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水月眉頭微皺,疑聲道:“敏兒,你有話說?”
文敏點了點頭,然後就将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陸雪琪,若有所思道:“師妹,師姐記得你每天在練功之後,都會去往後山竹林的水潭之中沐浴,洗淨身子,而你與張小凡交戰的地點我也去查看過,離水潭并不遠。”
“所以莫不是,那張小凡……”
話音戛然而止,沒有後續了,文敏适當的停了下來,保留了自家師妹陸雪琪的顔面。
話說到此,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會有人不明白。
文敏心思聰慧細緻,結合蛛絲馬迹,再加上自家師妹平常的活動迹象,很快就推測出了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深夜來小竹峰的男弟子,幾乎都抱着同樣的目的。
陸雪琪小臉煞白,心中苦笑,到頭來還是瞞不住嗎?
“砰”的一聲響起!
水月怒揮衣袖,體内法力激蕩,甩袖間便将不遠處的一塊巨石擊得粉碎,“此等無恥色徒,豈能留他于世!”
她徹底怒了,在得知一直被自己看成親女兒的寶貝徒弟,卻在今日被人看了清白身子後,她此刻是恨不得直接就沖上大竹峰,去将張小凡就地正法!
幸得旁邊徒兒文敏連忙勸阻,這才堪堪平息了怒火,沒有一怒之下殺上大竹峰。
“師尊,此事都是弟子的錯,還請師尊不要再追究了!”
陸雪琪一臉倔強的緊咬着銀牙,美眸中帶着哀求。
此事事關自己清白名譽,這年頭的女子沒有不重視自己名譽的,陸雪琪不想将此事鬧的整個青雲門,人盡皆知。
如果真到了那時,她可沒臉再繼續存活于世。
同樣的水月和文敏也知曉這個道理,自是不會将此事繞大,畢竟事關雪琪的名譽,但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水月臉色陰晴不定,眼眸中帶着明顯的愠怒,而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情緒緩緩平靜下來,輕輕歎息一聲,向前走去将跪在地上的陸雪琪扶了起來。
她伸手撫了撫自家寶貝徒弟,那蒼白憔悴的臉頰,憐惜道:“傻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陸雪琪搖了搖頭,享受着師傅的撫摸,這讓她有種被母親愛護之感,緊繃的情緒緩緩放松下來。
“雪琪,明日你和你師姐陪爲師去一趟大竹峰。”
安慰了一會陸雪琪,水月忽然開口。
文敏沒說什麽,立在一旁輕輕的點了點頭。
陸雪琪則是驚了一跳,眼眸下意識的流露出慌亂:“師尊……徒兒不想去……”
她不想去大竹峰,更不想見到那個窺了自己清白,還險些使得自己道心破碎的男子。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張小凡。
下意識的就想逃避。
水月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家寶貝徒兒心中所想,歎息一聲,伸手溫柔的撫摸了下她的小腦袋,眼眸中流露出少有的溫婉:
“傻徒兒,身體受的傷好治,可心裏受的傷卻非藥石可醫,修道者當心無旁骛,一心向道,而如今你心中已有心結,若不将其解開,道心恐難有修複之日。”
陸雪琪咬了咬唇,還是不願面對:“還請師尊放心,徒兒心裏的心結能夠自己解開,不用去勞煩他人。”
水月堅定的搖頭,語氣不容拒絕:“不可,爲師知曉你的性格,更知曉這破碎的道心不是這麽容易修複的,無需多言,你明日陪爲師去趟大竹峰就可。”
“再說了,那大竹峰的大黃丹乃是我青雲門不可多得的療傷聖藥,我就不信那田不易的好徒弟幹出了這檔子事,他敢不給?”
水月咬牙,她對于大竹峰向來沒有好感,尤其是對田不易,畢竟這可是拐走她師妹的人,而現在經曆了張小凡這檔子事後,更沒有好感了。
這大竹峰簡直跟他們小竹峰有仇!
先是那田不易拐走他師妹,後又是他田不易的徒弟張小凡,偷看她視作親女兒的寶貝徒弟,陸雪琪的清白身子,還使得陸雪琪的道心破裂。
這一樁樁一件件,使得她小竹峰和大竹峰結仇了,結的死死的!
不過話說回來,那田不易的運氣還真是好,居然讓他撿了張小凡這麽個大便宜回去。
居然能境界被壓制的情況下,和她手握九天神兵天琊的,寶貝徒弟雪琪戰成平手。
這是讓水月感到驚訝萬分,根本就沒有想到的。
真該死啊,爲什麽此等絕世罕見的天賦,會落在一個無恥色徒的身上?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大竹峰内。
田不易再得知小竹峰所發生之事後勃然大怒,低吼咆哮:“那陸雪琪,是當我大竹峰無人嗎!就算老七有錯,但何至于動用天琊?!”
