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大哥,你們先回去吧,各位護衛隊的朋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好,萊,那你也早點回來。”
知道大局已定,不會出什麽差錯的默克,帶着隻是出門一趟就一人拿到一盒高品質能量方塊,樂得合不攏嘴的護衛隊員返回學校。
“你們幾個,也别跟着了,各回各家,我和萊校長聊幾句。明天早上,你們找人把玻璃該修的修好,地也補好,錢算我賬上。”
另一邊,優作也安排好善後事宜,屏退了全部的成員。
二人并肩走在晚上無人的街道,不過十點鍾前後,路上就已幾乎看不到行人的蹤迹。
優作率先開口:“萊校長,我很佩服你。”
萊的表情有點玩味,之前握手時優作的表态還讓他印象頗深:“佩服什麽,辦學校,還是赢了你?”
優作神色認真地說:“都有,我佩服厲害的人,更佩服敢做事能做事的人。”
“哦?這麽高的評價嗎?”萊雙手抱胸,“依我看,在你眼中,我來之前,這個人就是你自己對吧?”
“哈哈,你說的沒錯,在你來之前,我就是這樣看自己的!”絲毫不謙虛,優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笑着說,“不過,我沒你這麽敢幹事,也沒你這麽能幹事,還沒有你這麽強。”
拍了拍優作的肩膀,萊說道:“話不是這麽說,你這個刺龍會,我也聽鎮長說起過,沒做過什麽壞事,反而幹了不少好事,這就是你想做的嗎?”
這話問進了優作的心坎,他一臉得意地說:“沒錯,保護動蕩不安的天水島,進而保護整個南海群島,這是不是很帥?”
說着,眉毛上挑,顯然是等待着萊的認可。
但是,等來的隻有一記響亮的腦瓜崩。
“啪!”
“說話就說話,你打我幹嘛?!”
“不好意思,順手了。”回味着和花月差不多的腦門手感,萊下意識道了個歉,“不過,有些話我真是不吐不快。”
“我有一個蠢蛋朋友,也是一副混混打扮,你和他一個表一個裏,你倆一定有共同語言。”
說着,一個熟悉的紅色莫西幹出現在眼前。
甩甩腦袋把那個蠢貨的形象甩出去,萊繼續說:
“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無論如何都會有人做,不如你們來做,既不會傷害到島上的鄰居們,又能震懾其他地方的勢力。是這個意思嗎?”
“對,是這個意思。我們刺龍會的骨幹基本都是島上的人,前兩年我看護衛隊實在沒剩下幾個人,各種大小勢力又數不勝數,就帶着幾個同學朋友,開始組建刺龍會。”
說着,優作對遠處指指點點:“西邊那幾條街,還有南邊那幾個,以前都有,就是我們給剿滅掉的,現在除了一些小地方還藏着點偷雞摸狗的家夥,整個島上隻有我們。”
“這倒也是個路子,但是優作老大,你有想過以後怎麽辦麽?你這一身本事,建個道館,訓練一批弟子,也能做好這件事吧?可你當了,現在這種時候也就算了,時間一久,恐怕就”
對于這種事情,優作倒是很看得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而且道館要錢的,島上連護衛隊都搞不起來,哪有錢支持我們辦道館?
實不相瞞,朋友們跟着我也沒過上什麽好日子,說是收保護費,其實也是做生意的鄰居們照顧,互相幫扶着過日子而已。
比起旁邊島上的草包,我們的生活就差遠了,這次我收編他們,也是打着順手滅掉然後吃掉他們貼補一下的主意。”
能看出來,固然有着自己少年意氣的一面,也包括了現實的考量,雖然是個中二少年,但和花月應該差不太多,本性是善的。
拍了拍優作的肩膀,萊感歎道:“在這個島上,或者說在這片群島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啊。既然如此,我也就先不勸你了,畢竟也是條件所迫。不過,我們可以合作起來,你們放手去,遇到困難,可以找我出手。”
對于萊的提議,優作拍手叫好:“這可太好了,萊校長,雖然我自認爲實力挺強,但也總擔心不太保險,有了你這樣的高手,就好辦多了!”
緊跟着,他又想起什麽,問道:“不過,我很好奇。萊校長,你不是天水島或者我們南海人吧?”
“我不是這裏的人,我家在武鬥鎮東南方,叫帕爾島。”
“那麽,萊校長,你來這裏,又出錢、又出力,還擔着風險,到底是圖什麽呢?這幾年聯盟對我們,隻有橫征暴斂,我眼看着一批批的人活不下去,要麽去當海盜,要麽出去謀生,要麽就幹脆混了江湖。爲什麽你會在這種時候來這裏呢?”
這是和鎮長一樣的問題,也是一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尤其是對于作爲“聯盟嫡系”的萊而言,雖然這個身份不是他申請的,他也并未從中獲取什麽實在的好處。
他思忖片刻,停下腳步,和優作相對站立:“我這麽說,你或許不信。我希望的是,所有人都可以獲得平等的教育,在一個公平的社會裏生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并且是在合法合理又合情的語境之下。”
“不,我信,請繼續說。”
“但是,現在我們沒有這些,社會并不公平,很多人活得沒有尊嚴,甚至不知道活得有尊嚴究竟是什麽。沿海的大城市,比如你們海對面的凱那,經濟發達,科技先進,教育科學,他們與生俱來的東西,你們這裏卻得而複失,有些地方更是從未擁有過。”
“如果說他們是中心,你們就是邊緣,不論你們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傳達不到中心,這就是結構性的失語。”
“要改變這一切,就要爲你們所有人提供更高的梯子,哪怕仍然不如那些大城市,也至少要有。”
“這就是我想要做的。”
聽到萊的話,優作很受觸動,受過教育的他看到今天的狀況,才更知道教育的可貴,但他對萊講述的困境難以理解,問道:
“我知道我們是邊緣,那我們可以做什麽呢?或者說,憑我們,能做到嗎?”
對于這個問題,萊也給不出具體的答案,他隻是說:
“要做什麽,要怎麽做,才能真正改變這裏,改變其他與這裏相同甚至還不如這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隻能先走出這一步。至于能不能做到,我認爲很難,但總得做,所以我願意試一試。”
“畢竟,你們曾經做到過一些事情,那麽,這至少證明了,可以做到那一步,以後的事情,就事在人爲了。這并不隻是取決于我做什麽,更在于你,在于這座島上的所有人,你們共同想要做些什麽。”
“剛才你說佩服我,其實大可不必,因爲我更希望,每一個人都和我一樣。”
“你願意和我一起,爲你的家鄉再多做些事嗎?就從保護好天水島的治安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