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蚊症”又犯了?
不對,我也沒有打開“認真觀察”模式啊?
而且,道心棋盤“滿八”之後,原來的“飛蚊症”已經進化成了倒垂冰晶的模樣……
眼前的景象,乍一看像是巨大版的“飛蚊症”;但是定睛細看,卻更像是透過煙霧缭繞之後的景色“畸變”,隻是因爲此物在快速流動之中,令自己看不大清楚!
愣住兩呼吸,徐振雲猛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能夠在道心棋盤中産生異常的,基本上都是和“空間”相關!
是兩界蛟?
思緒飛動,和穆輕雲傳授于他的許多種可能的“異象”在心中一一對比,雖然沒有找到一種絕對雷同的;但這種飛速思考的過程,卻令徐振雲感受到了那“形而上”的相似。
一定是!
但是這“兩界蛟”虛影流動極快;好像圍繞着天心園林附近兜圈子。
徐振雲一刹那之間,幾乎拿不準這是這“寶物”本體在流動;還是其“異常”或在其他地方異動造成的虛影。
神意内浸,想要聯系“方鏡”中的穆輕雲;但是意識傳遞進入,卻沒有立刻得到回應。
遲遲兩呼吸之後,裏面才傳來一陣幽渺聲音:“告訴雨寒。”
徐振雲毫不遲疑,對宿雨寒傳音道:“我疑似見到了兩界蛟!”
宿雨寒雙目陡然圓睜,愣住一秒鍾時間,快速伸手按在徐振雲額頭,一臉驚訝的道:“呀!哥哥你的頭好燙,是發燒了嗎?”
内裏神通默運,和徐振雲構成了視覺共享。
同時徐振雲望見,她藏在桌下的小手,輕輕躍動,猶如彈琴,不知道是在記錄,還是在演算。
那微妙密影流動的數周之後,忽然一個轉折,向着正北方向沖去,不見宗蹤影。
徐振雲傳音道:“怎麽樣?”
宿雨寒雙眸中卻難掩興奮,雙手緊握,道:“已經記錄下來了!并未‘損真’的記錄,時間長達三個呼吸,那它無論藏到什麽位置,都會被推演、捕捉到!”
沐秀心也補充道:“神都的無始天璇陣修正了感知之法,而且距離血色之月還有一年時間;所以此物隻能潛藏于神都範圍内,終是逃不出去的!”
“換言之,此物已經是我大晉囊中之物。”
徐振雲暗暗詫異,心道竟然如此順利?
莫非我真是天選之人?
一頓飯吃完,徐振雲心滿意足。他進去會賬出來,卻看見沐秀心十分小心的取出一隻黑色皮兜,将吃剩下的魚骨頭之類,通通裝了進去。
徐振雲一愣,突然想起什麽,低聲道:“是喂貓的?”
沐秀心冷眼以對,凝視徐振雲兩眼,沒有接話。
徐振雲這才想起來,其實自己并沒有在公開場合見過沐秀心的貓貓……這句話其實證實了自己有過“窺視”的舉動。
但哪怕沒有這個“證實”,這件事基本也算是闆上釘釘了……
午餐之後,經曆了這場小波折,也可以說“收獲”,徐振雲對于下午的“探查工作”愈發精神高漲;隻可惜今天好像是一個高開低走的命格,下午沿着四坊的探查,雖然相當的艱辛、匆忙,幾乎花費了将近五個時辰時間,才将“方格”之内全部排查一遍。
雖然也找到了兩個小界,但其中都沒有任何異常。
反而導緻“下班”的時間,比常時延期了一個時辰。
因爲有十字街道的原因,其實“九宮格”中央這一塊,面積隻包含四小片,相當于其餘“八區格”的一半左右;所以雖然是半天的工作量,但明天“加倍”之下,注定是極爲忙碌的一天。
徐振雲躺在床上本已不想動:但倏忽之間,心頭一團火焰徹底明亮,然後快速放大,将整個“徐振雲”包容吞沒。
眼前一個恍惚,定睛一望,自己已經在庭院之中。
牧玄;穆輕雲;蘇靖容;桓修;牧子衿;趙蝮亭;諸元白;沐秀心;李芝齊,再加上徐振雲,十個人整整齊齊。
“丹心會”開啓了。
徐振雲還沒有回過神來,牧玄已經率先道:“丹心會上,沒有廢話。開始吧。”
随後沖着蘇靖容一點頭。
徐振雲心中吐槽,其實你這一句話就是“廢話”;但其實也知道這句話是對他一個人說的;算是傳達了“丹心會”的規範和禮儀。
蘇靖容環顧衆人,不緊不慢的道:“之前幾天——甚至直到今天中午,因爲徐振雲和輕雲首座能力相結合,發生了很多震動神都、甚至對仙朝争鋒有深遠影響影響的大事。”
“各類事宜的後續,可以給大家做一個通報。”
“破獲的‘破碎之雲’小界那裏,那人身上的‘銀币’已然提取出來;但是不能作爲實體;而是以虛渡虛,藏在一方明晶封印之中。用來直接聯系‘昭渾’固然不現實;但是既已掌握,就可以作爲‘材料’。”
“同時,那件銅鼎獻祭的用途也确認停止;但此物同樣也可以作爲‘材料’。”
所謂“材料”,乃是道業仙碑強者亦或者法道中人所用詞彙;其本質上乃是因緣或因果的根據,當“材料”的數目超過一定的限度,就可以推演出與此“材料”關系極爲密切的人物的詳細信息。
哪怕是利用“黃色符紙”那樣的手段,也難以永久遮掩。
諸元白問道:“需要多少‘材料’,能夠推演出‘昭渾’的信息?”
