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肢被捆綁在床角,連嘴巴都被膠帶纏繞。
不能說話的他隻能從喉間發出怒音。
因爲他的過度掙紮,床角被他晃動的咯吱作響。
他想偏過頭去拿手機,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沒穿衣服,而床邊兩側,則擺滿了錄像機。
熟悉的一幕落入眼底,男人撐圓雙目,瞳孔驟縮,四肢掙紮的越發厲害,連皮肉都被磨破。
火辣辣的疼遠超過臉上的巴掌印,還有他的自尊心損傷。
“唔——”
脖頸上青筋暴起,由于憤怒的緣故,他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泛着紅。
他想要掙紮求救,然膠布裹了太多層,他根本掙不開。
直到渾身上下的力氣耗盡,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這時候,原本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與此同時,房門被被人擰開。
心髒霎時停止了跳動。
在看到來人後,傅逸之松了口氣的同時,用赤紅的雙目狠狠瞪着對方。
來人踱步來到床頭,他先是看了眼手機來電顯示,而後直接挂斷電話。
伴随着他緩緩俯下腰身,在傅逸之耳邊低聲開口,後者在他話音落下時,眼眸間再次露出了驚恐表情。
虞楚堯看着眼前人掙紮着搖頭的模樣,唇角微微上揚。
“很害怕吧,當初小年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差點被宋子墨害了的。”
“對方還把她即将愈合的手骨踩斷,哪怕是這樣,她都沒有妥協。”
“傅逸之,你真該死啊,我家寵小年都來不及,你卻次次推她入火坑。”
“你說,我該怎麽替小年報仇好?”
傅逸之知道虞年當初被裴海夫妻綁了之後,宋子墨是怎麽對她的。
宋子墨那人有怪癖,喜歡把這種事做出分享。
當時他把躺在床上的虞年拍下來發在狐朋狗友的群裏,視頻流傳到他手裏,他也曾看過幾眼。
那時候的他确實很憤怒。
後來得知虞年沒有被侵害,反而将宋子墨送進了監獄。
他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生出了對虞年怨怼的心思。
隻因當時的他和宋子墨還有合作在談。
後來合作斷了,宋子墨被送進監獄,虞年也又一次進了醫院。
現在輪到他躺在錄像機的鏡頭下。
他方才清楚當時的虞年是什麽樣的心情。
喉頭滾動,他一邊沖虞楚堯搖頭,一邊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
虞楚堯拉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看着眼前的身體,前者嫌惡地收回視線,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你今天要去江南?”
自己的行程被查,說不出話的傅逸之氣喘如牛。
他動了動破皮的四肢,刺痛感讓他額頭落下冷汗。
虞楚堯好似沒有瞧見他臉上露出的痛苦模樣。
從口袋中摸出手機,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翻動,“你要去江南做什麽?”
“讓我猜一猜,”他笑,“傅氏的所有項目都被叫停了,哪怕是老太太一個人獨自撐起傅氏的時候,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危機。”
“你遇到了瓶頸期,因爲窮途末路,連柯夏說的合作都答應了。”
“結果遭人背刺,與柯家的合作斷了,就想着找曾經幫過傅家的貴人。”
傅氏在傅老太太在位時候,确實有過貴人相助。
這件事在京城并不算什麽秘密。
後來傅氏逐漸恢複元氣,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把這個貴人抛在了腦後。
沒有人知道傅氏的貴人其實多年來一直在暗中幫着傅氏。
直到近些日子,才中斷了與傅氏的合作。
傅逸之從未與人提過這些事。
眼看着虞楚堯一樁樁,一件件地把這些事全部揭露,他呼吸沉重的同時,内心也生出了殺意。
“唔——”
比起方才掙紮着要掙脫禁锢的怒吼。
此刻的傅逸之是真的怒了。
本就沒睡好而泛着紅血絲的雙眸赤紅,面目也變得猙獰起來。
他晃動雙臂,那雙拳頭要不是有繩子禁锢,恐怕會直接落在虞楚堯臉上。
看着男人無能狂怒的模樣,虞楚堯非但沒有露出半點害怕的神情,反而還勾起了唇角。
他歪了歪腦袋,笑道,“先别急着生氣,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等我把話說完了,你再生氣也來得及。”
傅逸之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情繼續聽他說話。
虞楚堯也不管他此刻有多憤怒,隻是繼續劃拉着手機屏幕。
“其實虞家培養小年費了挺多心思的,我大哥大嫂爲了讓她有歸屬感,甚至連親生孩子都沒要。”
“全家上下就這麽一個女孩子,小年的脾性也乖巧,還聰慧,凡是見過她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
“這一點就連我這個小叔都忍不住羨慕。”
“可是我想不通啊傅逸之,”他突然欺身逼近眼前的男人,“爲什麽你總是要欺負小年呢?”
“她一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二沒做背叛你的事,她是挖了你的祖墳嗎?讓你這樣痛恨她?”
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虞楚堯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隐隐作痛。
冷眼看着眼前已經稍稍冷靜下來,但眼眸中充斥着濃郁嫌惡的男人,他忽然輕笑一聲。
“不過還好她清醒了過來,否則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給她灌了迷魂湯。”
“還有不到半個月你們就能拿離婚證了,希望到那時候你不會再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否則到時候可就不是斷了投資傅氏一事了。”
說完了心裏想說的話,虞楚堯長出一口氣。
他站起身後準備起身離開卧室。
傅逸之見他要走,當即又發出怒音,企圖讓對方給自己解開禁锢。
然對方就像是沒有聽見他的吼聲一般,徑自擰開卧室門。
就在傅逸之眼睜睜看着他要離開時,他又倏然回過了頭。
“對了,忘了同你說一件事了。”
“我姓虞,小年也姓虞,小年的大名叫虞年,是我大哥親自起的名字。”
“傅逸之,希望你好自爲之。”
說完這番話後,虞楚堯方才轉身離開卧室。
他并沒有關門,有風順着門縫吹進來,激的躺在床上的男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公寓樓下,虞年靠站在公寓門口的牆壁上。
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她的雙眸一亮,當即小跑上前。
“小叔,你是怎麽解決這件事的?”