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會議室内，後知後覺的源治突然意識到，儀式結束後良光爲什麽要一直拽着上前打招呼的自己。
坐在主位的萊擺擺手，示意無妨，娜琪坐在他身旁，面色平靜。
“源治閣下能來參加開學儀式，已經讓我們非常感激了。您既然說有事要談，那肯定是要事，當然是正事要緊。”
“那好吧，良光，你說一下。”略感尴尬的源治感受着娜琪的眼神，端坐起來，指使起良光。
“萊，池田鎮長，那我長話短說。船長這次帶我們過來，一是要參加你們的開學儀式，船長也是南海人，對這事非常重視，家鄉能夠重新建設，讓船長很高興。”
聽着良光的話，源治點頭示意。
“第二個事，是關于你們天水島的稅款和教育經費的。”
聽到這裏，萊和鎮長都坐直了身子，幾天來，通過各種途徑，他們沒少和凱那市的托管部門溝通，但對方拿着聯盟的管理章程照章辦事，絲毫沒留餘地。
“這事有轉機了嗎？”池田鎮長急切發問。
“是的，我們來這裏就是辦這件事。天水島和整個南海群島的狀況，在鐵旋館主上報之後，聯盟總部高度重視，一直在開會。船長覺得這樣太慢，所以就親自過來了，到了凱那之後，拿到了一手材料，才發覺事件的嚴重性在信息傳遞的滞後之下，認知程度出現了偏差。”
源治補充道：“聯盟并非不想給受災的南海提供幫助，但是現在的聯盟确實存在很多問題，一層層地壓下來、傳上去，所有的規程都是合理的，但就是沒什麽能做的事。”
萊對此深以爲然，一旁的娜琪則是第一次聽說，一直在茵郁市生活的她，在父輩的照料下對此類事情幾乎一無所知，顯得有些訝異。
萊說道：“聯盟對于天水島的治理，并沒有什麽惡人的嘴臉，而是結構化的程序暴力。這種一切合法合規的治理模式，将災難後的天水島和南海諸島帶向了深淵。在低效的流轉中，信息的效度發生偏差，導緻上層看不到結構性的危機。”
“正是如此。”良光接過萊的話，繼續說，“所以我們這次過來，也是要從具體的問題入手，先解決一些，畢竟飯要一口一口吃。這是我初步拟定的處理意見，凱那市方面非常抵觸，但我們是帶着理事會的權限來的，不必理會他們。”
說着，良光遞過兩份文件，萊和鎮長分别接過。
萊翻開文件，娜琪把椅子湊過來跟萊一起看，一縷淡紫色的發絲輕輕垂下，讓萊有些心猿意馬。
不過，很快，文件的内容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内容不多，不過是薄薄的幾頁紙，大抵可以概括爲兩點：
其一，對南海群島進行爲期兩年的免稅和此後三年減稅，往年多收的稅款進行部分退回，用作重建經費和教育經費，使用由理事會派駐專員進行監督。
其二，給予專項撥款，用于重建執法力量，維護社會治安，人員由各地進行招募。
源治親自出手，選取的方面都是剛好可以解決此地燃眉之急的關鍵點。對于南海群島而言，教育、治安、産業是重建的重中之重，若真能按照這份文件的要求落到實處，就有可能在幾年的時間裏逆轉頹勢。
鎮長顯得有些激動，不過良光虛按着雙手阻止了他的起身，走過去耳語幾句，二人一同離開。
會議室内隻剩下源治、萊和娜琪三人。
“萊，這些公事說完了，接下來就是一些關于你的私話。”
“關于我？您請講。”
“我需要回避一下嗎？”娜琪作勢欲起身。
萊按住她的手，放在扶手上，“不必，我們之間沒什麽要保密的。”
感受着對方的溫度，雙方同時意識到剛剛的動作和言語有些暧昧，娜琪輕輕抽出手，坐回座位，微微低頭。低垂的發絲略略遮住了臉頰。
萊也趕緊把手放回桌上，端正坐好。
“咳。”源治清清嗓子，把二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萊，你這段時間做的事我有所耳聞，這些肯定是好事，不論是打擊黑幫還是興辦學校，但對于你這個年輕人來說，動作有點大了，也有些偏離人們對你的期待了。”
說着，源治拿出幾份報紙，上面是豐緣青年訓練家的近期動态。
“德文的大吾，送神山的芙蓉，你的熟人花月，還有琉璃那邊一直藏着掖着的米可利，他們是最近的風雲人物，時隔多年，豐緣又要一次湊齊多個同時挑戰八大道館的才俊了。可是，這裏面也應該有你的名字才對。”
看着萊，源治語重心長。
“以你的年紀，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重點，辦學、建設，不是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好，甚至我覺得過于好了，會耽誤你作爲訓練家的主業。
你的開學講話我聽了，講得很好，但也很危險。你要知道，聯盟是豐緣地區的主導者，雖然它存在很多問題，但我們也要在它的框架内試着做些什麽。你懂我的意思嗎？”
對于這個從帕爾島就開始關照自己的長者，萊始終懷着感激之情：
“源治閣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一直以來備受您的照顧，也在一些方面沒能達到您的期望。不過，我外出旅行，目的并不是成就什麽功業，而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來讓我能看到的範圍内變得更好一些。”
說着，萊轉過頭，和娜琪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至于實力，我會努力提升，但我更相信自己和寶可夢之間存在着種種緣分，要順應着它們而行。這一點，相信您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我能感受到，您和您的暴飛龍之間的羁絆。”
看到萊一本正經的樣子，源治臉上寫滿了對後輩的關愛：“你這孩子，還說到我身上了，沒錯，我們豐緣的海上男兒，就是要這樣。
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擔當，就算你和我年輕時候經曆相仿，我也不會欣賞你。
既然你心意已定，我也就清楚了，在不違背原則的範圍裏，飛龍号會成爲你的後盾，放手去做吧，隻要你不背叛我們豐緣聯盟，我就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有一番成就。”
說完，源治一撐桌子，站起身來。
“正好你們這裏有訓練場，老夫檢查一下你這幾個月的成果。娜琪姑娘也跟着吧，正好檢驗一下你自己的眼光。”
“好，源治閣下，這邊請。”
娜琪跟着站起，仿佛沒聽到源治的最後一番話，面無表情跟在萊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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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