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吾很重視你這個朋友，這次的事情和他無關，我希望不要影響你們兩人的友誼。你若是怪罪，盡可以算在我的身上。德文也一定會對這件事情做出解釋和補救。”
僅剩下萊和茲伏奇·木槿的房間内，這個平日裏看似溫和，實則粗暴又強勢的商業巨鳄也難得地放低了姿态。
情報網密布整個彩幽的他，很清楚萊和國際警察的關系，也已經知道，對于此刻的開拓區而言，有了國際警察的支持，德文的技術也不是不可替代。
雙方的合作關系，已經從一開始的平等互利，變得逐漸強弱分明。
而哪怕不論合作關系，單純以實力和地位論，這個年輕人，也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德文控制的精銳訓練家隊伍，在天時地利，以及城都和豐緣各出一隻的傳奇寶可夢的幫助下，捕捉了當時幾乎油盡燈枯的裂空座，擊殺了一個強悍的天王訓練家，但這不代表，他們有着真正和一級神正面較量的能力。
甚至，不讨論兩位現役四天王和龐大的茵郁協定相關方，單純是萊這位新晉冠軍，就足以讓整個德文如臨大敵了。
“您和我，都不是天真和單純的人，說這些沒什麽意義的話，無非是浪費我們的時間。”萊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受夠了虛與委蛇的套話，“說些讓我感興趣的話題吧，不然我們的談話就可以到此結束了。看在那顆mega石的面子上，我和您好聚好散，以後我們隻有合作關系，再不用談其他，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查個水落石出。”
“我們已經關停了隕石研究所，再也不會嘗試這方面的研究。”
“德文賠償你和基拉祈的一切損失，價格你來定。德文對開拓區的投資增加三成，新增投資建設的項目不謀求所有權和使用權。”
“并且，在這件事徹底解決之前，無條件支持你在聯盟理事會和《茵郁協定》框架内的提案各三次。”
思忖片刻，茲伏奇·木槿将自己的補償方案緩緩道出，這是他早有設想的，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要用上。
萊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開口說：“我想您還是沒有明白這件事情意味着什麽。在我眼中，你們德文，和我在外海擊潰過的那個二流邪惡組織，已經沒有多大區别。隻不過，此刻我們還有合作的空間。或者說，您認爲自己捕捉過一次裂空座，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那你的意思是？”茲伏奇·木槿眯起眼，心知此事恐怕難以善了。
“賠償這種東西，我們都心知肚明，沒有多大的意義。在上面的條款之外加三條。第一，開拓區各方共同監管德文的科學實驗，一切涉及幻之寶可夢和傳說寶可夢的研究，定期提交審查。第二，派出符合你們水平的訓練家隊伍，徹底搜索煙囪山主峰以西，查找熔岩隊的藏身之所，配合我剿滅他們。第三，德文對遺失基拉祈血液造成的後續影響負有責任。這是我的底線，不接受的話您就請回吧。”
将仿佛百看不厭的手指放下，萊徐徐擡起頭，嘴角略帶笑意，眼神卻是冷峻而嚴厲。
商海浮沉多年的木槿并沒有被萊的氣勢震懾，沉聲說道：“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了？德文雖然根基尚淺，技術卻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替代的，我們此前的合作非常愉快，沒有必要鬧到這一步吧。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有錯在先，我會盡己所能做出彌補，也會竭盡全力消除負面影響。”
萊的嘴角挂起譏諷的弧度：“您是覺得，我這個人特别天真可笑嗎？還是覺得，我不了解當年在城都發生了什麽？又或者，流星之裏的沉默，給了您很大的信心？”
“你都知道了？”木槿眼中閃過驚訝，但轉而回歸了鎮定，苦笑一聲，“也是，這麽長的時間，你仿佛有着未蔔先知的能力，多知道一兩件事也不意外。”
“以你和德文的斑斑劣迹，不做監督，是不可能修複信任的，你應該明白。流星之裏也不會對這樣破壞平衡的事情視而不見。”話到此處，萊也不再使用敬語，而是語義直白，圖窮匕見，兇悍的氣勢毫無遮掩。
茲伏奇·木槿無可奈何，隻得應下：“我明白了。德文會中斷除∞能量研究之外的其他研究，也會接受開拓區各方的監督，我會派遣足夠讓你滿意的人手，派到山區，進行追查，直到查到爲止，人數隻增不減。但第三點，我無法接受，德文也是受害者。”
