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簡易營地中。
“夢歌仙人掌，種子機關槍！”
随着花月的吼聲，幾聲慘叫傳來。
片刻後，幾個衣衫褴褛又鼻青臉腫的人被丢在篝火旁。
“你們這是把我們當第一次出門的二世祖了，這麽大搖大擺進來偷東西？”
站在帳篷旁邊，花月本就不太面善的長相，在篝火和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吓人。
但這并沒有吓住這幾個小偷，隻見他們面色平淡到有些呆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年齡上，小的也就十幾二十歲，大的怕是要有将近五十歲，看做派相互之間也不算熟悉，估計是臨時起意。
心之力掃過他們全身，口袋裏比髒兮兮的臉都要幹淨，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可能就是幾件破衣爛衫。
“算了，打一頓放回去吧。”
萊也沒心思和他們糾纏，吩咐一句，就回到了帳篷。
爲首的小老頭露出“果然如此”的樣子，然後蔫頭耷拉腦等待挨揍，對這樣的一個流程已經很是熟悉。
“天然雀，領頭的那個，扔海裏。”
帳篷裏傳出萊平淡的聲音，緊跟着，小老頭被超能力提起，掙紮着向遠處的懸崖飛去。
萊的紮營地點選得頗爲巧妙，三面淩空的懸崖，眼前就是大海，足有數十米高，且不說落到水裏會不會砸死，單說距離，以這種營養不良的樣子，也是很難遊回去的。
幾個歲數大點的小偷面色仍然麻木不仁，看着被拖向懸崖的領頭人，不僅沒有同情和心有戚戚，反而是頗爲慶幸。
隻有歲數最小的那個衣着也還算完整的年輕人，看不下去，大喝一聲：“你們放開大叔，有能耐沖着我來！”
說着，掙紮着要起身，被狡猾天狗一巴掌拍倒在地。
“會說話了？”
萊掀開帳篷走出來，天然雀也暫時停下了對老人的拉扯，隻是把它定在半空。
“說說吧，哪的人？”
少年梗着脖子說道：“哪的人都不是，我們沒有家。”
“這倒是有意思，換個說法吧，曾經是哪的人，海對岸的島上？”
少年沉默了半晌，悶聲說道：“是。”
“我缺個向導，你帶路，他們活命，有問題嗎？”
“沒有。”
“那就這麽定了，天然雀，把他放了吧。你們幾個，一分鍾之内消失在我眼前，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手一揮，一套衣服丢給了眼前的年輕人。
“找個地方洗幹淨，換身衣服，明天早上太陽出來之前，到這裏找我。”
說完，萊就轉身回到了帳篷。
“你就不怕我跑了再也不回來？”
年輕人還有些不服氣，挑釁地問着。
“不重要，我能找到你，但也不需要找到你，誰帶路都一樣。去吧。”
“.”
“還沒問，怎麽稱呼？我是萊，我旁邊的女士是娜琪，另一個是花月。”
“村修。”
“村修嗎？好，我知道了。你做好向導，我會給你一筆足夠生活的安家費，我們對等交易，各取所需。”
“好。”
年輕人拿起衣物，轉身快步離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清晨，東方未白，萊還沒起床，昨夜的年輕人村修就收拾一新，面色疲憊地站在營地外不遠。
待到三人洗漱完畢，開始吃早飯時，他還像木雕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也過來，一起吃飯，我們不打算虐待你。”
萊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對方卻搖了搖頭，不肯上前。
“不想一起吃？那也行，我給你送一份。”
站起身來，盛上一份早飯，萊走上前去遞了過去。
剛一接過，他就盤坐在地，狼吞虎咽，勺子都不用，直接上手。
“幾天沒吃飯了？不和你搶，不夠還有。”
對于萊的打趣，村修也不理會，繼續埋頭吃飯，一眨眼的工夫，風卷殘雲，一大碗早飯就連點殘渣都沒剩下。
“還有嗎？”
這是他深夜之後的第一句話，距離很近，萊才聽出來，眼前的人似乎歲數不大，嗓音隻是有些沙啞，而并不是成熟，聽起來比娜琪也就是差不多，甚至可能更小些。
“我給你盛。多大了？”
“十六歲。”
“爲什麽離開家，跑到這要什麽沒什麽的地方？”
萊把添好的飯遞了過去，這時候的他倒是沒有再一心幹飯，還有點餘裕回答萊的問題。
“沒飯吃，沒本事，活不了。”
“你能不隻說三個字嗎？”
“能。”
“能的意思就是隻說一個字呗？昨天晚上的勁頭呢？”
“.噎着了。”
“.好好吃飯，吃完飯出發。”
足足吃了四碗飯，把昨天晚上剩下的都給打掃得幹幹淨淨，少年才停下吃飯的進度，這還是萊說什麽也不肯再給他加飯的緣故。
長期餓肚子，再吃下去，怕是有撐死的危險。
讓村修和花月一起坐在熱帶龍的背上，萊和娜琪還是乘着大嘴鷗，向西北方向出發。
“你家在哪個島？就先去那個吧。”
“最近的那個就是，坐船四五個小時吧。”
“好，你指路。”
“嗯。”
村修手一伸，和大嘴鷗前進的方向相比，差着大概十幾度。
海面上，野生寶可夢不時躍出，一個個都氣勢不凡，完全不是南海那些二三十級的寶可夢可比，時不時就能看到接近道館級的強大寶可夢，雖然氣勢虛浮，但對尋常訓練家也不容小視。
“這裏平日裏也有這麽多野生寶可夢嗎？”
“不，平日裏很少，這片海域别說寶可夢了，魚都不多。”
“你什麽時間離開家的？”
“一個月前，滿十六歲之後。”
“一個月嗎.寶可夢遷徙？”
萊小聲嘀咕着，眉頭微微皺起，眼前的大批野生寶可夢，讓他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他轉過頭，問向村修“你們的島上有多少人，什麽人管事？”
“幾千人吧，村子裏首領管事，誰實力最強，能帶着大家出海捕魚狩獵，誰就是首領。”
“那你爲什麽這個年紀就什麽都不帶跑出來？”
“養不活這麽多人，不夠強的就要自謀生路。”
“怎麽個自謀生路法？”
“不怕死的去南邊，其他的去對岸住着，或者繼續往東走。”
“南邊.去做海盜？”
“嗯。”
少年回答得理所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