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的親生母親站在她面前,聲淚俱下地問她,到底是爲什麽。
她不知道自己臉上表情是什麽模樣,隻是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後,轉身離開了那套公寓。
有哭泣聲和掙紮着的嘶吼聲從公寓裏傳出,虞年連頭都沒回。
剛一下樓的時候,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背對着自己而站。
秦斯宴很少抽煙,起碼在她面前從來沒有過。
似乎感受到了後背傳來的視線,男人轉過身去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當即把煙掐了,又把半支煙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年年,我發誓那是第一根,也是最後一根。”
虞年看着他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還往嘴裏丢了顆薄荷糖。
她勾起唇角,笑道,“你抽煙和我有什麽關系?”
這話也不知道戳中了秦斯宴哪根神經。
她看到他面上愣了一下,眼眸間明顯閃過受傷神情。
她見狀走上前去,主動伸手去勾他的手指頭時,他卻做了個躲避的動作。
“這隻手拿煙了,對不起,我隻是有些煩躁。”他幹巴巴的解釋讓虞年微蹙起眉頭。
她想說自己剛才說的話才說了一半。
結果她的紅唇微張,就見他臉上露出倉皇神色。
“抱歉,我突然想起來公司還有事沒有處理,小……虞楚堯就在外頭等着,他會送你回去。”
秦斯宴說完這番話後邊急匆匆離開了。
虞年看着他的背影,原本微蹙起的眉頭瞬間深皺。
以前世界第一好的兩人突然鬧了别扭,秦斯宴更是突然玩起了失蹤,連虞年都找不到她。
虞楚堯坐在病房内,他的腦袋上纏着繃帶,手裏拿着手機,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
“他把我拉黑了?”疑惑地擡起頭看向虞年,虞楚堯不解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
虞年聳了聳肩,“昨天我下了公寓後,他就變得奇奇怪怪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麽了。”
以往秦斯宴從來都是厚着臉皮粘着她不放的。
以至于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死了,他都要跟在旁邊合葬。
可就是這樣的黏糊勁突然消失不見了。
昨天從裴海那兒回來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秦斯宴。
渾身上下有些難受,她擰着眉頭掏出自己的手機,又給那串熟悉的号碼撥去了電話。
她的号碼沒被拉黑。
就是對方一直不接電話。
虞楚堯看着她臉色不大好看,開口道,“他劈腿了?還是做了其他對不起你的事?”
“這也太奇怪了吧?”
虞年把手機掐滅丢到一旁,聽到自家小叔猜測的可能性,她越發覺得頭疼起來。
擡手捏了捏鼻梁,她打斷了他無端的揣測,“小叔,他沒你想的那麽糟糕。”
可是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她甚至都沒做好準備,秦斯宴就從她的視線裏消失了。
這種被抛棄的感受并不好受。
上輩子她就遭受過許多次,每次她都以爲沒有比這件事更令她難受的了。
結果下一次,她又被抛棄了。
眉眼間顯露出幾分疲憊來,她抿了抿唇角,低聲道,“我想去找他。”
這段感情從來都是秦斯宴做主導者,她始終跟随着他的步伐,被他拉着往前走。
現在那個主導者消失了,她想去找他。
虞楚堯一聽她要去找人,立馬開口否決了她的念頭。
“憑什麽啊,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算個什麽啊?”
“小年,聽小叔的,你這樣的條件放在哪兒都是頂尖的,憑什麽要追着他走啊?”
“前兩天那個什麽紮克王子不是還私下裏找你,想要找你約會麽?我看着他也不錯,不然你和他……”
‘試試’兩個字還沒從虞楚堯口中說出,他就看到自家外甥女擡眸正看着自己。
那雙眼神,怎麽說呢,和小時候軟萌的虞年截然不同。
把那兩個字咽了回去,虞楚堯無奈妥協,“行吧,我安排司機跟你一塊兒。”
虞年這才點了頭,向他道謝。
虞楚堯更無奈了。
按理說他這個小外甥女,從小被他大哥大嫂捧在掌心,哪怕出門都是人見人誇,人見人愛的小兔子你。
後來怎麽就看上了傅逸之那個混蛋。
虞家給她的愛隻多不少。
然後又是秦斯宴……
虞楚堯深吸一口氣後,又忍不住長歎一口氣,“小年啊,不是小叔說,你看上秦斯宴我能說你有眼光,起碼人長得不差。”
“你當初看上傅逸之的時候,腦子裏在想什麽?”
話題突然轉變,虞年愣了一下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喜歡上傅逸之了。
明明對方什麽都不好,什麽都比不上虞家。
帶着這些疑惑,虞年離開了醫院,朝着君山的别墅去了。
當時她得知秦斯宴花了15個億,隻爲了成爲自己鄰居的時候,腦海裏想的第一個念頭。
是他這輩子還能把這筆錢還清嗎?
但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提過這件事,她也就不以爲意。
現在她重新踏入這間别墅,輸入門口密碼鎖密碼的時候,才發現别墅裏空蕩蕩的,根本沒人住。
她又去了他之前住的公寓,依舊沒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給嚴觀打了電話,後者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實話。
保姆車裏,她收緊了抓着手機的手,“嚴觀,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在哪兒。”
嚴觀依舊不言語,最後直接挂斷了電話。
留下虞年一人坐在車内,她側過頭看向車外的景色,前頭的司機忽然開口問她。
“小姐,咱現在去哪兒?”
虞年自打重生後,就沒有這樣疲累過。
左臂隐隐發疼,她道,“回醫院。”
大半天的時間,她把之前和秦斯宴常見面的地方都繞了一圈。
甚至還去了嚴觀的那間餐廳,還有京大研究所。
所有人都說沒人見過秦斯宴。
無力感油然而生,她給那串熟悉的号碼發去一條短信。
【秦斯宴,我們談談。】
短信如同石沉大海那般,連個回音都沒有。
與此同時,虞年接到了一個令她跳腳的信息。
她的父母,遠在江南的養父母,這會兒正在前往京城的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