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被安排了轉院。
虞楚堯得知裴家人一天來三趟的事後,他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
當天晚上就安排虞年去了新醫院。
在這裏,裴海他們尚且不知道虞年轉院的事,虞年也難得落了個清靜。
“中午偷摸着跑出去見女王,結果差點被裴瑾玉捷足先登了,小年,這你都能忍?”
虞楚堯坐在病床邊上。
他腦袋上還纏繞着紗布。
因爲工作的緣故,他格外注重自身形象。
這次因爲裴母,他的後腦勺被開瓢,腦袋後頭剃光了頭發,他念叨了很久。
也因此,這次裴瑾玉全然無視虞年,反而借着她的由頭去接見伊麗莎白,虞楚堯對裴家人的惡心感越發濃厚。
虞年看着他坐在病床邊啃蘋果,笑道,“我什麽時候忍了?”
“小叔,這是法治社會,我們要講文明。”
“去他的文明道德。”
虞楚堯從來不是什麽溫潤如玉的人。
有人招惹了他,他就對其動手,還會破口大罵。
現在聽到小外甥女說要講文明,他嘴裏立馬把髒話脫口而出。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好聽的,他的眉頭微蹙,“這樣吧,我把裴家人趕出京城。”
虞年聽言唇角微微下撇。
旋即就見她眉眼帶笑,“你以爲我沒這樣做過?”
她也借着好友,借着各種勢力打壓過裴家。
但裴家就像打不死的小強般,不論她如何打壓,對方都不爲所動。
究其原因,起初她拿捏不了裴家,是有傅逸之在他們背後撐腰。
現在她還是拿捏不了裴家,是有柯夏在後頭撐着。
她擡手在鼻梁上捏了捏,“我要對付的不是裴家,我就是想離個婚而已。”
虞年說的是真心話。
她對親生父母的好感早已經在上輩子被磨光。
現在她隻想趕緊和傅逸之離婚,然後回到江南去,這輩子都不想再和這幫人有交集。
虞楚堯看着她此刻的模樣,嘴裏嘀咕一句,“大哥大嫂還是把你教的太善良了。”
虞年把他的嘀咕聲聽進耳朵裏,她擡眸對上他的視線,面上露出無奈笑意。
“那怎麽辦?我找個時間拿麻袋把他們套住,拖到牆角狠狠揍他們一頓?”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虞楚堯的雙眸一亮。
明白對方這是贊同了自己的提議,虞年越發覺得頭疼了,“這事兒我可以自己來,您歇會兒吧。”
虞楚堯好歹還需要運營一個大公司,身爲主心骨,織夢沒了他不行。
可他是萬萬不能真的讓虞年上手的。
他擡眸看了眼病房外,見四周無人後,才見他悄摸着伸長脖子,低聲在她耳邊開口。
“這樣,我給你安排幾個打手……”
-
裴海夫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在家也能被人套麻袋,被人狠揍一頓。
裴家的别墅早已經挂牌賣出去了。
爲了節省開支,夫妻兩個從大别墅搬到了一套公寓裏頭。
兩人都已經上了年紀,經不起折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他們兩人的頭發白了不少。
大清早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的時候,裴海正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看報。
他本以爲又是小女兒出門沒帶鑰匙,起身開門之際,就見門外站了四五個體型彪悍的壯漢。
裴海近段時間消瘦不少,加上裴氏宣布破産,無人幫襯的他最後隻能走上了借貸的路子。
結果連借貸都無能。
銀行那邊告訴他,他坐過牢,不好再貸大額貸款。
眼看着就要走投無路,媒體又爆出自己的親生女兒其實是國際知名設計師Zoe。
他激動的許久沒有睡好,碰巧小女兒上門找自己,父女二人一合計,才有了昨天那些事。
最後裴海也沒能從虞年手裏要到錢,他氣的一晚上沒睡好。
看到門口站着的壯漢時,他下意識後退一步,“你們是誰?要做什麽?”
說完這些話後,他的餘光看到站在走廊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
瞳孔驟縮,他驚聲開口道,“虞年,你……”
随後他就被門口的彪形大漢套住了麻袋。
不等裴母上前,他就已經被壯漢一腳踹翻在地。
裴母聽到動靜後匆匆來到門口,手裏做早餐的鍋鏟都沒有放下。
親眼看到丈夫被套麻袋,又被人摁在地上打,裴母害怕的同時嘴裏不住哭喊着。
“别打了,求你們别打了。”
“你們是誰派來的?我們給你們道歉還不行嗎?”
“你們要什麽?要錢?還是要珠寶首飾,我都給你們,求你們别打了……”
哭聲實在凄厲,加上這幢公寓裏還住着不少人。
于是壯漢們直接關上了大門,順便把門外的人隔絕。
虞年就站在門口,直到門内那陣哭喊聲變得斷斷續續,屋子裏又響起裴母的驚叫聲後,她靠在門框邊上,手指在門闆上輕摳。
她其實也想過這一招。
不過就像虞楚堯說的那樣,她還是太心軟了,所以才會讓裴海他們有機可趁。
左臂上的傷還在泛着疼。
加上虞楚堯頭上的紗布,還有網絡上那些關于自己的謠言。
一切的一切都在彰顯着自己曾經的心軟有多可笑。
門内的哭喊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
大門從裏頭被拉開,領頭的彪形大漢第一眼看到虞年時,嘴裏喊了一句,“大小姐,都搞定了。”
虞年看到裴海夫妻這會兒正躺在地闆上,二人的頭上還套着麻袋,身子一抽一抽的,麻袋上還印着幾道深色。
那是他們受傷後的血。
她想到了之前在君山的時候,虞楚堯挨了一悶棍後,躺倒在血泊中的場景。
她的雙眸微微眯起,還不等她擡腳走進公寓,就見躺在地闆上的裴海用盡力氣,拽下了頭上的麻袋。
随後虞年就看到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了極度怨憤的表情。
“虞年,果然是你!”
虞年對這樣的表情太熟悉。
好像自從她回到裴家之後,裴海他們對她就一直是這個表情。
就好像……她是什麽殺了他們祖宗,與他們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敵一般。
她不明白,她不偷不搶,也從未做出過得罪他們的事,到底是什麽讓他們怨恨她至此。
不過現在她好像也不需要明白了。
有人在她身後擺了張椅子,虞年靠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親生父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