“他這是想要老七的命嗎?!”
“你先别激動。”
蘇茹搖了搖頭,一臉無奈,輕輕的歎息一聲:“此事,說到底也是老七的錯,我們并不占理。”
“哼!”
田不易臉上的肥肉跟着憤怒顫了顫,威嚴十足,冷冷道:“老七就是根木頭,最近才開了竅,他是不是那種人,我這個做師尊的能不知道?”
來自師尊的信任,田不易一直相信,張小凡是個開朗,且正直的陽光大男孩!
像這種什麽夜探小竹峰,窺看女弟子洗澡的偷雞摸狗之事,是絕對不可能幹的出來的!
“你也不看看老七,是誰教出來的弟子?”
田不易提到這裏,臉上露出一臉自豪。
從今往後,張小凡就是他的驕傲了,大竹峰的振興,可就全要落在老七的身上。
原因無他,隻因其餘的幾個弟子都實在是靠不住,要是靠得住的話,他大竹峰也不會在每次的七脈會武中,都落得個倒數的名次。
靈兒天賦倒是不錯,算得上是頂尖之列,畢竟可是繼承了他和蘇茹的優秀基因。
但和老七比起來還是差了些。
“嘿嘿嘿。”
一想到這裏,田不易就止不住的狂笑,臉上肥肉跟着顫了顫。
心中暗想:他這次是撿到了怎樣的一個寶貝弟子啊,這簡直是天才,啊呸,不,不是天才,是奇才,絕世奇才!
居然能在境界被壓制的情況下,還能與那号稱本門第一天驕的陸雪琪戰個平手?
此等奇事,千百年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如今,在境界差距的情況下,還能戰個平手,那等以後,老七修煉的時間久了,境界提升了,那所謂的本門第一天驕陸雪琪,豈不是連他徒弟的一招都承接不住?
“這老七也太給他長臉了!”
田不易忍不住激動的握了握拳。
這些年來,受慣了各峰的嘲諷,要說他心裏沒點想法,不想改變現狀,那是不可能的。
而如今機會來了,老天賜給他一個這麽奇才的弟子,天賦連陸雪琪都不能比,這不正是他振興大竹峰的良好時機?
就問一句,整個青雲門都不談現在的千百年來,有誰能在境界壓制的情況下,與一個即将跨入金丹境之人一戰,而立于不敗之地的例子存在?
蘇茹被勾起了往事回憶,看着一臉激動,思緒已經飄到九天雲外的田不易,幽幽的道:“也是,徒弟畢竟還是像師傅的,老七也是你教出來的。”
“死胖子,曾經這夜探小竹峰的事,你也是沒少幹啊,而如今的老七也真是承襲了你的優良品德,良好習慣啊。”
田不易握拳“咳嗽”兩聲,臉上挂不住:“這事,我們不是說好不再提了嗎?”
“再說了,老七性格你也是知道的,這件事他……”
蘇茹搖了搖頭,直接打斷:“那曾書書說的話一聽就是假的,漏洞百出,老七既然能與陸雪琪戰個平手,那又怎會輕易的被曾書書迷暈了?”
“其次,迷暈之後,爲何當時的戰場隻有老七和雪琪在,而那曾書書卻是毫發無傷,一看就是未曾參加戰局,突然跳出來,也是爲了幫老七推脫背鍋。”
正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個黑鍋難背,但分成兩部分,再加上風回峰和大竹峰的面子擺在這裏,那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田不易沉默了,覺得此話十分有理。
蘇茹見田不易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也覺得是時候該把,老七如今的身體情況說出來了。
……
“什麽?你說老七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了?!!”
房間裏,田不易不掩心中憤怒,再度低吼咆哮。
“你先冷靜一點,此事并不是沒有轉機。”
蘇茹無奈勸慰,耳膜被震得有些生疼,猜到了田不易聽到這件事會發瘋。
整個大竹峰響徹着田不易憤怒的咆哮,驚得一衆弟子蜷縮抱在一起瑟瑟發抖,鳥獸驚飛。
……
夜色如水,月華如液,從窗外照射進來,映在張小凡凝重的臉上。
周圍充斥着龐大恐怖的氣息,十分的邪惡,嗯,事實也确實如此,好大的邪惡!
張小凡正視着前方的恐怖深淵,那一望無際的溝壑讓他感到害怕,再看下去,一個不小心就直接陷了進去,再也拔不出來。
他此刻不敢動,根本不敢動,前有大夫人,後有金蛇精,兩股冷冽徹骨的寒意,悄然升起,一前一後。
這是兩個女人關于尊嚴之間的比拼。
這本不關張小凡的事,可你們兩個胖女人,在這裏夾人是怎麽回事?
張小凡意識到情況不對,臉上冷汗直流,壞了,這兩大兇是沖他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