“那就去把那幾隻老鼠揪出來親手幹掉。别跟我說你真的不知道熔岩隊和水艦隊在哪。”萊已經有些不耐煩。
茲伏奇·木槿趕忙許諾：“一年。一年之内，我會解決一切，而且會消除所有的負面影響。”
“那我們拭目以待吧，您還有别的事嗎？沒有的話，請回吧，我也該休息了，明天還要訓練。”
萊的神态重新變得慵懶，隻是眼底還透着冷漠。
在如此的信任危機之後，重塑已經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更不必說，兩人之間本就是最爲純粹的利益關系，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唯一可以作爲橋梁紐帶的大吾，此刻的處境也分外尴尬。
基于前世先入爲主的好感，萊和大吾的交往雖然時間不長、頻率不高，卻也算得上好友。
若非如此，萊也不會放心地将基拉祈的血液這種珍貴又危險的東西交給他。
隻可惜，這樣的信任已經不可挽回地出現了一道極深的裂痕，哪怕知道事出有因，萊也過不去内心的坎。
······
走廊角落的茶座，娜琪和大吾相鄰而坐，一起喝着咖啡。
緊張之中，平日裏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仍然在汗水的作用下分成一绺一绺，垂了下來。
“娜琪，你說我該怎麽做？”憂慮之中，大吾也隻能向最了解萊，也和他最親近的娜琪求教。
“實話說，大吾，我也對這件事情很不高興。”默默放下咖啡杯，娜琪深深看了大吾一眼，說道，“你應該很了解基拉祈的能力，也很清楚萊對你的信任。”
“是，但我.哎.”
大吾低下頭，語氣頗苦澀，夾在雙方中間的他，早就對今日的情況有所預料，但事到臨頭，還是無法應對。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兩難，所以我并不責怪你，萊也是一樣。隻不過，信任這個東西，失去很容易，獲得就很困難了。我相信他仍然會把你當作朋友，但我想你們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淡化這一切，不是嗎？”娜琪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細斟酌着自己的用詞。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來挽回或者彌補。等到聯盟這邊的事情解決，我親自去搜捕這些人，把基拉祈遺失的血液找回來。”大吾很是無力，内心的煎熬讓他無所适從。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依我看，萊真正惱火的地方在于，你沒有直接向他提出需要基拉祈的部分血液的事情，卻選擇了私自截留，這才是超出他控制的地方。而他這個人，最厭惡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但你這次提前告訴了他事情的情況，我想，他不會不明白你的意思。走吧，他們該出來了。德文和你父親，還有你，在我們心中是不一樣的，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雖然你自己無法區分開來這些。”
站起身，娜琪走向房間。
房門打開，茲伏奇·木槿稍顯頹敗地走出，娜琪與他錯身而過，回到房間之内。
大吾站在門外，看着獨自遠去的父親，去留兩難。
“要進來就進來，但沒有你的茶水。”
聽到萊平淡的聲音，大吾如蒙大赦，快步走了進去。
······
煙囪山北方，某隐秘基地。
“能得到幾位的加入，是我熔岩隊的大幸，你們想要的研究條件，不惜一切代價，我會全部滿足。”
赤焰松一掃合作夥伴佐藤家族即将覆滅，四天王伽特黯然離場的陰霾，基拉祈的血液讓他看到了實現野心的希望。
······
豐緣東南，某隐秘島嶼，水艦隊的新總部。
“BOSS，那幾位過幾天就會抵達二号基地。滴已經準備好了船隻，他們近期就能趕到總部。”
臉上多了一道傷疤的潮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找到今川家，我們可以進一步加深合作，現在的我們和他們，誰也離不開誰。讓他們去找一下滿足條件的實驗設備。想要光明正大的行動，已經不可能了，基拉祈的願望，這也是我們的希望所在。”
沒有了泉的協助，又加上神原家族的徹底倒戈和今川家族的敗落收縮，水艦隊的日子并不好過，作爲首領的水梧桐也面帶疲色，再不複往日精明強幹的模樣。
“現在就連火箭隊都.”潮欲言又止。
“保持蟄伏，等待機會吧。”想到兩年前自己的豪言壯語，水梧桐惆怅不已，隻能一聲歎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