蘇靖容簡潔答道:“七件。”
諸元白微微點頭。
七分之二,看起來差的還有點多;但卻是真正逼近“破碎之雲”的起點;自破碎之雲成立至今,實質性的進展,其實少之又少。
蘇靖容繼續道:“邪修組織那裏,通過秘法完成對丹陽閣趙恺複三人的搜魂、複現,其中内容,和李昌虛的信息完全對上。”
“但對其施展了心意感知秘術之後,卻确認了一件事——站在趙恺複等人的立場上,除非心性超拔、道心堅定到不可思議的高度,否則那展示秘法在前,銀币激蕩在後的手段,其實極難防備;一旦到了這一步,想要不動搖也難。”
桓修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當時他認爲“破碎之雲”的誘惑手段,還是相對溫和;不像攻克江承志那樣不講道理;但現在看來,“破碎之雲”或許并非是沒有掌握更厲害的手段;隻是其有所保留,目前使用的手段,已經“精确夠用”了。
趙蝮亭斷然道:“這件事的應對之策,就是大晉神武天平,需要大開張了。思路也當由順而逆。”
牧子衿輕輕一仰頭,悠悠道:“趙首座這個‘由順而逆’是何高見?”
趙蝮亭曼然道:“很簡單。從前神武天平留名,是從正面考慮;本人價值、地位,在大晉達到一定高度,方才以此法做蓋棺論定,确保可靠。但是真正面臨危機之時,考慮的不是‘此人資質潛力有多重要,才有資格’;而是‘此人如果有問題,會給大晉帶來多大的困擾’?從這個視角看,許多看似不顯山露水的位置,都有确保絕對可靠的必要。”
蘇靖容連連點頭,笑道:“趙首座之言有理,契合玄理道心。如果首座不選擇三種鬥戰體系之一的外道,而是選擇玄道、禅道一類,說不定今日已經道業仙碑有名了。”
趙蝮亭呵呵一笑,搖頭道:“蘇門主别埋汰我了。”
徐振雲一邊安靜旁聽;同時卻對趙蝮亭多留了一點點心思。
之前發現他身上的“岩漿态”時,因爲沒有“思路”,所以一開始的驚駭之後,卻也不了了之;但自從從那“元宸”身上見到了“岩漿态”,徐振雲對于這種形态,莫名的高看一眼;總是覺得這是“非常之人”才能具備的素質。
蘇靖容繼續道:“還有的一件要緊事,卻是在今天白天剛剛發生;想來諸位已經知道了。”
李芝齊淡然一笑,道:“這是我大晉之福。沒想到兩界蛟的下落和‘蟹’的小界下落這兩件事之間,竟然會有這樣微妙的聯系,真是天作之合!”
“若将此物奪取,對于大涼國運,當是重挫!”
牧玄淡淡道:“因爲已經留下充足線索的緣故,拿下此物,是水到渠成。輕雲首座已經将此物留影交于我手;接下來對于此物的捕獲,由我親自出手。”
“此物雖極爲重要,但卻已不存在任何變數;問題是從白天的事中,卻推演出了新的線索。”
穆輕雲道:“白天捕獲到的兩界蛟顯形虛影……很有些意思。我與陛下、蘇門主三人聯手,恰好又結合蘇門主早一段時間對于神都的‘排查’之法,諸法彙同,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按照此兩界蛟的虛弱形态推斷,當初通過此法運抵神都的,不是修元青一個人;而有可能是兩個人。”
“所以,目前的神都之内,應當還潛藏着一個源自大涼的敵人。”
“這應當是季子澄、蟹、修元青之後,大楚、大涼滲于大晉神都所剩下的唯一一枚棋子;也可以說是隐患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