解決，豈能算真正成功？”
徐振雲恍然出神。
思路随着穆輕雲的這些問題一點點延續，徐振雲心中浮現出的答案當然是那“神秘力量”；似乎其掌控和影響世界的方法，已經顯露出冰山一角……
隻是這執行的過程，是由實際的人物掌控，還是單單是由類似“石闆”的奇物直接達成？
還有，今夜的巨大“收獲”，就是道心棋盤提示自己，殺死巴祈揚時機未到的原因嗎？
從江承志到巴祈揚，徐振雲赫然發現，道心棋盤在感應“小黑人上榜是否緊急”這一點，竟也有非凡作用！
好像冥冥中的一道指引，令他選擇對自己最爲有利的行事路線……
當真有點鬼斧神工的意思！
念頭快速發散，但随着眼前景象的變化，又快速收回現實——
仔細觀察似乎是西山靈蛇一族鎮族底蘊的蛇蛻運轉正常，虺長老心滿意得，似有離去之意。
徐振雲立刻問道：“怎麽辦？”
穆輕雲道：“不必理會。今日‘見到’的收獲，已經足夠巨大了。大晉何時出手，丹心會上商議之後再做決斷。至于眼前，先按照預定計劃執行便是。”
“先達成你戰勝巴祈揚、人榜留名的任務；以及蘇門主定好的‘後續’。這是棋局中更重要的部分。”
徐振雲道：“那好。”
身形緩緩拔起，緊跟着虺長老之後，出了這處最大的秘密地穴，然後快速神遊，返歸自己的臨時居所。
在入門之後的一瞬間，徐振雲轉頭一望，不由詫然。
遙遙可見，在正北方數十裏之外的距離，一道碧色氣機充盈天空，将半邊天穹都染成鮮豔的綠色。
計算方位，正是剛剛來時之地窟秘境。
在地穴之中時，隻是看到蛇蛻上似有道道氣機上揚，要說如何顯眼，卻也未必，恐怕還比不上較大的火炬；沒想到那氣機騰空之後，竟會呈現這樣驚人的異象。
難怪虺長老說其氣象驚人，遮掩不住，唯恐徐振雲看到之後多疑多問。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下午，徐振雲和兩位“長老”，在西山靈蛇一族一位三階修爲的中年妖修引路下，來到一片四株大樹合抱的空地——虺長老、巴祈揚等三位嫡傳，早已等候于此。
虺長老笑道：“齊鎮主一夜休息可好？”
徐振雲神色一正，緩緩搖頭道：“不好。”
虺長老愕然。
徐振雲随即似笑非笑道：“半夜忽有所感，外出漫步；竟然看見了西山靈蛇一族動用非常底蘊的氣象。”
“妖族溝通本源，氣機相感，涉獵之人皆能有所裨益。能不能問一句，諸位是因何動用這鎮族之寶？我能不能去湊個趣，沾沾光？”
虺長老先是面露釋然，旋即仰身長笑道：“齊鎮主勿罪；動用之是由，暫時保密。”
頓了一頓，虺長老打了個響指，露出一個神秘笑意，悠然道：“至于旁觀氣象，亦屬不便；但半年之後，管教聖族得見驚喜。齊鎮主放心等待便是。”
徐振雲暗暗喝彩，暗道這虺長老也是個老演員。
這副模樣，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内情，必然也會以爲是西山靈蛇一族要給上族進獻一份大禮。
但他自己也不遑多讓，非常恰當、精準的表達出先是“驚愕”、然後“會意”的神情，笑道：“那我半載之後，在族中靜候佳音。”
同時心中感應，猶如“果子成熟”一樣，道心棋盤之上，那個“困”位躍躍欲試，好像人物等待上位。
正是“随時可以出手”的征兆。
目光分視左右，兩位長老立刻開始布置。
卻見其取出正面淡白、反面青色的陣圖張開，約莫三尺多高，六尺多長。
一旦打開完整之後，其中立刻呈現出清晰畫面，将徐振雲、巴祈揚、諸位長老，一同囊括在内！
但此物氣象，卻是“似鏡非鏡”。如果是鏡面照物，隻能照一個方向；而這陣圖卻是“容納”，将規定界域内的一切景物，盡數容納其中。
此卷發動，同樣需要兩位長老一點精血。
在吸收了那“小木偶”之後，眼前這兩個化身，哪怕逼出血液，亦有相當于原先二人份真實血液的效果；由此可見穆輕雲道術之高妙。
徐振雲神色凝重，緩緩道：“奠基圖卷，本來講求精确。最初的推動之力，大約千餘場比鬥，愈是全力以赴，記錄準确，對于最終的奠基成型，就愈有增益。”
“所以巴兄還是要全力以赴才好。”
巴祈揚雙眸中，銳芒一閃，但沒有接徐振雲的話，隻是輕輕一點頭。
虺長老連忙道：“全力以赴，全力以赴！當然要全力以赴！”
但徐振雲看到，在打圓場和謙虛之中，虺長老神色中，還有一絲隐藏的很好的興奮。
這種興奮，非常容易解讀——就是自信本族嫡傳巴祈揚，會在上族嫡傳面前，大大露臉！
二人在場中站定。
相互點頭緻意之後，巴祈揚率先出手，掌心一托，一道仿佛光劍的氣柱立刻凝形，對着徐振雲當胸刺來。
徐振雲縱身一退。
但巴祈揚也并不繼續禦使“氣劍”刺擊，反而縱身一躍跟上撲擊！
徐振雲定睛一望，這才發現，原來那“氣劍”并不是如達到“劍執”境界的劍修一樣可以遠距離操控甩擊；其攻擊範圍不過五六丈。
但對于近身交手的流派，這個算是“中距離”的刺劍神通，依舊威脅頗大，足以令本人大占優勢！
徐振雲身形陡然凝住，然後縱身一撲，體型陡然增大三分，且體表之上隐約有鱗甲浮現。
如果不是穆輕雲後續的“小人偶”入體，單單憑借道心棋盤吸收的能力，還不足以惟妙惟肖的模拟水麒麟一族的鬥戰體系。
這一撲，顯然是有把握硬借“氣劍”一擊，要打接近戰。
然而巴祈揚動作反應果然極快——他原本是和徐振雲相向而行，處于追擊的地位；但是當徐振雲利用這個“相向”欺身而來時，他身影一頓，已經閃身在三十餘丈高的半空中。
轉折之靈巧，完全不亞于隐道的“溯回身”瞬移法！
徐振雲雙目一亮。
這就是他期待獲取的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